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还在往下落,贴在脸上不化,冷得刺骨。
我靠着墙角坐着,断剑横在腿上,手搭在剑柄,体温一点点被抽走。刚才阿骨打来报信,刑部左侍郎半夜去乱葬岗埋黑箱子,这事不对劲。可我刚想动脑子细想,胸口猛地一沉,像是被人从内往外砸了一锤。
肋骨下面那道旧伤突然发紧,像有根铁丝在里面来回拉扯。我咬牙没出声,但手指已经抖了。
断剑毫无反应,系统也安静得离谱。等了三秒,脑子里才跳出一行字:【能量不足,恢复中断】。
我冷笑一声,抬手拍了下地面。灰土扬起来,呛进喉咙,咳得肩膀都跟着震。这伤是昨夜神降留下的后遗症,当时撕开封印用尽力气,现在封印反压回来,经脉像被冻住的河,血流不畅,手脚发麻。
再这么耗下去,别说追查什么内应,明天能不能站起来都是问题。
我盯着屋顶破洞,雪片不断飘进来,在半空打着转。屋里冷得像个冰窖,墙角那两个馒头早就硬得能砸死狗。
“小爷刚把世界救了,你就让我躺这儿等死?”我对着脑子里的系统吼,“你不是说越疯越强吗?我现在够不够疯?”
没回应。
我又捶了下地,这次用了全力,掌心拍在地上发出闷响,震得肘子发酸。疼是疼了,但伤处反而更紧,呼吸都变得费力。
行吧,你不给路,我自己闯。
我抓着断剑撑起身,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扶住墙才稳住。青袍下摆沾了灰,袖口破了个洞,风灌进来直往骨头缝里钻。
“不就是疯批值不够吗?”我喘了口气,“那我就出去疯一把。”
推开门,风雪扑脸。我拖着步子往城南走。那里是贵族聚居区,晚上灯火通明,马车来往不绝,最容易撞见找茬的蠢货。
路上行人不多,看见我都绕着走。一个废柴少爷大半夜晃荡在风雪里,谁看了都觉得不吉利。
走到酒楼街口,一辆镀金马车横冲过来,差点撞翻路边卖烤红薯的老头。车夫跳下来就骂:“瞎眼了?滚开!”
车帘掀开一条缝,里面的人探出半个脸,是萧家旁支那个叫萧明远的。平日里最爱仗势欺人,踩低捧高的一把好手。
我靠着柱子站定,等他下车。
他一出来就指着我鼻子:“楚昭?你他妈还活着呢?圣院不要的垃圾,怎么不去城外饿死?”
我歪头看他,笑了:“你家马是不是属螃蟹的?横着走也就算了,还带铲雪功能?”
他愣了一下,脸色瞬间涨红。
“你说什么?”
“我说你家马。”我往前一步,“蹄子比脸干净,至少它不靠舔人屁股过日子。”
围观的人开始窃笑。
萧明远气得手抖,回头喊:“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两个护卫冲上来,拳头带着风。我站着没动,等那一拳快到眼前,才猛地抬头。
眼睛里闪过一道红光。
不是完全神降,只是疯批值被刺激到了临界点,短暂共鸣。那一瞬,体内寒痛被压下去,气血往上冲,脑子清醒得像开了灯。
我咧嘴一笑:“你们打的是废物?”
声音不大,但周围人都听清了。
“不。”我逼近一步,盯着那个挥拳的护卫,“你们打的是你们爹都不敢惹的疯子。”
那人拳头停在半空,眼神发虚。
疯批值瞬间暴涨。
【这嘴太毒!+5】
【打他!再疯点!+7】
【正面刚豪门弃少,剧情炸裂——+6】
数值一路飙到43。
系统提示跳出来:【高危挑衅成功,伤势抑制解除,恢复速率提升】。
我感觉胸口那股僵硬松了些,呼吸顺畅了。抬手拍掉衣袖上的雪,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萧明远在后面吼,“有种别跑!”
我没回头,只抬起一只手,竖起中指。
身后一片哗然,有人笑出声。
我沿着巷子往回走,脚步还是有点虚,但比来时稳多了。疯批值在缓缓回升,每走一步,体内的寒意就被逼退一分。
快到破屋时,我停下。
左手按在墙上,右手握紧断剑。
刚才那一波冲突还不够。要想彻底压住伤势,还得再来一次。
我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吹亮了,蹲在墙角点燃一张符纸——这是阿骨打白天留下的联络用符,烧了会惊动小妖们。但我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火光一闪,符纸卷边发黑。
没过多久,屋顶传来动静。
我抬头。
一只乌鸦精从破洞钻进来,翅膀收拢,变人形落地,穿着件破棉袄,满脸焦急:“昭哥!你烧符做什么?出事了?”
“没事。”我把火折子掐灭,“就想问问,工部员外郎家书房,点红烛没?”
“点了!刚点的!油是黑的,火苗是绿的!”
我笑了。
果然,这几个人是一伙的。
“礼部主事呢?”
“也在点!两家几乎同时亮的灯。”
我站起身,把断剑插回腰间。疯批值又涨了两分,身体回暖,指尖不再发麻。
“去告诉其他人。”我说,“盯紧这三家,谁出门,往哪儿走,见了谁,全都记下来。”
“那你呢?”
“我去会会他们。”
乌鸦精瞪眼:“你现在去?你不是受伤……”
“正因为我受伤。”我拉开门,风雪灌进来,“所以得让他们知道,伤着的疯子,比全盛期的正常人可怕一百倍。”
我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雪还在下,巷口积了厚厚一层。我踩上去,留下一串脚印。
走回酒楼街,我直接踹开萧家马车的门。
萧明远吓得差点从座位上滚下来:“你干什么?!”
我坐进去,关上门,冲他笑:“借个地方说话。”
他往后缩:“你别乱来……外面还有我家护卫……”
“我知道。”我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发抖的脸,“但你现在要是敢喊人,我就把你爹偷藏前朝玉玺的事,当街说出来。”
他瞳孔猛缩。
我没证据。但这种时候,越是没证据的话,越让人慌。
疯批值+8。
我闭上眼,感受体内流动的热意。伤还没好,但已经不妨碍我搞事了。
马车里很暖,炭盆烧得正旺。
我睁开眼,盯着他:“今晚,有三家点了红烛。”
他嘴唇动了动。
“你知道是哪三家吗?”我凑近,轻声说,“要不要我帮你数?”
他没说话,但额头开始冒汗。
疯批值继续涨。
我慢慢坐直身子,握住断剑。
“这局棋。”我说,“才刚开始。”
屋外雪落不停,巷口那扇破门被风吹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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