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字的旁边,是一行极其细微的备注代码——“A01”。
这是蛟龙第一任建队者的代号,也是整个特战旅的精神图腾。
阿龙的儿子手指微颤,那个代号像是一团火,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那份未归档的文件袋,里面没有任务简报,只有一张质地粗糙的牛皮纸。
纸面上布满了凸起的盲文点阵,下方是用钢笔工整转译的汉字。
标题只有五个字:《致未来信号兵》。
少年咽了一口唾沫,档案馆地下三层的空气很冷,但他额头上却渗出了汗。
他也是信号兵,父亲阿龙曾是最好的通讯员,而这份信,仿佛穿越了时空,直直地递到了他手里。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听不见了。”
第一行字就让少年的呼吸乱了半拍。
“不要难过,也不要觉得我是个废人。在黑暗里待久了,我终于学会了一件事——用别人的眼睛看这个世界。我的眼睛是阿龙,是林骁,是每一个把后背交给我的战友。信号兵不仅是传达命令的电波,更是连接这些眼睛的视神经。只要你们还在,我就能看见;只要信号不断,龙国军人的脊梁就不会断。”
少年的视线模糊了。
他猛地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一把脸,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哽咽。
那不是什么豪言壮语,只是一个老兵在无尽黑暗中,对自己战位最平静的坚守。
两周后,蛟龙特战旅训练场。
风很大,卷着沙尘拍打着每一张年轻且紧绷的脸。
林骁站在高台上,肩膀上的两杠二星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他比以前黑了,也更瘦了,那股子曾经的悍匪气沉淀下来,变成了如今这种不动声色的威压。
他手里捏着一枚暗黑色的徽章,上面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只刻着两个字——“清明”。
“我不看你们的体能数据,也不看你们打靶打了多少个十环。”林骁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在‘心智抗压测试’里,只有一个人没在模拟战俘营里崩溃,没在虚假的利益诱惑前动摇。”
他大步走下台,站在一个满脸稚气却眼神坚毅的新兵面前,重重地将徽章拍在对方胸口。
“从今天起,蛟龙不需要只会杀人的刀。刀锋要利,心灯要亮。”林骁盯着新兵的眼睛,一字一顿,“别让自己活成锈铁。”
“是!”新兵嘶吼着回答,声带震颤,声浪仿佛要将头顶的云层撕裂。
军科院,心理康复中心。
小豆将厚厚一叠标着“绝密”的文件塞进保险柜,那是关于“残响共感”的所有研究资料——秦翊那种靠极致感知力代偿视力的生理机制。
那是人类潜能的奇迹,也是痛苦的深渊。
有人建议将这种训练方法推广,打造一支“盲侠”特种部队。
小豆拒绝了,她在申请报告上只签了字,没留任何余地。
随着沉重的保险柜门发出“咔哒”一声落锁的脆响,她长舒了一口气。
她在封存报告的结尾写下最后一行字:“有些能力,是在地狱里磨出来的。它不该属于战争,它应该属于和平,属于每一个受过伤后努力想重新拥抱生活的人。”
东海某海域,055大驱甲板。
海浪被舰艏劈开,翻滚着白色的泡沫。
苏岩手里捏着一份刚刚传真过来的联合国反恐通报。
纸张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通报很简单:代号“锈链”的国际网络犯罪组织核心成员全部落网,其幕后资助方被列入全球恐怖主义制裁名单。
那个曾经像幽灵一样缠绕在边境线上的阴影,彻底散了。
苏岩没敬礼,也没说话。
他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想点,风太大,打火机响了几次都没着。
他索性把烟收了回去,双手撑着栏杆,望着西边缓缓沉入海平面的夕阳。
海面被染成了血色,又像是铺满了金光。
“老秦。”苏岩低声对着空气念了一句,声音被风吹散,“路清了,没坑了。”
国庆节,凌晨四点。
疗养院的后院静得只能听见露水滴落的声音。
秦翊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一条旧毛毯。
他虽然看不见,但脸一直朝着东方。
那里是天安门的方向,也是第一缕阳光升起的地方。
轻微的脚步声在草地上响起,那是特战靴特有的落地声,轻盈,谨慎。
阿龙的儿子走到轮椅旁,没有说话,也没有敬礼。
他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所有的形式都是多余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崭新的、还带着体温的信号兵徽章,那是他正式接过父亲班长的位置后,领到的第一枚勋章。
少年弯下腰,动作极轻地将徽章放在了轮椅冰凉的金属扶手上。
“当”的一声轻响。
秦翊没有回头,但他那只一直垂着的右手,缓缓抬了起来。
那是曾经扣动扳机的手,也是曾经挥刀杀敌的手。
如今,这只手虽然有些僵硬,但在晨风中却稳如磐石。
他在空气中,一笔一划地写字。
一横。
一竖。
动作很慢,每一笔都像是刻在风里。
最后一笔封口。
是一个“正”字。
是不偏不倚的正,是正气凛然的正,也是统计战功时,画下的那个代表圆满的记号。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只有清晨的风卷起轮椅上的红绸带,轻轻拂过秦翊沧桑的脸颊。
这场仗,打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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