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2月下旬的上甘岭，硝烟尚未散尽，焦黑的树干上还挂着弹片，积雪被鲜血染成斑驳的红褐，踩上去咯吱作响。
何大清拄着一根断了的步枪枪管，站在曾经的战壕里，身边是幸存的战士们。
有的缠着绷带，有的缺了胳膊少了腿，原本三千人的113师，经过三天三夜的拉锯战，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连一营营长王二柱都永远倒在了坦克履带下。
通信兵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张褶皱的纸条，声音带着哭腔：“师长！彭总……彭总派来补充部队了！还有医疗队和物资，已经到山下了！”
何大清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他踉跄着往山下走，每一步都踩在没化的积雪里，却觉得比之前有力了许多。
山下的临时集结点，早已搭起了几顶绿色的帐篷，医疗队员正忙着给伤员包扎，运输卡车旁堆着成箱的弹药、棉衣和压缩饼干。
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何大清走来——是原东北野战军的老战友，赵刚营长，他身后跟着两千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有的是从国内调来的老兵，有的是刚入伍的青年，眼神里都透着劲。
“老何！彭总特意让我来的！”赵刚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何大清，拍了拍他的后背，“彭总说，113师是好样的，上甘岭守住了，功劳最大！这些兵，都是挑选出来的骨干，还有这些装备——”他指了指卡车里的迫击炮和反坦克枪，“彭总特批的，给你们补满！”
这时，一名参谋拿着彭总的亲笔信走过来。何大清接过信，指尖抚过熟悉的字迹：“大清同志，113师的牺牲，全军都记在心里。补充的兵力和物资，务必尽快整合，恢复战斗力。后续进攻汉城，113师仍是主力，但切记，要减少伤亡，保存有生力量——战士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读到“战士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时，何大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滴在信纸上。
他抬头看向赵刚，又看向身后的新战士们，声音沙哑却坚定：“告诉彭总，113师绝不会让他失望！汉城，咱们一定拿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113师开始紧张的整合。老战士带着新战士熟悉战术，教他们怎么在雪地里隐蔽、怎么用反坦克枪打坦克。
医疗队员给所有人做身体检查，分发防冻药膏；后勤队则把新到的棉衣、棉鞋一一分到战士手里。
新战士小李刚满18岁，跟着老兵张叔学拆枪，冻得手指发紫，张叔就把他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小子，别急，等咱们打下汉城，让你看看城里的样子！”
整合完毕的113师，重新恢复了战斗力。何大清接到志愿军总部的命令：与38军、40军等部队协同，从东西两侧夹击汉城，113师的任务是攻克汉城外围的“白云山阵地”。
这里是美军的第一道防线，驻守着韩军第1师和美军第24师一部，山势陡峭，易守难攻。
在总部的作战会议上，彭总站在地图前，手指沿着汉城的防线划了一圈：“白云山是汉城的门户，拿下它，就能直插汉城心脏。113师有山地作战经验，由你们主攻；38军从东侧迂回，切断美军的补给线；40军在西侧牵制韩军，不让他们增援白云山。”
何大清看着地图上的白云山，想起了上甘岭的血战，却没丝毫犹豫：“请彭总放心！113师保证三天内拿下白云山！”他心里已有了计划。
白云山主峰西侧有一条隐蔽的小路，是侦察兵发现的，能绕到美军阵地后方；再用迫击炮佯攻正面，吸引美军注意力，主力从侧后方突袭。
回到师部，何大清立刻召开会议，把任务分配下去：“赵刚，你带一营和新补充的战士，从正面佯攻，用迫击炮轰美军的碉堡，别真冲，就盯着他们；我带二营和三营，从西侧小路绕过去，凌晨发起突袭，拿下主峰！”
出发前，何大清给每个战士都发了一张纸条，让他们写上家人的地址：“要是咱们有人没回来，也好把消息捎给家里。”
新战士小李在纸条上写了“河北老家，爹娘收”，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俺爹娘说了，打下汉城，就让俺回家娶媳妇。”战士们都笑了，笑声里没有恐惧，只有对胜利的期待。
进攻白云山的那天凌晨，天还没亮，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
赵刚率领的一营准时发起佯攻，迫击炮的轰鸣声打破了寂静，美军的碉堡里立刻传来机枪声，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一营的阵地前。
“冲啊！”一营的战士们举着步枪呐喊，却故意放慢脚步，让美军以为他们在拼命冲锋，把主力都调到了正面。
与此同时，何大清带着二营和三营，沿着西侧小路悄悄攀爬。
小路陡峭，积雪又滑，战士们只能手脚并用，有的战士不小心滑倒，就紧紧抓住身边的灌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爬到半山腰时，一名战士的棉鞋掉了，他光着脚继续爬，雪地里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
凌晨4点，何大清带着部队终于摸到了美军阵地后方。他举起手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枪。
这是进攻的信号！战士们像猛虎一样冲出去，美军还在盯着正面的一营，根本没料到身后会有志愿军，顿时乱作一团。
“缴枪不杀！”战士们的呐喊声在山谷里回荡，有的美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俘虏了。
主峰上的美军碉堡还在顽抗，机枪疯狂扫射。
三营营长带着几名突击队员，抱着炸药包冲上去，其中一名新战士小李，在冲锋时被子弹击中了胳膊，却依旧坚持把炸药包塞进碉堡射击孔，拉响引线后滚到一边。
“轰隆！”碉堡塌了，小李却因为失血过多，倒在了雪地里，手里还攥着那张写着家人地址的纸条。
激战到中午，白云山主峰终于被攻克。何大清站在主峰上，举起望远镜，能看到远处汉城的轮廓。
他回头看向牺牲的战士们，默默敬了一个军礼——这些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朝鲜的土地上，却为后续部队打开了通往汉城的道路。
白云山失守后，汉城外围的美军防线开始崩溃。38军成功切断了美军的补给线，40军也牵制住了韩军的增援部队，各部队沿着白云山方向，朝着汉城快速推进。
运输卡车在新修的道路上奔驰，载着弹药和粮食往前线送；医疗队跟着部队前进，随时准备救治伤员；朝鲜的百姓们也主动赶来帮忙，给战士们送水、带路。
何大清的113师作为先锋，一路推进到汉城外的汉江边上。美军为了阻止志愿军进攻，炸断了汉江上的大桥，还在江对岸部署了坦克和重炮。
何大清看着湍急的江水，立刻下令：“找木船！连夜渡江！”战士们分头去找木船，有的甚至跳进冰冷的江水里，推着木船前进。
凌晨时分，113师的先头部队成功渡过汉江，在江对岸建立了滩头阵地。美军发现后，立刻发起反扑，坦克朝着滩头阵地冲来。
何大清调出农场商城兑换的反坦克导弹，对着美军坦克开火，一辆辆坦克被击中，冒着黑烟停在江边上。
当“113师渡过汉江”的消息传到志愿军总部时，彭总高兴地说：“好！何大清这小子，总能给咱们带来惊喜！汉城，指日可待了！”
何大清站在汉江边，望着对岸的汉城，又摸了摸怀里的家书——吕清心在信里说，何雨阳寄来了他在清华的奖状，何雨柱学会了做他爱吃的红烧肉，何雨水画了一张“爸爸打鬼子”的画。
他心里清楚，汉城很快就要解放了，等战争结束，他就能回家，就能见到家人，就能把这些牺牲的战士们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汉江的江水在寒风中流淌，带着志愿军的热血与信念，朝着汉城的方向奔去。胜利的曙光，已在远处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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