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傍晚。
西边染起落日余晖。
陆崧阳站在入户门口，目送院中那辆扬长而去的黑色跑车。
微风夹带着寒意，轻拂过他眷恋不舍的面容。
“阳哥。”站在他身侧的老李倏然开口，“刚才晚凝小姐明显是想否认她跟那位魔都季氏的关系……”
他的话语呼出一半。
“老李啊……”陆崧阳不觉喃喃出声，“自阿凝出国后，就鲜少与陆家人有联系。”
“这些年，我也让你暗中调查过她在国外的情况。”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前院的铁栏门上，嗓音低沉而沙哑。
“是……”老李欲言又止地点了下头。
“阿凝在Z国，是一等功烈士的孩子。”陆崧阳继而缓缓道：“不论她混成什么样，国家都会给她谋福利，陆家也会给她撑腰。”
“可她孤身一人在国外，要想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谈何容易？”
他迟疑的余光不由得瞥向身侧。
“……”
老李动了动唇，却也只是保持沉默。
“你我都清楚，若没有季氏那小子的托举，阿凝别说是坐稳谢家军火掌舵者的位置……”陆崧阳收回视线，言语间多了几分惆怅，“怕是早在一年前，就被那群老外给驱逐出谢家军火了。”
“阳哥是想……”老李微眨了下眼，紧随试探道：“晚凝小姐以后能有魔都季氏给她撑腰？”
“那小子虽深不可测，可看向阿凝时的眼神却纯粹得很。”陆崧阳轻点了下头，慢条斯理的话语尽是操心，“阿凝这丫头，若有魔都季氏为她撑腰，以后的日子，就不会那么艰辛了。”
深冬的残阳余晖转瞬即逝。
华灯初上，夜幕随之降临。
公路车流如织。
两人离开陆家老宅时，季鹤羽主动承包了司机的任务。
黑色跑车内。
季鹤羽专注在开车上。
谢晚凝则将目光转至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中。
车外喧闹声此起彼伏。
车中氛围却静得出奇，似还交织着尴尬且怪异的气息……一直持续至两人回到酒店。
——星辰酒店，601至尊房。
两人在门口停下脚步。
谢晚凝一手搭在门把上，一手轻点着密码锁上的按钮。
很快，房门便朝里弹出一条缝隙。
“那个……”谢晚凝蓦然推开房门，如逃跑般闪入房中，整个身子顺势躲在门后，只剩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朝外头的人开口，“我先去歇会。”
说着，她便想推门关上。
“哒——”
季鹤羽猛然伸手卡在最后一丝门缝中。
“！”
谢晚凝不由得倒捏一把冷汗，赫然收住推门的那道力气。
门有些松松垮垮。
季鹤羽顺势推门而入，随手关上房门。
房中昏暗。
谁也没有先开灯。
谢晚凝呆愣了片刻，才凝视紧贴房门而站的男子迟疑叫了声，“阿鹤？”
季鹤羽双唇紧抿，在内心挣扎过后，才鼓起勇气问道：“关于爷爷对我说的那些话，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爷爷就爱瞎说些有的没的。”谢晚凝朝他微微一笑，故作潇洒地开口，“你别太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
季鹤羽下意识拔高音量喊出声，“我放心上了。”
两人的呼吸，随着这声高喊而出的嗓门骤然停止。
氛围深陷寂静。
两颗心脏在顷刻间疯狂跳动。
半晌。
停滞的呼吸重新循环。
“哎？”
谢晚凝睁大着双眼，整个人依旧僵在原地。
“阿凝。”季鹤羽双眉紧蹙，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暗藏着几分不悦，“我不喜欢你对外介绍我时，称我仅仅只是你事业上的恩人。”
“所以见爷爷时，我打断了你的话，擅自跟爷爷介绍起自己。”
他自觉解释，平静的言语隐约流露出委屈。
谢晚凝眉心跟着一紧，也只是眼含愧色地吐出两字，“抱歉……”
“阿凝不用道歉。”季鹤羽轻摇了下头，嘴角随即轻扯出一抹笑意，“只是你都带我见长辈了，还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吗？”
他凝视面前的女人，沉稳的眼神里闪烁着几分卑微，又似讨好。
“我……”
谢晚凝张了张嘴，却在瞬间挪开了视线。
而这一逃避的动作，直接让季鹤羽微亮的眸子骤然变得黯淡无光。
少顷。
“阿鹤。”谢晚凝才抬头与他对视，直言开口，“你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出于什么目的。”
“我需要你帮我稳住谢家军火掌舵者的位置。”
“比起你，我更想要的，是你们魔都季氏家族的势力。”
她的神色里浸满了决绝，就连那一丝涌动在蓝瞳中的爱意也被她极力隐忍住。
晚风吹拂。
悄然掀起窗帘的一角。
月光折射，透过细碎的缝隙在窗檐落下斑驳光辉。
“阿凝还真是……”季鹤羽伸手轻抚过她坚韧的脸庞，幽暗的眸中浸满了无奈，“心直口快。”
他轻轻叹了口气，蓦然俯下身子。
两人距离瞬间被拉近。
“！”
鼻尖相碰的那一刻，谢晚凝瞳孔倏忽放大到极限。
“唔……”
紧随而来的，是唇间传来的一股……让人濒临窒息的温热。
季鹤羽先是轻点了下她的唇口。
见她未作任何反抗。
那抹试探的吻便在她唇间愈加肆意生长。
不知持续了多久。
“我想要你。”季鹤羽才意犹未尽地松口，鼻尖依旧紧贴着她高挺的鼻梁，“做我的女人，我将奉上整个季氏家族的权势，作为彩礼赠送于你。”
他的嗓音很轻，却毫不掩饰内心那股执着而猛烈的爱意。
“你……”谢晚凝睫毛微颤，吞吐出声，“这算求婚吗？”
季鹤羽微微勾唇，眸光盛着几分挑衅，“不要吗？”
“要。”谢晚凝微眨了下眼睛，神色里满是傲娇，“白捡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白捡？”季鹤羽眉梢轻挑，显得茫然。
谢晚凝没再说话，只是略显痴情地凝视眼前这张分外耐看的轮廓。
越是细看，眼里涌动的光辉便越发明亮。
沉默间，她恍若听到了自己疯狂加速的心跳。
‘有多少次想主动靠近你……却不得不逼迫自己与你保持距离……’
她倏忽微垂下眼眉。
‘我需要季氏的力量……’
‘也害怕有一天与你站在对立面时……无法与你抗衡而让自己败得遍体鳞伤。’
在爱与利用之间，她对季鹤羽，绝大多数时候只有利用。
‘可即便是如此势力的我，你也愿意倾其所有。’
而此刻，她只想抛出内心深处那份……克制了多年的欲望。
“没什么……”谢晚凝再次抬眸时，双手已然勾在季鹤羽颈部，嘴角还噙着一抹狡黠的笑，“和我在一起你必须搭上魔都季氏的全部势力，这可是你说的！”
话落。
她没给季鹤羽反悔的余地，迅速微仰起下颚。
唇口相碰之时。
季鹤羽双手环紧住身前纤细的腰，主动迎上唇间稍显青涩的吻。
情欲渐浓时。
“叮咚！”
一声消息提示音倏忽响起。
谢晚凝随手掏出后兜内的手机往地上扔，双脚顺势缠上季鹤羽结实而性感的腰腹。
“哈……”
唾液交织。
季鹤羽将手抵在她的臀下，步伐缓步挪至床边。
窗檐还残留着细碎光辉。
透过那一丝缝隙望去，城市夜景恍若一览无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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