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宫外的混战,因陈昂率领的镇国军精锐加入,形势瞬间逆转。训练有素的禁军结阵向前,与不良人旧部里应外合,将章五郎布置的叛军杀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攻破宫门。
然而,殿内的章五郎,面对门外震天的喊杀与逼近的危机,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抹诡异而狂热的笑容。他不再理会昏迷的武则天,也不再关注门外的战局,身形一晃,竟如鬼魅般退至御座之后,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地面悄然滑开一个洞口,露出向下延伸的阶梯,一股浓郁的药味和热浪扑面而来。
“想阻我大道?痴人说梦!”章五郎冷笑一声,纵身跃入地道。
袁天罡眼神一凛,岂容他逃脱,立刻紧随其后。陈昂见状,吩咐部下清剿残敌、控制宫禁,也一步踏入殿中,看了眼昏迷的武则天,略一沉吟,便也闪身进入地道。巧儿咬了咬牙,竟也鼓起勇气跟了下去。
地道之下,别有洞天。竟是一间规模不小的地下丹室,中央矗立着一尊两人高的青铜丹炉,炉火熊熊,热浪灼人,炉内隐隐有奇异的光芒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显然,章五郎早已在此秘密炼制不死药多时!
章五郎站在丹炉前,张开双臂,状若癫狂:“看到了吗?袁天罡!不死药已成!就在这炉中!百年的等待,太宗未竟之功,将在今日,由我章五郎完成!”
袁天罡面色凝重,厉声喝道:“蠢货!你可知这不死药性何等霸道?乃夺天地造化之逆物!就凭你那点微末道行和靠邪丹强提的功力,根本承受不住药力反噬,服下必死无疑!届时非但不能长生,反而会化作一滩脓血,魂飞魄散!”
章五郎闻言,非但不惧,反而仰天狂笑:“哈哈哈!袁天罡,你怕了!你守着这秘密百年,如今见我功成,便来危言耸听!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道理,我比你懂!”
笑声未落,他猛地一拍丹炉!炉盖轰然开启,一道璀璨夺目、却又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色流光冲天而起,整个丹室都被映照得如同白昼!章五郎眼中尽是贪婪与决绝,张口一吸,竟将那团金色流光——初成的不死药,直接吞入腹中!
药力入体,章五郎瞬间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他全身皮肤寸寸开裂,金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起来,血管凸起,眼珠暴突,显然正如袁天罡所说,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霸道的药力,即将爆体而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冲入丹室,正是章六郎!他浑身浴血,显然是从外面的惨烈战斗中拼死杀出。看到兄长如此惨状,章六郎目眦欲裂,狂吼一声:“大哥!”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扑上去,从身后死死抱住了即将爆炸的章五郎!更令人骇然的是,他竟主动运转某种邪功,将自己全身的精气、气血乃至生命本源,疯狂地渡入章五郎体内!他这是在以自身为容器,强行分担不死药的侵蚀!
“六郎!你……”章五郎感受到涌入体内的力量,痛苦稍减,惊愕回头。
章六郎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却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大哥……成……成功……”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的血肉仿佛瞬间被抽干,皮肤变得灰败干瘪,眼神迅速黯淡下去,气息断绝。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硬生生替章五郎扛下了最致命的第一波药力反噬!
章五郎抱着弟弟迅速冰冷的尸体,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悲嚎与怒吼!极致的痛苦与兄弟殒命的刺激,反而激发了他体内某种诡异的力量。不死药那狂暴的能量,在章六郎生命的缓冲下,竟开始与他那被邪丹改造过的身体缓慢融合!
置之死地,而后生!章五郎的身体不再膨胀,开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下隐隐流动着暗金色的光泽,一股远比之前强大、阴冷、充满不祥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他,竟然真的扛了过来,初步消化了不死药!
他轻轻放下章六郎的尸身,眼中已无悲悯,只剩下冰冷到极致的疯狂与力量感。他猛地伸手插进章六郎的后背,用力一扯!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他竟然将章六郎那根异于常人、粗壮如铁链般的整条脊椎骨,生生抽了出来!
脊椎骨上还粘连着血肉,却在章五郎手中发出幽暗的光芒,仿佛活物般扭动,成了一件诡异而恐怖的兵器!
章五郎手持兄弟脊骨所化的骨链,缓缓抬头,看向袁天罡和陈昂,嘴角勾起一抹非人的狞笑:“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不死药成,兄魂为祭。魔头降世,邪兵惊现。最终的战斗,在这地下丹室中,迎来了最黑暗、最残酷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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