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和月灵儿领命离去,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小院的清晨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鸟儿在枝头啁啾。
张不凡揽着火舞的腰,并没有立刻回屋,而是享受着这战火来临前难得的温存片刻。他下巴蹭了蹭火舞散发着清香的发顶,懒洋洋地说:“看吧,我就说麻烦会自己找上门。经济手段只是开胃小菜,比比东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只满足于在商场上搞风搞雨。”
火舞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安稳心跳,轻声应道:“嗯。经济封锁虽然麻烦,但正如你所说,并非无解。我担心的是……武魂殿不会给我们太多安稳发展的时间。他们必然还有后手。”
“后手?”张不凡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无非是秀肌肉、亮獠牙那一套,试图用武力吓唬那些胆子小的,让他们不敢跟我们走近。低级。”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不到中午,新的紧急情报就如同插了翅膀一样,接连飞入了九龙城,直达皇宫。
首先是一名来自边境城市的商会管事,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了临时设立的军机处,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报……报告!城外……武魂殿……好多魂师军队!他们在我们城外面摆开阵势了!说是……说是剿匪演习!”
几乎是前后脚,来自帝国各处边境要塞、重要城镇的紧急军情如同雪片般堆满了案头。内容大同小异:
“武魂殿魂师军团约五千人,于今日清晨抵达我黑山城以北五十里处,举行大规模‘实战演习’,魂技光芒冲天,声势浩大,城内百姓恐慌!”
“飓风峡谷附近发现武魂殿至少三个魂圣带领的快速反应部队在活动,频繁进行武装巡逻,已与我方边境巡逻队发生数次小规模对峙!”
“天斗帝国与星罗帝国边境交接处,武魂殿驻扎的圣殿骑士团倾巢而出,进行跨区域机动演练,路线……路线隐隐针对我不凡帝国疆域!”
消息像野火一样在九龙城乃至整个不凡帝国境内蔓延开来。原本因为张不凡回归和帝国建立而高涨的士气,不可避免地蒙上了一层阴影。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担忧和恐惧。
“听说了吗?武魂殿的大军压境了!”
“说是演习,谁不知道是针对我们?”
“天啊,会不会打起来?我们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怕什么!我们有陛下和皇后在!”
“可是……那可是武魂殿啊,传承万年,底蕴深厚……”
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开始笼罩在帝国上空。就连学院里那些朝气蓬勃的学员,在训练时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担忧地望向边境的方向。
皇宫,议事偏殿。
张不凡没坐在那象征着权力的皇座上,而是很不雅观地瘫在一张太师椅里,手里还拿着一个红彤彤的异界水果(他命名为“朱果”,其实味道像苹果)啃着。火舞坐在他旁边,面前摊开着各地送来的军情急报,秀眉微蹙。
龙傲天像个门神一样杵在下面,拳头捏得嘎嘣响,瓮声瓮气地道:“老大!武魂殿这帮孙子太嚣张了!演习?我呸!分明就是武力威慑!这是在打我们的脸!请陛下下令,让我带一队精锐,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保证把他们屎都打出来!”
他这话糙理不糙,代表了许多军中激进军官的想法。殿内侍立的几位将领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也闪烁着战意。
月灵儿则更显忧虑,她轻声道:“陛下,皇后。武魂殿此举,意在震慑。许多原本与我们交好,或者保持中立的家族和宗门,已经开始动摇了。今天上午,已经有三个小家族的代表以各种理由推迟了原定与我们的合作会谈。照这个趋势,恐怕会有更多势力在武魂殿的淫威下选择退缩甚至倒戈。”
火舞放下手中的情报,看向旁边啃果子啃得正香的张不凡,无奈地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喂,皇帝陛下,大家都在等着你拿主意呢。你这像什么样子?”
张不凡“咔嚓”又咬了一大口果子,含糊不清地说:“拿什么主意?不就是一帮人在我们家门口敲锣打鼓、舞刀弄枪嘛,看把你们紧张的。”
他将果核精准地丢进远处的垃圾桶,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大陆地图前。地图上,代表不凡帝国的疆域被清晰地标注出来,而在其边界之外,数个刺眼的红色箭头(代表武魂殿军队)正指向帝国腹地。
“看看,”张不凡用手指点了点那些红箭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嘲弄的轻松,“演习地点选得很有讲究嘛。黑山城,是我们新发现的玄铁矿产区;飓风峡谷,是连接天斗帝国的重要商道枢纽;还有这里,这里……都是我们的经济命脉或者战略要地。”
他转过身,背对着地图,面向殿内众人,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让人恨得牙痒痒又莫名安心的笑容。
“所以说,比比东和她手下那帮人,也就这点格局了。”他摊了摊手,“经济上玩不过,就开始耍流氓,试图用武力吓唬人,让我们自乱阵脚,让我们的盟友望而却步。低级,太低级了。”
龙傲天急道:“老大!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啊!这会寒了盟友的心,也会让帝国的百姓恐慌的!”
“恐慌?为什么要恐慌?”张不凡走到龙傲天面前,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力道之大差点把这位魂斗罗拍个趔趄,“傲天啊,我问你,一群老鼠在你家院子外面吱哇乱叫,开运动会,你会害怕得不敢出门吗?”
“啊?”龙傲天一愣,下意识回答,“当然不会!我一脚踩死它们!”
“没错!”张不凡赞许地点头,“同理。武魂殿这帮人,在我们眼里,跟院子外面吱哇乱叫的老鼠有什么区别?他们爱演习,就让他们演习去。传我的命令——”
他神色一正,虽然依旧带着笑,但语气中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帝国所有边境驻军,保持最高警戒,但没有我的命令,严禁主动挑衅,严禁开第一枪!他们演他们的,我们看我们的。就当是……看猴戏了。”
“看……看猴戏?”一位老成持重的将领忍不住出声,表情古怪。
“对啊!”张不凡理所当然地说,“他们不是喜欢秀肌肉吗?那就让他们秀。告诉前线的将士们,给我搬个小马扎,泡壶茶,好好欣赏!看看武魂殿的魂技有没有进步,阵型摆得整不整齐。要是表现得好,回头我给他们评个‘最佳表演奖’!”
“噗——”连忧心忡忡的月灵儿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
火舞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白了张不凡一眼:“没个正经!哪有你这样的皇帝?”
张不凡冲她眨眨眼:“我这叫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嗯,暂时不需要重视他们。”
他收敛了玩笑之色,对龙傲天和诸位将领正色道:“记住,真正的强大,来自于内心的镇定和绝对的实力。我们越是表现得不在乎,越是淡定,武魂殿这出戏就越是唱不下去,那些观望的人反而会越看好我们。因为他们会看到,在不凡帝国,有我张不凡在,天就塌不下来!区区军事演习,不过是疥癣之疾,动摇不了我们的根基!”
他这番话如同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殿内有些浮躁的人心。将领们面面相觑,随即都露出了释然和敬佩的神色。是啊,有这位深不可测的陛下在,武魂殿的军队就算倾巢而出,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陛下圣明!”众人齐声应道,这次的声音里充满了信心。
龙傲天也挠着头笑了:“嘿嘿,老大说得对!看猴戏!我这就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带好瓜子板凳!”
“去吧。”张不凡挥挥手,“另外,灵儿,以帝国皇室和皇后的名义,发布一份安民告示,就说边境武魂殿的军事活动均在帝国掌控之中,请全体国民安心生活、生产,无需恐慌。帝国,有能力也有决心保卫每一寸土地和每一个子民的安全。”
“是,陛下!”月灵儿躬身领命,脚步轻快地离去。
待众人退下,偏殿内又只剩下张不凡和火舞两人。
火舞走到他身边,看着地图上那些刺眼的红色箭头,轻叹一声:“话虽如此,但被这样围着,终究是让人不舒服。而且,我担心那些小家族和小宗门,恐怕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张不凡将她搂入怀中,手指缠绕着她一缕红色的发丝,语气笃定:“墙头草,早点看清也好。真正有远见、敢下注的,不会因为这点风吹草动就退缩。至于不舒服?”
他低头,在火舞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丝坏笑:“老婆,听说过一句话吗?‘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武魂殿现在蹦跶得越欢,等我们把他们踩在脚下的时候,成就感就越足。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感受着他话语中的强大自信和毫不掩饰的爱意,火舞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消散。她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轻轻“嗯”了一声。
是啊,有他在,这大陆的风雨,也不过是为他们波澜壮阔的人生增添几分色彩罢了。军事威慑?或许能吓唬别人,但在他们这里,真的只是一场……吵闹的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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