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卧室内洒下斑驳柔和的光点。张不凡生物钟极准，准时醒来，却没有立刻起身。他侧躺着，手臂依旧被火舞枕着，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觉得就这样看到天荒地老似乎也不错。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门外刻意放轻、却又带着几分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张不凡眉头微动，神识早已扫出去，“看”到了站在院门外，搓着手，一脸欲言又止的龙傲天，以及他身后捧着厚厚一叠文件的月灵儿。
“看来，麻烦不等我去找，自己就先上门了。”张不凡内心吐槽了一句，动作却依旧轻柔。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生怕惊扰了枕边人。
但火舞还是被这细微的动作弄醒了。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眸中带着初醒时的迷蒙水光，慵懒又性感。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了？”
“没什么，傲天和灵儿好像有事在外面等着。”张不凡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
“一起吧。”火舞揉了揉眼睛，撑着身子坐起来，丝绸睡衣的吊带滑下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她虽然享受着张不凡无微不至的呵护，但作为帝国的皇后、学院的副院长，她从未真正将自己隔绝在事务之外。
张不凡也没坚持，他知道火舞的性子。两人迅速洗漱，换了身简便的常服，携手走出卧室。
院门外，龙傲天正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月灵儿则安静地站着，但眉宇间也凝着一丝忧色。见到两人出来，龙傲天立刻迎了上来，也顾不上行礼，急吼吼地开口：“老大！皇后！出事了！”
“慌什么？”张不凡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慢慢说，是武魂殿开始搞小动作了？”
龙傲天被自家老大这稳如泰山的态度感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语速依旧不慢：“是！老大您料事如神！从三天前开始，我们设在各大城市的‘不凡商会’分店，就陆续出现了问题！”
月灵儿适时地将手中的文件递上，声音温婉却带着凝重：“陛下，皇后。这是各地汇总来的急报。主要有三个方面：第一，所有与武魂殿有直接或间接关联的商铺、魂师家族、原材料供应商，几乎在同一时间宣布，断绝与我们商会的一切商业往来。”
火舞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秀眉渐渐蹙起：“断货？他们宁愿赔付违约金也要断货？我们需要的几种核心金属、稀有药材，渠道都被卡死了。”
“没错！”龙傲天接口，语气愤懑，“这明显是武魂殿在背后搞鬼！第二，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仿制我们基础款魂导器的劣质产品，主要是赵明魂导器和最低级的传讯符，价格低得离谱，只有我们正品价格的三成！虽然效果差、寿命短，但很多贪图便宜的魂师和平民都在抢购，严重冲击了我们的低端市场！”
“价格战？”张不凡挑了挑眉，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跟我玩这套？”
月灵儿继续补充：“第三点更麻烦。一些原本与我们合作良好的中小型宗门和家族，开始找各种理由推迟交货、提高要价，甚至直接婉拒我们的订单。据我们安插的眼线回报，他们都受到了武魂殿或明或暗的‘警告’和‘压力’。”
火舞合上文件，脸色沉了下来：“全方位的商业封锁和打压……武魂殿这是要孤立我们，从经济上扼杀我们商会。”
龙傲天焦急地看着张不凡：“老大，这才几天，我们好几个分店的营业额已经腰斩了！库存的原材料也在快速消耗，长期下去，不仅商会撑不住，连帝国和学院的部分魂导器供应都会受影响！我们是不是得立刻想办法反击？要不要我带人去‘拜访’一下那些敢断货的家伙？”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咔吧作响，象甲宗少宗主的彪悍气息展露无遗。
“胡闹。”张不凡还没说话，火舞先瞪了龙傲天一眼，“用武力胁迫，跟武魂殿还有什么区别？而且只会把中间派更快地推向对面。”
龙傲天挠了挠头，讪讪道：“我这不是着急嘛……”
张不凡一直没说话，手指轻轻敲着石桌桌面，似乎在思考。阳光落在他侧脸上，看不出丝毫紧张。半晌，他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带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就这点手段？”他嗤笑一声，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早饭吃什么，“我还以为比比东能玩出什么新花样。垄断原材料？低价倾销？政治施压？这都是我老家那边玩剩下的初级商业战术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动作悠闲：“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得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注：化用自《资本论》）”
他这番“名人名言”把龙傲天和月灵儿都说愣了，连火舞都好奇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时候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武魂殿想用行政命令和恐惧来扼杀市场规律？”张不凡走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摘下一颗熟透的紫葡萄，丢进嘴里，慢悠悠地说，“他们大概忘了，或者根本不懂，真正的商业竞争力，在于不可替代的技术和更高的生产效率。”
他吐出葡萄籽，对龙傲天吩咐道：“傲天，你立刻做三件事。”
“老大您说！”龙傲天精神一振。
“第一，商会所有店铺，基础款魂导灯、传讯符，价格暂时不变，但启动‘以旧换新’活动，任何品牌的旧魂导器，哪怕是对面卖的垃圾，都可以折价换购我们的新品，折价比例给我定高一点，让他们肉疼！同时，宣传上给老子往死里强调我们产品的质量、寿命和安全性，找些用了对面劣质产品出事的具体案例，给我大肆宣扬！记住，舆论的高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龙傲天眼睛一亮：“妙啊！老大！这样既能清理库存，又能打击对手信誉！”
“第二，”张不凡继续道，“原材料被卡脖子？笑话！传令给李清风，启动‘新矿脉勘探计划’，把我之前圈定的那几个区域坐标给他，让他带最好的土系、金属性魂师去勘测。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地底下的东西，给我‘看’清楚点！”
月灵儿瞬间明白了：“陛下，您是说……用您的神识……”
“没错。”张不凡点头，“咱们家底厚着呢，没必要看别人脸色吃饭。另外，让研发部门加快‘元素聚合生成技术’的研究，争取用魂力直接合成部分稀有进属，虽然成本高点，但关键时刻不能受制于人。”
“是！”月灵儿郑重记下。
“第三，”张不凡看向火舞，语气变得有些无赖，“老婆，内阁和商会宣传部那边，得你出面去稳定一下人心了。告诉他们，把心放回肚子里，这点风浪，翻不了船。顺便，以帝国皇后的名义，发布一个‘优秀供应商’认证计划，凡是能通过我们审核，坚持与我们合作的商家，帝国将在税收、政策上给予倾斜和保护，并且，有机会优先获得我们下一代魂导器的代理权。”
火舞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你这是要分化瓦解，拉拢一批，打击一批？同时向外界展示帝国的力量和决心？”
“bingo！还是我老婆聪明！”张不凡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说，“不仅要拉拢，还要树立榜样。让那些还在观望的人看看，跟着我张不凡混，有肉吃！跟着武魂殿搞封锁，只能喝西北风！”
他走到火舞身边，揽住她的腰，对着龙傲天和月灵儿，语气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去吧，就按我说的办。记住，经济战也是战争，但主动权，从来都在我们手里。武魂殿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看谁先撑不住。”
看着张不凡那副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龙傲天和月灵儿心中的焦虑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信心和干劲。
“是！老大（陛下）！我们这就去办！”
两人领命，匆匆离去。
火舞靠在张不凡怀里，抬头看着他自信的侧脸，忍不住笑道：“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占了多大便宜呢。”
张不凡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得意道：“难道不是？他们主动把市场混乱的机会送到我手上，正好让我整顿行业，清理掉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还能趁机推出新技术、新标准。这哪是打压？这分明是送货上门的神助攻啊！啧，比比东这波操作，我只能给她打个负分。”
看着他这副“贱兮兮”又智珠在握的模样，火舞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散去。是啊，有这个仿佛能算尽一切的男人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经济绞杀？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但也注定只是一个笑话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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