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总算停了,转为毛毛细雨。
凌笃玉靠着一棵大树,从怀里摸出那张被体温捂软的牛皮地图。
崔叔画的地图线路清晰,勾勒出蜿蜒的山径,溪流和重要的城市标记点。
凌笃玉的手指最终停在标着“乌贼”二字的地方,方向很明确,要一路向北。
收好图,她重新背起破包袱,踏着泥泞的山路继续前行。
饿了,就从空间中取出干粮,配着灵泉水小口咽下,喝完灵泉水力气也回来很多。
路比想象的难走,山路被暴雨冲刷得沟壑纵横,泥泞不堪。
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粗布鞋里早已灌满了泥水,双脚都被泡得发白起皱,凌笃玉只钻老林,不敢走好路。
耳朵一直竖着,听听远处有没有马蹄,林子里有没有人学鸟叫(那是搜山队常用的联络信号,崔叔教过她)。
夜里更不能生火,找个石缝或树洞缩着,握紧匕首,几乎不敢睡。
稍有动静,她就惊醒,心咚咚咚直跳。
就这么过了六天七夜,凌笃玉都没怎么合过眼。
脸更瘦了,嘴唇干裂,身上脏的更是不能看,只有那双眼睛还乌黑清亮。
直到第七天早上,雾终于散开了,她按地图上的指引爬上一处陡坡。
当拨开乱藤和杂树,凌笃玉一下子愣在原地。
地图没有错,总算到了。
乌贼寨,并非是一个小山坡里的土匪窝。
它卡在地势险要的山谷里,背靠陡峭绝壁,易守难攻。
寨子也远比凌笃玉想象的大多了,从栅栏的缝隙间望去,茅草屋顶密密麻麻地挤着,还有少数几间木屋,看不到头,简直像一个小型的村子!
最吓人的是它的防守,整个寨子都被一圈两丈来高的木栅栏牢牢围住,那栅栏用的都是削尖了的粗壮原木,深深打入地下。
栅栏外清出一大片空地,没有人能偷偷靠近。
高出栅栏不少的哨塔上有人走动,不停扫视山林。
唯一的小路从空地中间穿过,像一条送上门的靶道。
“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匪寨,分明是一座武装到牙齿的深山堡垒。”凌笃玉心想。
没有崔叔的地图,外人绝对找不到此地,更别想溜进去。
凌笃玉伏在灌木后,仔细观察。
哨塔上的人换岗熟练,寨门紧闭,大门是厚木加铁条的…..她摸了摸怀中那块银锭子想起雷子的话:
“去找陆刀把子…”。
可怎么进去?
直接走过去,对着了望台喊“我找陆刀把子”?
恐怕话没说完,就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崔叔只给了地点和人名,却没给她通关的暗号或信物。。。(只有那块银锭子)
猫了一个时辰,肚子又叫了,她原地啃完干粮,喝了几口灵泉水。
“必须得想办法进去了,一直躲在这里不是办法,追兵不知何时会搜到这片区域”凌笃玉心想。
吱呀—
就在这时,寨门开了道缝。
只见一队约莫七八人的马队从寨子里出来,马蹄都包了粗布,走得悄无声息。
这些人穿着粗布短打,外面套着皮甲,腰间挂着刀剑,甚至还有人背着弓弩,不像寻常土匪,倒像训练过的兵。
领头的是个糙脸汉子,眼神凌厉,一挥手,几人迅速没入林中。
寨门即将再关的刹那,凌笃玉下了决心。
不能再等了。
这是一个机会,至少证明寨子里的人是会外出的。
凌笃玉站起身理理衣服,藏好匕首,举起双手,一步一步走进空地,朝寨门走去。
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了望台上的注意!
“站住!什么人?!”哨塔上厉喝传来。
同时“嗖”的一箭,钉在离她十步的地上,箭尾直颤。
她停步,小心脏砰砰直跳,却强装镇定地抬头朝上喊:
“我找陆刀把子”!是崔叔让我来的!”
声音中带着一点颤抖,在山谷里荡开。
上面静了片刻,换了个粗嗓子的吼道:
“哪个崔叔?!”
“老崖坡崔老四!”她高举那枚银锭子。
墙头一阵细微骚动。
门没关死,可也没开。
过了一会儿,那粗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你一个?”
“就我一个!”凌笃玉大声回应。
又是短暂的沉默,凌笃玉能感觉到好几道目光从高处落下,在她身上来回扫视,好像在评估她的威胁性,好在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浑身污脏,狼狈不堪的小女孩。
终于,厚重的寨门再次“吱呀”作响,推开一道刚够一人进的缝。
“进来!”里面令道,“快点!别耍花样!!”
凌笃玉放下发酸的手臂,握紧银锭,吸了口气,走向门内。
门后有几个持刀汉子冷脸盯着她,刚跨进去,身后寨门就“轰”地关上,彻底隔断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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