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摊风波过后,泉南镇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苏碗知道,王蟠绝不会善罢甘休。苏家需要更多的保障。
糖渍果子的名声因州府官员的赞赏和这次风波的反向宣传,反而在镇上传得更开,甚至有些家境殷实的人家开始派仆役来苏家订购,作为待客或送礼之用。苏碗的小金库越发充盈。
她开始思考下一步。糖渍果子受季节和原料限制,茶摊合作也已稳定,需要寻找新的、更具潜力的增长点。她想起了前世喝过的各种花草茶、果茶,以及……那最终极的目标,咖啡。
这日,苏碗央求苏明远带她去镇上的书肆看看。苏明远虽讶异,但乐见女儿对书本感兴趣,便抽空带她去了。
泉南镇的书肆不大,书籍多是些启蒙读物、经史子集的普及本,以及一些地方志、农书杂记。苏碗对那些四书五经兴趣不大,她直奔存放杂书和地理志的书架。她踮着脚,费力地抽出一本看起来颇旧、封面写着《岭南风物志》的书。
书中多是用晦涩文言描述的地理、物产,还配有粗糙的木刻版画插图。苏碗看得有些吃力,但仍仔细地翻阅着。她希望能找到关于类似咖啡豆的植物的记载。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幅插图吸引。那画的是一种灌木,结着簇生的红色小果。旁边的文字说明含糊地提到,岭南西南极边之地,有土人采摘此种植物的果实及种子,或蒸或炒,用以煮饮,味苦而提神。
苏碗的心跳骤然加快!红色果实,种子,烘焙,味苦提神!这些特征,与咖啡何其相似!虽然记载模糊,地点也极其偏远,但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爹!你看这个!”苏碗激动地指着那幅画。
苏明远凑过来看了看,笑道:“哦,这个啊,说的是南边那些未开化之地的野人喝的东西。据说味道古怪得很,中原无人饮用。碗儿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苏碗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装作好奇的样子:“野人喝的东西?好奇怪呀。爹,南边很远吗?”
“很远,隔着千山万水,瘴疠横行,可不是咱们能去的地方。”苏明远摸了摸女儿的头,“碗儿还是多看看《千字文》吧。”
苏碗乖巧地应了声,心中却已翻江倒海。咖啡豆,这个世界可能真的存在!虽然远在岭南边陲,但既然有记载,就说明有获取的可能!这需要庞大的资金、人脉和机遇,但至少,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从书肆回来,苏碗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原始资本”的积累中。她开始尝试用不同的本地植物进行搭配,比如将晒干的橘皮与山楂一同熬煮,制成开胃的饮品粉末,方便携带和冲泡;又或是研究如何将廉价的粗茶,通过混合桂花、炒米,提升香气和口感,制作成更受欢迎的“花茶”、“米茶”。
六岁的苏碗,在经历了威胁与风波,收获了线索与希望后,她的商业版图规划,变得更加清晰和远大。她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而下一步,就是利用手头的一切资源,让自己的“小生意”更具抗风险能力,并等待那个能将触角伸向远方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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