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剧痛像有无数把冰锥在搅动,我趴在冰冷的冰晶地面上,嘴角的血迹刚凝固就被咳出的鲜血冲开。
视线里的玄冰穹顶在不断摇晃,耳边是冰石坠落的轰鸣和杜圃焦急的呼喊,可全身像被灌了铅似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浊气顺着震裂的经脉游走,连清心玉都快压制不住了。
“太白!撑住!”杜圃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声响,仁心文气化作一缕暖流,缠上我的手腕试图稳住我的气息,却被浊气瞬间弹开。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他正被最后一位浊族祭司缠住,淡金色文气光盾上布满裂纹,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
祭坛上的情绪核心还在嘶吼,暗红色浊气从符文裂缝中喷涌,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周围的一切。
高士的文气传讯传来,断断续续的:“太白……防御阵……破了……风伯……”
后面的话被崩塌声吞没,可我分明感受到他传音中状态不怎么样。
“不能……就这么倒下!”
我咬紧牙关,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反而激出了骨子里的狠劲。
右手在怀中摸索,摸到了清心玉的碎片,之前补符文时碎裂的玉石,此刻还沾着我的血迹,竟微微发烫。
“以我精血为引,以清心玉为媒,融!”
我嘶吼着催动本命文气,将紊乱的文气强行拧成一股,朝着清心玉碎片涌去。
文气与玉石碎片碰撞的瞬间,没有预想中的炸裂,反而爆发出温润的绿光,绿光顺着我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作乱的浊气竟像冰雪遇春阳般消融。
我猛地抬头,望着狂躁的情绪核心,眼中燃起熊熊火光。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行路难·其一》的诗句脱口而出,不是低吟,是震彻冰魂殿的长啸。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我挣扎着站起,断裂的肋骨传来剧痛,却让我的声音更添悲壮。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金色的文气从体内涌出,不再是之前的锋芒,而是带着暖阳般的温度,这温度驱散了冰殿的寒意,连坠落的冰石都被镀上一层金光。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我踏前一步,暖阳文气在脚下凝聚成光路,光路笔直通向祭坛。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那些被浊气污染的玄冰,在暖阳光下化作清水滴落,之前裂开的金色符文,此刻竟开始自行修复。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最后一句吟出的刹那,天地异象陡生!
冰魂殿穹顶的裂隙中,竟透进真正的阳光,不是秘境的冰光,是照耀大地的暖阳!
暖阳与我的文气交融,化作一道丈许粗的光柱,狠狠砸在情绪核心上。
金色符文瞬间闭合,核心表面的黑气彻底消散,露出莹白如玉的本质,安稳地悬浮在祭坛中央,连一丝浊气都不再外泄。
“成了……真的成了!”
杜圃一剑刺穿最后那名祭司的心脏,看着稳定的核心,声音都在颤抖。
他快步跑到光路边,伸手想要扶我,却被暖光轻轻弹开。
这光路不仅能驱散浊气,还在自动修复我的伤势。
“子美,别碰,这光能为我疗伤。”
我笑着朝他招手,沿着光路走到他身边,肋骨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大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文气令牌在怀中震动,传来高士粗声粗气的呼喊:“太白!子美!你们要是再不来,俺就带着小张冲进去了!”
“高兄还活着,看来防御阵没彻底垮。”
我松了口气,拉着杜圃顺着文气令牌的指引朝殿外走去。
沿途的浊气已经消散大半,只剩下零星的黑雾在暖光中挣扎,之前崩塌的冰道被光路融化出一条通路,走起来竟比来时还顺畅。
刚走出冰魂殿的正门,就看到殿外的惨烈景象:清族的防御阵已经碎成数块,风伯靠在一块冰晶上,白衣染血,拐杖斜插在冰地里支撑着身体;
高士单膝跪地,左臂的伤口用布条草草包扎,却依旧握着长枪,枪尖还在滴着浊族的黑血,他身前挡着三头虚弱的浊甲兽,每一次挥枪都显得有些吃力。
“高兄!”我大喊一声,暖阳文气化作两道光刃,瞬间削断了一头浊甲兽的头颅。
那兽尸倒地后,化作一团黑雾消散,没有了情绪核心的支撑,它们的力量连之前的一成都不到。
高士抬头看到我们,眼睛瞬间亮了,猛地站起身,一枪刺穿另一头浊甲兽的核心:“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他的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依旧咧嘴笑,“快帮我解决这最后一头,回头我请你喝最烈的烧刀子!”
杜圃的仁心文气化作光网,将最后一头浊甲兽困住,我顺势补上一剑,金色剑光穿透它的身体。
风伯也缓过劲来,清心之气化作光点,落在高士和我们身上,伤口的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
“核心稳定了?”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期盼。
我点头,指了指冰魂殿的方向:“净化符文已经完成,核心成了文气结晶,以后这里不会再产生浊气了。”
风伯闻言,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拄着拐杖走到祭坛方向,对着冰晶核心深深一揖,那是清族传承下来的礼仪,是对使命完成的告慰。
“太好了……清族守护了千年的秘境,终于保住了。”
风伯转过身时,眼中含着泪水,却笑得无比欣慰,“李公子,杜先生,高将军,你们是清族的恩人。”
“长老客气了。”
高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打了几头浊兽,主要还是太白和子美厉害。”
没了浊气支撑,残余的浊族生物不堪一击。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头浊兽被高士的长枪钉在冰地上,彻底消散。
众人瘫坐在冰面上,大口喘着气,冰原上的寒风依旧凛冽,却吹不散脸上的笑容。
我们赢了,秘境保住了,中原也暂时安全了。
风伯用清心之气帮我们处理了伤口,又检查了整个秘境的情况。
“文气结晶正在滋养冰原,浊气会在三日内彻底消散,清族的弟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以后这里由我们重新守护,不会再出问题。”
当天傍晚,我们踏上了返回雁门关的路途。
风伯派了两名清族弟子护送我们走出冰原,冰原上的浊气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原本发黑的冰层重新变得晶莹,偶尔能看到几缕纯净的文气从冰层下冒出,那是文气结晶在滋养这片土地。
“终于能离开这破地方了。”
小张揉着冻得发红的耳朵,抱怨道,“这冰原连只兔子都没有,俺的肚子都快饿扁了,回去第一顿就要吃三大张胡饼,配两斤酱牛肉。”
“就知道吃。”
王师傅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这次多亏了李大人和杜大人,不然你连胡饼的影子都见不到。”
他从行囊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馕,递给小张,“先垫垫,回去再让你吃个够。”
高士走在我身边,肩上扛着长枪,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太白,这次回去,要向雁门关守将说明情况,让他派兵力驻守冰原入口,防止还有漏网的浊族跑出去。”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那些世家,我看崔烈那杂碎说的是真的,他们和浊族勾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望着远处的雁门关方向,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次在秘境,我们找到的东西,足够让世家喝一壶了。”
我从怀中掏出几样东西:一块刻着崔家印记的浊气令牌,那是从崔烈的尸身上搜出来的;
一卷兽皮残卷,上面记载着浊族以负面情绪为食的特性;
还有一块从情绪核心上掉下的文气结晶碎片,是净化浊气的最好证据。
杜圃凑了过来,看着这些东西,眉头紧锁:“世家勾结浊族,目的肯定不只是控制秘境。
崔烈说要把浊气引到长安,让百姓被浊气控制,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看向我,“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带着这些证据去长安?”
“没错。”我点头,将东西收好,“只有面见陛下,把这些证据呈上去,才能彻查世家。”
我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们还要推广以正面诗词淬炼文气的方法。
这次在秘境,《静夜思》《登高》这些带着正面情感的诗,克制浊气的效果比攻击性诗词还好。”
“这个方法好!”
高士眼睛一亮,“我手下的兵,大多没读过多少书,要是教他们念这些简单的诗就能提升抗浊能力,以后再遇到浊族,就不用怕了。”
看着身边的伙伴,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从在长安的初遇到冰原秘境的并肩作战,我们早已不是简单的朋友,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战友。
“好!我们一起去长安!”
我高声道,“让那些世家看看,什么叫文道正气,什么叫民心所向!”
进入雁门关后,守关的士兵看到我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我们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还沾着血迹,活像从战场上逃下来的败兵。
直到高士亮出自己的将牌,士兵们才连忙放行,还跑去通知军医来给我们治伤。
在守关将军的安排下,我们住进了关里的驿站。
军医给我们处理了伤口,又熬了驱寒的汤药。
第二天休整时,我把秘境中的发现整理成了一份详细的文书。
从世家与浊族勾结的实证,到浊族以负面情绪为食的特性,再到用正面诗词净化浊气的方法,还有残卷上记载的上古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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