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因他迟迟不签字导致干部调整方案搁置,此刻面对高育良的强势表现,他又选择保持沉默。
沙瑞金面色平静,转向高育良问道:“育良同志,你的意见是?”
高育良毫不犹豫,面带微笑却语带寒意:“不论涉及何人,我的主张始终如一: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没有什么人是不可替代的。
我们的事业从来不是靠妥协得来的,而是通过不断斗争推进的。
因此,无论牵涉到谁,都必须坚持原则,这是底线。”
这番话让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在场众人皆是神色一凛,目光齐刷刷投向高育良。
他们这个层级,有些话非比寻常,一旦出口,便不知多少人要丢了职位。
然而此时沙瑞金却开口道:“我赞同育良同志的意见,此类问题必须从严处理。
不仅是巡视组发现的情况,我们自己察觉的,也绝不姑息。”
两人意见一致,其他人便无需多言。
这就是双首长的威信——只要他们共同决定的事,便无人能够反驳。
田国富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沙瑞金目光的瞬间噤了声。
高育良看在眼里,心中暗笑。
这个田国富,想必是觉得纪委的权力被削弱了,想要争取,却被沙瑞金一个眼神制止。
按理说,田国富有监督沙瑞金的职权,此刻却完全颠倒了过来,恐怕是汉东历任纪委书记中最憋屈的一位了。
“接下来的议题,是政法书记的接任人选。”沙瑞金继续道,“鉴于该职位的特殊性,属于成员,推荐人选需具备相应资历,至少任厅级正职四年以上。
各位有合适人选,现在可以提出。”
高育良心中一动。
厅级正职四年?祁同伟正好任厅级正职满四年。
这是巧合吗?他瞥了眼沙瑞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
见无人发言,沙瑞金开始点名:“吴部长,你是组织部长,干部推荐是你的职责。
说说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供讨论?”
被点名的吴春林略作沉吟,答道:“政法书记这个职位很特殊,必须要有政法系统工作经验。
这样看来,合适的人选确实不多。
目前看来,最合适的是检察院的季长明。
他任副部多年,级别足够,政法经验也很丰富。”
话音落下,众人陷入沉默。
你推荐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去呢。
这个职位确实拥有投票权。
但除了投票之外,根本无法协调公检法的工作,
就像个鸡肋,毕竟不是谁都能成为高育良。
整个汉东的政法干部,几乎都是他的门生。
因此,只要季长明脑子清醒,
就不会去接这个烫手山芋,毕竟这个位置
可是一等一的棘手,稍有不慎
就会被架空。
现在的季长明
连检察院都把控不住,如果再进一步,
就更没有手段了。
所以这个提议
简直像开玩笑一样。
沙瑞金神色不变,
看了一眼高育良,随后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人你忽略了,
那就是公安厅长祁同伟。
这位同志
一直在公检法系统工作,警察出身,还担任过法院院长,
在公安厅已经四年多了。
这个人怎么样?”
听了沙瑞金的话,在场几人
顿时将目光转向沙瑞金,又看向高育良。
这话若是高育良提出,他们并不意外,
但从沙瑞金口中说出来,就有些不同了。
祁同伟升得已经够快了,上次副省长的任命刚刚被压下去,
现在倒好,直接提 ,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高育良推荐也就罢了,
连沙瑞金也格外青睐。
此时心中最复杂的
就是高育良了,他不明白
自己的弟子为何如此受重视。
之前沙瑞金接见祁同伟时,也和他提过。
祁同伟贸然自荐,他虽然嘴上笑骂,
心里却未尝没有期待。
如果祁同伟再进一步,
局面就不同了,至少为自己将来的布局
铺平了道路。
这个位置,
当年他也是拼尽全力才得到的,
而如今祁同伟却似乎唾手可得。
只要他现在表示赞成,事情就基本敲定了。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可能有问题,
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接话,只是默默观察。
就在此时,田国富开口说道:
“这个人选是不错,但公安厅长
这个职位比较特殊,如果兼任政法书记,
恐怕不太合适。
要是由他接任……”
我们还得斟酌一下公安厅长的人选,不宜由一人长期兼任。
你说是吧,育良同志?
田国富随即把问题抛回给了高育良。
高育良顿时清醒过来,看穿了沙瑞金的用意——用一个 的位置换走公安厅长。
眼下他是省长,公安厅长是不是祁同伟,差别很大。
沙瑞金宁可在 会上给他一个名额,也要拿下这个职位。
这是明摆着的策略,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副省职位,情况特殊。
高育良一时左右为难,甚至想直接替祁同伟拍板,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
“田部长这话就显得外行了,我刚从这个位置退下来,应当有发言权。
这个位置,说到底关键在公安厅。
看看兄弟省份的情况, 书记有半数由公安厅长兼任,这并非没有道理。
虽然当前社会治安有所改善,但 压力始终存在。
正因如此,才设立 书记一职,统筹公检法工作,形成所谓的“公检法不分家”。
而公安厅长这个岗位更显特殊——全省的治安、安全、出入境、刑事侦查、反恐、缉毒、防爆等工作都由其负责。
说实话, 书记对祁同伟同志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公安这一大摊子工作,除了他,我暂时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全面胜任。
如果无法兼任公安厅长,我认为祁同伟并非首选人选。
因此,关于这个位置的人选,我们还需慎重考虑。”
田国富听罢心中暗恼:好你个高育良,真是贪心不足。
别忘了当初你学生连副省都上不去!
但高育良既然反对,此事只能暂缓。
而全省第一个接到督导组通知的,出人意料地并非侯亮平,竟是祁同伟。
钟小艾带着几分不满的语气说道:“走了之后,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祁同伟神色平静,并未因此动容,反而朝着骆部长微微点头,略带歉意地开口:“骆部长,我这位小师妹向来被宠惯了,还请您多包涵、多关照。”
祁同伟是受骆山河一通电话召来的。
身为督导组,他们有权要求任何官员配合办案,而祁同伟正是他们征调的第一位官员。
骆山河也没料到,钟小艾这次推荐的人,竟是这位以进步神速闻名的干部。
即便在京城,祁同伟也是有名号的人物。
虽然他在京城的晋升速度不算特别突出——连钟小艾在他这个年纪也未必逊色于他——但在地方上,情况就大不相同。
地方层级相对低,竞争却更为激烈,能从中脱颖而出,往往意味着手段与背景都不简单,这一点几乎毋庸置疑。
事实上,骆山河的潜在目标中本就包括祁同伟。
在他看来,这个年纪能走到这个位置,背后多少有些不够干净的地方。
不过,钟小艾这次特意推荐祁同伟,也从侧面传递出一个信息:祁同伟已进入某个受保护的圈子,督导组不便再将他列为调查对象。
骆山河听祁同伟如此评价钟小艾,而钟小艾并未反驳,心里便明白这两人关系绝非寻常。
不然,她也不会不找侯亮平,反而特意请来这位学长。
骆山河也很给面子,回应道:“祁厅长说笑了,小艾同志只是见到你情绪亲切,才开个玩笑。
同学之间的情谊,再正常不过。
小艾同志平时工作非常守规矩,是我们年轻干部中的榜样。”
听到这话,钟小艾轻轻撇嘴,对骆山河这番话不以为然。
不过,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转向祁同伟,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够主动了——这次来汉东,她谁都没通知,只在朋友圈发了一张仅祁同伟可见的照片。
可惜,祁同伟连一个赞都没点,这让她难以接受。
无奈之下,她才向骆山河推荐了祁同伟,促成了他这次的加入。
与此同时,钟小艾也藏着一份私心——她此行的目的,本就与祁同伟有关。
听到骆山河的话,祁同伟笑着望向钟小艾,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骆部长,您这话可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这位小师妹,这些年变化这么大,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祁同伟的话让钟小艾听得不顺耳,她正要发作,却见骆山河与祁同伟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男人之间似乎总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钟小艾一时摸不着头脑。
骆山河随即言归正传,正色对祁同伟说道:
“祁厅长,你作为一省公安首长,对这里的情况比我了解。
我们督导组下来,需要实绩。
有你的协助,我们会顺利很多。
我听说过你在京海的成绩,扫黑打伞,手段利落,拉下了两名厅级干部。
这一次,能不能再和我们合作一次?就在绿藤市。”
祁同伟闻言微微一怔。
从某种角度看,这类事情宁愿自己处理,也不宜让督导组介入,否则难免显得本地干部能力不足。
但骆山河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不配合,督导组的目光可能就会落在他身上。
那样一来,他就是从协助者变成被调查对象。
但祁同伟并不在乎,他下一步的目标本就是绿藤市。
尽管绿藤市不像京海有安欣那样勇敢的警员,但这里过于平静,平静得反常。
省公安厅调查科的信息显示,绿藤有一位被称为“地下组织部长”的商人高鸣远。
此人虽只是一介商人,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官员的任命。
祁同伟自然十分重视此人。
因此,在骆山河说话时,他下意识地想到了高鸣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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