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上的欢呼声震得尘土飞扬,五匹马朝着五个方向站定,幽灵王的尸块散落在地,阳光晒得地面发烫,却没人觉得刺眼 —— 百姓们脸上满是解气的笑容,有的还朝着尸块吐口水,嘴里骂着 “恶有恶报”。张睿站在人群后沿,眉头微蹙,没有丝毫快意,只觉得胸口发沉:这世间的恶,总要靠鲜血才能终结,可那些被伤害的人,又怎能真的释怀?
他转身离开,脚步不快,青布劲装的下摆扫过地上的草屑。回到万安客栈,简单吃了碗牛肉面,便牵出乌龙驹 —— 马儿已吃饱喝足,甩着尾巴,精神抖擞。“走吧,去朔州。” 张睿翻身上马,缰绳一抖,马儿嘶鸣一声,朝着城外奔去。
官道两旁的白杨树飞快后退,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张睿催马疾驰,乌龙驹四蹄翻飞,几乎化作一道黑影,几十里路转瞬即过。等赶到朔州府城门时,天已全黑,两扇厚重的榆木城门正 “吱呀吱呀” 地往一起合,门轴上的铁环擦出火星,守门的四个军士正靠在门边偷懒,手里拿着酒壶抿着。
“军爷,慢些关门!” 张睿急喝一声,同时飘身下马,右手握住剑柄,将带鞘的长剑飞快插进城门缝隙 ——“咔嗒” 一声,剑鞘卡在门轴之间,两扇城门顿时停住,只剩下半尺宽的缝。
门里的军士吓了一跳,领头的络腮胡揉了揉眼睛,骂骂咧咧道:“哪来的野小子?城门都关了,明天再来!” 他穿件灰布军褂,领口敞着,露出黝黑的胸膛,手里还攥着根马鞭。
“军爷行个方便,” 张睿笑着拱手,“我远道而来,城外没客栈,总不能在野地里喂狼吧?”
络腮胡瞥了眼卡在门缝里的剑,嗤笑道:“看你背着剑,是闯江湖的?你们江湖人不是能风餐露宿吗?凑合一晚得了!”
旁边一个瘦高个军士也跟着起哄:“我们好不容易才把门关到这份上,开开关关多费劲,你要是有本事,自己推开呗!”
张睿挑了挑眉:“这话可是军爷说的,我自己开门,进去后再关上,不麻烦你们。”
络腮胡和其他军士都笑了 —— 这城门是百年老榆木做的,少说三百斤重,四个壮汉推都得使劲,这少年看着文弱,还想自己推?“你要是能推开,就让你进!”
张睿抽出剑鞘,右手按在城门上,内力缓缓注入。起初城门纹丝不动,络腮胡还在嘲笑:“别白费劲了,小子!” 可话音刚落,就听 “嘎吱 ——” 一声,厚重的城门竟被缓缓推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两扇门越开越大,最后露出能容两匹马并行的缝。
军士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个个瞪大眼睛,手里的酒壶都忘了喝。张睿牵着乌龙驹走进城,然后转过身,右手轻轻一拉 —— 两扇城门又 “吱呀” 着慢慢合拢,最后严丝合缝,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这…… 这是练了多少年的力气?” 瘦高个军士喃喃道,声音都在发颤。
络腮胡咽了口唾沫,望着张睿骑马远去的背影,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这身手,要是去当兵,说不定能当大将军!”
张睿没理会身后的惊叹,骑着马在城里转了一圈,很快看到一家 “好来客栈”—— 门楣上挂着两盏红灯笼,屋里还亮着灯。他翻身下马,小二立马跑出来,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褂,腰间系着油污的围裙,满脸堆笑:“公子住店?有上房,还能给您的马加最好的豆饼!”
“一间上房,” 张睿道,“再弄两个小菜,一壶热茶。”
小二领着他进了客栈,大堂里没几个客人,只有一个穿浅蓝布裙的女子坐在角落,正低头缝补衣服,裙角绣着细碎的兰花,乌黑的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插着根银簪。张睿没多留意,跟着小二上了二楼,进了客房 —— 屋里还算干净,摆着一张木床,一张桌子,窗户对着大街。
第二天一早,张睿吃过早饭,拉住正要收拾碗筷的小二,问道:“小二哥,打听个事,朔州牢城营在哪?”
小二停下手里的活,压低声音道:“公子找牢城营?那地方可偏僻,在城西三十里的吕梁山黑铁岭下,旁边还有个铁岭镇。牢城营里的囚徒都在黑铁岭挖矿,官府开的铁矿也在那,镇上人多,倒挺热闹。”
张睿谢过小二,牵出乌龙驹,朝着城西奔去。半个时辰后,就到了铁岭镇 —— 镇子不大,一条主街贯穿东西,两旁全是店铺,有卖早点的、卖农具的,还有几家铁匠铺,“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此起彼伏。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是穿粗布短褂的矿工,还有几个穿碎花布裙的媳妇挎着篮子买菜,裙角扫过地面带起些尘土。
张睿把乌龙驹拴在镇口的老槐树下,让它啃着地上的青草,自己则走进镇子深处。他从包袱里翻出件灰布劲装,领口还打着补丁,又掏出块青黑色的颜料,在左脸颊上抹出一块铜钱大的青记,对着包袱里的小铜镜照了照 —— 倒真像个走江湖的落魄侠士,看不出半点 “奇侠” 的模样。
穿过主街,就到了黑铁岭下的矿山 —— 山谷里尘土飞扬,几百个囚徒赤着上身,皮肤被晒得黝黑,背上背着沉甸甸的矿石,有的被监工拿着皮鞭抽打,“啪” 的一声,皮肉上瞬间起了红痕,囚徒却不敢哼一声,只能加快脚步。张睿在岭上的树林里找了棵大树,纵身跃到树枝上,眯眼打量着下方的囚徒 —— 人太多,大多面目模糊,根本分不清谁是韩家兄弟。
他飘身落地,正想找个人打听,却看见镇口的老槐树下躺着个老乞丐 —— 穿件破烂的灰布衫,露着黝黑的胳膊,头发乱得像鸡窝,手里攥着个缺口的破碗,正打着呼噜,嘴角还流着口水。张睿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轻轻推了推他:“老人家,打听个人,可否见告?”
老乞丐猛的坐起来,破碗差点掉地上,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张睿,又瞥了眼他脸上的青记,嗤笑道:“你懂江湖规矩吗?想打听事,没点好处可不行!”
“我初入江湖,规矩懂的少,” 张睿笑道,“不过丐帮马君兰马姑娘跟我说过,丐帮兄弟打听事,要么凭交情,要么凭银子。”
老乞丐一听 “马君兰” 三个字,眼睛顿时亮了,凑过来仔细打量张睿:“你认识兰儿?我才不信!兰儿那丫头眼光高,会跟你这脸上带疤的丑八怪做朋友?”
“人不可貌相,” 张睿挑眉,“我找韩家兄弟,韩忠正的两个儿子,被发配到这牢城营挖矿。你要是知道,我给你五两银子。”
老乞丐却摆了摆手,躺在石头上,双手枕在脑后:“银子我不稀罕!你要是能打到我一拳,不管你问什么,只要我知道,都告诉你!”
张睿觉得有趣,笑道:“此话当真?” 话音刚落,右手成拳,轻轻朝着老乞丐胸口打去 —— 拳风刚到,老乞丐刚要翻身躲闪,拳头却已经落在他胸口,力道不大,却让他浑身一麻,半天没缓过劲来。紧接着,张睿又抬起脚,轻轻踢在他大腿上,同样点到为止。
老乞丐猛地坐起来,脸色先是震惊,随即又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好小子!这身手,这分寸,除了江湖上传说的玉面奇侠张睿,还有谁有这本事!”
张睿也笑了,伸手擦去脸上的青记:“老人家好眼力,我就是张睿。马姑娘是我结拜妹妹,上次在沧州,还多亏丐帮兄弟帮忙。”
老乞丐收起玩笑的神色,正色道:“早该想到是你!兰儿跟我提过,说她有个结拜大哥,武功高强,还特别护着她。你找韩家兄弟是吧?他们在西坡的三号矿洞,监工姓赵,是个软骨头,收了韩家以前的管家的银子,没怎么为难他们,就是挖矿累了点。”
“多谢老人家,” 张睿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一点心意,买壶酒喝。”
老乞丐却摆手拒绝:“我要是要了你的银子,兰儿知道了,还得骂我!你要是真想谢我,等救了韩家兄弟,带壶好酒来跟我喝两盅就行!”
张睿点点头,刚要起身,老乞丐又道:“对了,牢城营的营头姓周,是李嵩的人,最近总盯着韩家兄弟,你要小心!”
张睿心里一凛,拱手道:“多谢提醒,改日定来陪老人家喝酒!” 说完,转身朝着西坡的矿洞走去 —— 阳光越来越烈,山谷里的挖矿声还在继续,他知道,要救韩家兄弟,还得好好谋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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