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我知道你喜欢林薇之后,我更是彻底绝望了。
我以为,毕业之后,天各一方,时间和距离能让我忘记你。可当我在那次法医研讨会上再次见到你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他的身形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摇晃,仿佛随时会倒下。
司洵洲一边听着他扭曲的独白,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环境,大脑飞速运转。
他注意到窗外似乎有极其轻微的反光,耳麦里也传来了极其细微的、表示就位的信号声。
特警队的狙击手和突击组,应该已经在外围布控完毕,正在寻找突入的时机。他必须稳住徐安,为救援创造机会。
“那些女人……”徐安的目光再次落到昏迷的徐歆月身上,眼神空洞,“她们和林薇很像,都那么高挑,有着一头黑发,看起来那么温柔,那么美好……看到她们,我就想起了你对林薇的在意和保护,想起了我自己的卑微和可笑……
所以我杀了她们,用我最擅长、最‘完美’的方式……我以为这样就能引起你的注意,就能让你记住我,哪怕是以凶手的身份被你追捕……”
“你错了!徐安!”司洵洲怒吼道,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愤怒,“你这不是爱!是偏执!是疯狂!是彻头彻尾的犯罪!你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毁了那么多幸福的家庭!
你对得起你曾经穿在身上的警服吗?对得起我们入学时,共同许下的‘为生者权,为死者言’的誓言吗?!”
“誓言?警服?”徐安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那些东西……在我对你的这份感情面前,早就一文不值了!司洵洲,别废话了!”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危险,猛地拿起旁边托盘里一支早已准备好的、装着透明液体的注射器,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你过来!”他用注射器指向司洵洲,语气带着一种最后的、扭曲的期待,“换她。你过来,我就放了这个女人。”
司洵洲看着那支可能装着致命毒物的注射器,心脏狂跳,但他没有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徐安,朝着那个危险的源头,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不能退缩。
“不要!洵洲!”就在司洵洲即将靠近的瞬间,埋伏在门侧的孙斌如同猎豹般猛地冲了出来!他目标明确,一把死死攥住了徐安握着注射器的那只手腕!
“砰!”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力量悬殊的搏斗让解剖室里的器械架被撞得东倒西歪,不锈钢托盘、手术刀、镊子稀里哗啦地散落一地,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
徐安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疯狂,他拼尽全力地挣扎,嘶吼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徐安!醒醒吧!一切都结束了!”孙斌凭借经验和力量,奋力将徐安压制在地上,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声音沉重而有力,“你这样做,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徐安,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眼泪混合着汗水与灰尘,从脸颊滑落,留下肮脏的痕迹。
他绝望地闭上眼,声音如同呓语:“我早就……已经万劫不复了……从爱上司洵洲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毁了……”
就在这时,李铭也带着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了解剖室,迅速控制了现场。两人上前,将已经放弃抵抗的徐安从地上拉起来,给他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带走!”李铭沉声下令,脸色凝重。
徐安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地架着,踉跄地朝解剖室外走去。经过司洵洲身边时,他停下了脚步,艰难地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司洵洲一眼。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深入骨髓的痛苦,有求而不得的不甘,有癫狂过后的空洞,但最终,却奇异地化作了一丝……如释重负的释然。
“司洵洲,”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却清晰地钻入司洵洲的耳中,“你终于……还是朝我走过来了。”
在转身的刹那,徐安的脸上露出一抹无人能懂的、惨淡的笑容。
他怎么会不知道,司洵洲不可能独自前来,其他的警察必然早已将这里包围?
他设下这个局,或许内心深处期待的,从来就不是同归于尽。他只是……只是终究还是不舍得,不舍得让那个曾经在他青春里光芒万丈、让他卑微暗恋了十年的天才少年,真的死在自己手上。
他用这种极端而惨烈的方式,终于换来了他走向自己的一步。尽管这一步,走向的是手铐和审判。但对他来说,这或许,就是这场漫长而无望的暗恋,最终的、扭曲的句点。
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昏迷的徐歆月抬上担架,迅速送往医院。李灿和谭果紧随其后,负责后续的监护和笔录工作。
司洵洲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怔怔地站在那里,目光空洞地望着那冰冷的解剖台,以及地上散落的、属于徐安的器械。
徐安最后那个复杂到令人心碎的眼神,和他那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你终于还是朝我走过来了”,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洵洲,走吧。”孙斌处理完现场初步事宜,走到他身边,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洵洲仿佛这才从梦魇中惊醒,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转过头,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深刻的痛苦,声音沙哑地请求:“孙队,我……我想先去看看林薇,可以吗?”
孙斌理解他的心情,但规矩不能破,他摇了摇头:“你知道规矩,先回队里把详细的笔录做完。林薇那边我刚联系过医院,她只是吸入了少量乙醚,有些虚弱,没有其他中毒迹象,休息一下就好,你别太担心。”
司洵洲沉默地点了点头,没再坚持。他跟着孙斌回到海丰支队,配合着将方才在废弃医院发生的一切,包括徐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巨细靡遗地记录了下来。
整个过程,他异常冷静,甚至可以说是麻木,只有紧握的、指节泛白的拳头泄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笔录一结束,他甚至来不及喝口水,便立刻驱车赶往林薇所在的医院。
推开病房门,温暖的灯光下,林薇正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
她看到司洵洲,刚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见司洵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几步冲到她床边,然后整个人猛地扑进她的怀里,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
紧接着,林薇感觉到颈间传来滚烫的湿意,和她衣领迅速被浸湿的触感。他宽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声从他喉咙里溢出。
林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崩溃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问道:“洲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哭啊……”
司洵洲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唯一的浮木,声音因为哭泣而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自我谴责:“对不起……对不起薇薇……对不起……你之前的‘死’……还有那四个受害人……李曼、张琪、赵怡、陈悦……她们……她们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啊!”
他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负罪感,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该怎么原谅我自己……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徐安的感情……如果我能早点看穿他那些论文里的危险苗头,早点意识到他可能使用的犯罪手法……她们或许就不会死……什么天才法医……我真是太没用了!”
他泣不成声,巨大的愧疚和无力感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牢牢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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