我盯着手心,那块古砖还在震。不是乱抖,是跟着我的呼吸,一拍一拍地跳,像有人在底下敲摩斯密码。
阿骨打蹲在门口,耳朵竖着,尾巴卷成一团压在屁股底下。他不敢进屋,说这地方的空气“闻着像棺材板发霉”。
“你还愣着?”我撑着断剑站起来,腿有点软,但能走,“等它自己开门?”
他赶紧扶我一把:“昭哥,你经脉还没好,刚才那一阵震动……是不是又伤到了?”
我没答,抬脚往里迈。
老铺子塌了半边,门框歪斜,地上全是碎瓦和干草。墙角堆着几个破陶罐,其中一个裂了缝,里面躺着半截枯枝,颜色发黑,像是烧过又埋了很久。
我走到屋子中央,把古砖贴在地上。
震动立刻变了。
不再是回应我,而是冲着某个方向发信号。我顺着它的节奏挪步,三步一停,两步一转,像在踩某种舞点。
阿骨打小声嘀咕:“这不像找人,像在跳驱邪舞。”
“闭嘴。”我低声说,“再废话把你编进下一支秧歌队。”
话音刚落,地上那截黑枝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风,屋里没风。
它自己翻了个身,露出底面刻的符号——和古砖背面那个一模一样,倒写的“山”字。
接着,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
“小魔尊,你踩的是我徒弟的骨灰坛。”
我抬头。
原本空着的蒲团上,坐了个老头。背驼得厉害,脸上全是褶子,眼珠浑浊泛黄,可瞳孔深处有光,一闪一闪,像夜里猫的眼睛。
阿骨打猛地把我往后一拽:“别靠太近!这老东西不对劲!”
老头不恼,慢悠悠开口:“三百年前,守墓人一族最后活着的,就剩我一个。你们楚家先祖封印井口那天,我在场。现在你来了,带着钥匙,还踩了我徒弟的头。”
我站着没动。
断剑在我手里转了个圈,剑尖朝下,随时能捅进地里。
“你说我是魔尊转世。”我盯着他,“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每次快觉醒,身体就反噬?神降用一次,差点死一次。系统给的力量,像是借的高利贷。”
老头咧嘴笑了,牙是黑的。
“因为你拿的不是继承权,是贷款合同。”他说,“远古那场大战,灭世魔尊没被杀,也没被镇压。他是和七位大能签了契约——以自身为锁,封住邪神之门。而你体内的封印,不是用来困住你的,是用来维持平衡的。”
我手指收紧。
“什么意思?”
“意思是,”老头缓缓抬头,“你不是囚徒。你是锁眼,也是钥匙。只要七祭完成,门就会开。而唯一能打开它的,是一个‘自愿解封’的人。”
我脑子嗡了一声。
自愿?
所以陆九渊天天给我送药,嘘寒问暖,不是为了帮我稳定魔力,是为了让我觉得——是我自己想挣脱封印的?
是他引导我怀疑家族、对抗长老、一步步走向“觉醒”的假象?
我低头看古砖。
它还在震,频率越来越急。
老头继续说:“萧景珩杀你,不是因为恨你。是因为你若不死,就必须变得更强。更强,就会更想解开束缚。等到那一天,你亲手撕开封印,契约失效,门自然开。”
我冷笑:“所以他不怕我反抗?不怕我清醒?”
“怕。”老头点头,“所以他要让你疯。疯到不在乎真相,疯到觉得毁灭才是解脱。疯批值系统你以为是金手指?那是催熟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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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会。
脑子里全是陆九渊那张慈祥的脸,还有他说的那句:“楚家亏待你,但圣院不会。”
原来不是提携。
是养蛊。
我捏紧断剑,掌心伤口又被剑柄磨开,血滴在古砖上,瞬间被吸干。
老头看着我,忽然换了语气:“你真想知道全部?”
“说。”
“说了你会后悔。”
“少装神棍。你不就是靠卖情报折寿活到现在?现在都这样了,还怕多一句真话?”
他沉默几秒,然后伸手,在空中划了一道符。
那符没亮,却让整间屋子的温度降了下来。
“七祭引魂阵,每一场献祭,都会唤醒你体内一部分记忆碎片。但那些记忆,是经过筛选的。你看到的画面,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
我皱眉:“你在说什么?”
“壁画里七个影子围着井——那不是预言。”老头声音压低,“那是复刻。真正的仪式已经进行过一次,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是容器拒绝融合。”
“谁是容器?”
“第一个你。”老头直视我,“一千年前,魔尊自愿献身,成为门的一部分。但他最后反悔了。他在最后一刻毁了仪式,把邪神重新关了回去。可他的意识碎了,散在天地间,轮回转生。”
我慢慢坐下,靠在断墙上。
“所以楚家代代出早逝之人,不是诅咒。”我说,“是他们在找我回来。”
“对。”老头点头,“而这次,他们改了规则。不再强迫,而是诱导。让你以为自己是在反抗命运,其实每一步都在他们的剧本里。”
屋外传来一声乌鸦叫。
阿骨打紧张地看向门口:“昭哥,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这地方越待越瘆得慌。”
我没动。
“如果我是钥匙,谁是持钥人?”我问老头。
“你以为陆九渊想夺舍你?”老头笑了,“错了。他要的是让你主动打开门。因为只有‘自愿’,封印才会真正瓦解。而你一旦觉醒完全,力量会被抽走,注入门中,成为新的支柱——就像一千年前那个你做的那样。”
我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所以他们不怕我变强。
他们怕我不够疯。
不够疯,就不会主动去撕那道封印。
不够疯,就不会笑着走进那扇门。
我低头看古砖。
血已经干了,但它还在震,比之前更剧烈。
像是在回应什么。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说七祭已完成六个?”我抬头,“贪、妒、暴、妄、怯、痴……萧景珩是‘伪’。那第七个呢?代表什么?”
老头没说话。
只是抬起手,指向我。
我愣住。
“第七祭,是‘悟’。”他说,“觉悟之人,自愿赴死,才能完成最终献祭。而你,已经踏进来了。”
我坐在那里,没动。
阿骨打冲进来把我往后一拉:“昭哥!这老妖怪要害你!”
我摆手,让他退下。
然后我慢慢站起身,把断剑插进地面。
“你说我走在他们的路上。”我看向老头,“那我现在,转身行不行?”
老头摇头:“晚了。你已触发共鸣,古砖认主。地脉已经开始回应你。你现在不是在找真相,是你在唤醒它。”
我笑了。
笑得有点哑。
“老子从十二岁起就在装疯卖傻。”我说,“你以为他们设计的路,我就只能照着走?”
我抓起古砖,贴在胸口。
那里有封印的位置,正发烫。
“他们要我疯。”我说,“那我就疯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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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开始往我眼底漫。
老头猛地睁眼:“你干什么?别在这里——”
我抬手,打断他。
“你说我是钥匙。”我声音低下去,“那我也想知道,当钥匙反过来捅进锁孔时,到底是谁在开门。”
我用力攥紧古砖。
它突然裂开一道缝,一道红光从缝隙里射出来,照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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