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潼关的事情之后,我就准备带着徐老回长安了。
车轱辘碾着解冻的泥路,进入长安时,三月的风已无多少寒意,拂过朱雀大街时,卷着酒肆飘出的杏花酿香气。
道旁柳丝都抽了嫩黄,沾着晨露垂向行人肩头。
我掀开车帘,望着街面上背着《蒙学诗抄》奔跑的孩童,指尖还留着墨玉传信时的温润触感。
回来后约着杜圃在醉仙居喝酒,“太白兄倒是清闲,让我等在醉仙居候了半个时辰。”
刚入雅间,杜圃便举着酒盏打趣,我接过酒一饮而尽,暖意从喉头散到四肢:“好酒好酒!刚才有点事耽搁了点时间,所以来晚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上官婉的侍女捧着锦盒进来,神色凝重:“李大人,上官大人让奴婢速将此物交您,说事关文气传信的安危。”
锦盒打开的瞬间,我指尖一僵,里面是半块碎裂的墨玉,切口处留着人为撬动的痕迹,正是格物院特制的传信载体。
“昨夜文探在洛阳驿馆截获的。”
上官婉推门而入,身着劲装,“动手的是山东崔氏的家奴,被抓时还想吞毒自尽,幸好咱们的人早有防备。”
她将供词拍在案上,字迹潦草却字字刺目:“这只是冰山一角,他们要的不是一块墨玉,是整套文气传信的炼制之法。”
杜圃凑过来细看,眉头拧成川字:“世家余孽还不死心?前番抵制《蒙学诗抄》不成,如今竟动起军国重器的心思。”
我摩挲着墨玉的纹路,潼关风雪中那些冻裂的手指,传递军情时的焦灼瞬间涌上心头。
这墨玉承载的不是技术,是边关将士的性命,是百姓安稳的睡梦。“
第二日清晨,我带着供词与墨玉碎片入宫。
武则天端坐龙椅上,指尖敲击着御案,殿内静得能听见香炉里香灰坠落的声响。
“你说,世家与异族有勾连?”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之势,“前番甘霖润田,他等便怀恨在心,如今竟通敌叛国?”
“他们盗取墨玉技术,无非是想截断我朝军情传递,为异族南下铺路。”
话音刚落,武则天猛地拍案,龙椅扶手的雕纹竟被震得掉了一小块木屑:“胆大包天!传朕旨意,查封涉案世家在京所有府邸,彻查其党羽!”
我躬身道:“陛下息怒。反朝廷的世家虽可恨,陛下派人严加监控即可,钓出更多的世家之后一网打尽。
当务之急是守住文气传信的根基,更要将这根基扎得更深。”
我展开早已绘制好的草图,“臣计划在各州府设立文信台,以长篇诗文为核心能量源,将长安与边关、沿海连为一体。
届时别说是一些世家,便是异族再狡猾,也断不了我朝的通讯。”
武则天起身走到案前,目光扫过草图上的线条,忽然指着西域的位置:“这里与洛阳相隔千里,墨玉传信的文气会不会衰减?”
“臣在潼关已悟得诀窍,诗文意境可与地域灵气相融。
若以《九州同文赋》为核心,便能引动天下文气共鸣,再无衰减之虞。”
“《九州同文赋》?”
武则天挑眉,“你已有腹稿?”
我点头,想起那些在蒙文学院朗朗读书的孩童,想起边关将士期盼的眼神:“臣落笔已有三成。
赋中要写齐鲁的儒风,写西域的驼铃,写江南的烟雨,写塞北的长风。
天下土地不同,文气却该同源同脉,这才是最坚不可摧的屏障。”
从太极殿出来时,阳光正好。
上官婉候在宫门外,见我出来便迎上前:“陛下准了?”
我晃了晃手中的圣旨,上面“调拨国库,全力支持”八个字力透纸背。
她眼睛一亮,忽然笑出声:“这下格物院的老工匠们该乐疯了,前几日还拉着我抱怨,说墨玉不够用。”
回府的路上,路过城南的蒙文学院。
学童们正在诵读《悯农》,稚嫩的声音穿破院墙,与街面上货郎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出来,举着沾着墨汁的毛笔:“李大人,您看我写的‘禾’字对不对?”
我蹲下身,握着她的手添了一笔:“这样更像田里的禾苗,要扎根泥土里。”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头,跑回院中时,撞翻了先生的书篮。
书页散落一地,最上面是我写的《劝学》,墨迹被晨露晕开一点,却更显鲜活。
世家之人以为文气是权力的工具,却不知文气的根基,从来都在这些沾着墨汁的小手上,在田埂上挥汗的农夫肩上。
当晚,格物院的院正带着工匠们上门。
老院正捋着胡子,将一叠图纸放在案上:“李大人,这是我们改进的墨玉炼制法,加入了西域的寒铁,文气承载力能提升三成。”
一个年轻工匠凑过来:“就是费点力气,不过能让边关将士早收到消息,值了!”
我看着满屋子忙碌的身影,忽然提议:“今日不议技术,先议诗文。《九州同文赋》要写塞北,你们谁去过?”
老院正一拍大腿:“老夫年轻时随军队去过云中,那里的月亮比长安的圆,就是风能吹裂石头!”
工匠们七嘴八舌地说起见闻,有人讲江南的水车,有人说蜀地的栈道,笑声从窗棂飘出去,惊飞了院中的夜鸟。
我正在撰写《九州同文赋》的塞北章节,笔尖一顿,墨滴在纸上晕成一个黑点。
想起潼关风雪中,那些为传递军情冻僵的士兵;
想起蒙文学院里,那些盼着读书的孩童。
一股怒火从心底翻涌上来,不是暴怒,是带着灼痛的坚定。
我要让这文气传信网络,成为守护这些人的长城,让崔氏之流的阴谋,永远藏在黑暗里。
“我要去见陛下。”我将写好的赋稿折好,“不仅要加强对世家的监控,还要让文信台的建设提速。”
上官婉点头:“我已安排文探盯着世家余党,绝不会让他们再兴风作浪。”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笑了:“对了,杜子美托人送了坛杏花酿,说等你赋成,要与你一醉方休。”
再次入宫时,我将密信与《九州同文赋》的初稿一同呈上。
武则天逐字读着赋稿,殿内的文气渐渐汇聚,窗台上的兰花竟提前开了,香气弥漫开来。
“九州同文,四海同心,写得好!”
她将赋稿拍在案上,“朕给你调拨银两,再从禁军里调五百人护卫格物院,三个月内,朕要看到第一个文信台在洛阳建成!”
“谢陛下!”我躬身行礼,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
走出太极殿时,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朱雀大街的石板上,反射出温暖的光。
不远处,杜圃正牵着马站在宫门外,马背上驮着酒坛和纸笔。
“太白兄,陛下准了?”他笑着挥手,“我已备好笔墨,咱们今日就去洛阳,为文信台选址!”
我翻身上马,与杜圃并驾而行。
春风拂过脸颊,带着杏花的香气,远处的长安城轮廓分明,学童们的诵读声隐约传来。
我握紧手中的赋稿,指尖感受到文气的流动,那是来自百姓的期盼,来自山河的呼唤,是比任何武器都强大的力量。
“子美,你说这《九州同文赋》,会不会引动百鸟朝凤的异象?”我转头笑道。
杜圃扬鞭指向远方:“何止百鸟,待文信台建成,天下文气汇聚,便是神龙也要现身。”
马蹄声踏碎春风,带着我们驶向洛阳,驶向一个文气大兴的未来。
而世家余党的阴谋,不过是这壮阔篇章里,一抹转瞬即逝的阴霾。
当晚,我在洛阳驿馆写下《九州同文赋》的结尾:“文为舟,气为帆,载我大唐,渡万重山。”
落笔的瞬间,窗外忽然传来鸟鸣,一群白鹭从洛水之上飞过,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
上官婉的书信连夜送到,说文探探查到世家与异族有联系。
我将书信折好,放入怀中,转身看向窗外的洛水。
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如同铺展开的文气脉络。
三个月后,这里将建起第一个文信台,而这,只是天下文气网络的起点。
“太白兄,该歇息了,明日还要去看选址。”杜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应了一声,将赋稿收好,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世家的阴谋也好,异族的觊觎也罢,在这奔腾的文气面前,都将不堪一击。
因为这文气的根基,是百姓的笑脸,是山河的安稳,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家国大义。
躺在床上,我想起潼关的风雪,想起那些冻裂的手指,想起蒙文学院里孩童们的笑脸。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化作文气,在我的血脉里流动。
我知道,明日的选址,明日的建设,都将是为了守护这些美好。
而我,李白,愿以诗文为剑,以文气为盾,护我大唐,护我苍生。
夜色渐深,洛水的水声渐渐模糊,我在文气的环绕中睡去。
梦中,我看到长安的蒙文学院里,学童们捧着《蒙学诗抄》诵读;
看到边关的将士通过文信台收到家书,露出笑容;
看到洛阳的文信台建成,墨玉发出温润的光,将文气传遍九州。
这梦境,如此真实,如此温暖,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洒满大唐的每一寸土地。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驿馆时,我已起身。
杜圃已备好马匹,上官婉派来的文探也已在门外等候。
“李大人,洛阳府尹已在城外等候,说有几处宝地推荐。”文探躬身禀报。
我点点头,翻身上马:“走吧,去看看咱们大唐文气网络的第一块基石。”
马蹄声踏过洛阳的石板路,驶向城外。
春风拂面,带着泥土的芬芳,远处的麦田里,农夫们正在耕作,歌声随风传来。
我望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豪情,这就是我要守护的大唐,这就是我要用文气滋养的土地。
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我都将一往无前。
洛阳府尹推荐的选址在洛水之滨,地势开阔,文气汇聚。
我站在高台上,望着奔流的洛水,心中的《九州同文赋》忽然完整。
文气从指尖涌出,在空气中凝成文字,引得周围的草木都微微颤动。
“就在这里。”我高声道,声音带着文气的共鸣,“让文信台的光芒,从这里开始,照亮整个大唐。”
杜圃走上前来,递过酒壶:“太白兄,敬这文气大兴之日。”
我接过酒壶,一饮而尽,酒液滚烫,如同心中的热血。
“敬大唐,敬苍生,敬这天下同文的未来。”
我转身看向正在规划地基的工匠们,他们的脸上满是憧憬,手中的工具在阳光下闪着光。
“开工!”随着我的一声令下,工匠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彻云霄。
锄头落下,扬起的泥土带着春天的气息,文气在地基上方汇聚,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罩。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大唐的文气传信网络,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我李白,将用诗文,为这网络注入灵魂,让它成为守护家国的信息长城。
夕阳西下时,我站在洛水之滨,看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平静与坚定。
上官婉的信使带来武则天的口谕,说国库的银两已陆续拨付,让我安心建设。
我抬头望向天空,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如同文气燃烧的颜色。
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黄昏,也是一个新征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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