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仆仆,月乘风根据线报,终于抵达了西域与中原交界处的那处隐秘山谷。山谷入口狭窄,内有瘴气弥漫,若非确切情报,确实难以发现。他收敛了全身气息,如同融入了周围的环境,神识如同无形的大网,悄然笼罩了整个山谷。
谷中果然有不少星宿派的残余弟子在活动,只是比起往日星宿海的喧嚣,此刻显得颇为沉寂,人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惶惶不安的神色。月乘风没有打草惊蛇,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山石林木间穿梭,出手如电,精准地制伏了一个个外围的哨卡和巡逻弟子,确保无人能发出警报,也无人能将他的到来传递进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山谷外围的障碍已被他悄无声息地清除。他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向着山谷最深处、那股最为阴寒邪戾气息的源头潜去。
很快,他看到了目标。
在一处较为开阔的石坪上,丁春秋独自一人坐在一块大石上,并未像往常那般前呼后拥。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紫袍,但袍子显得有些陈旧,甚至沾染了些许尘土。他并未察觉月乘风的到来,只是怔怔地望着山谷上方那一线狭窄的天空,眼神空洞,脸上不再是往日那种狂傲不可一世的神情,而是充满了落寞、迷茫,时不时还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萧索的叹息。
月乘风隐匿在暗处,并未立刻动手,而是静静观察。只见丁春秋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露追忆之色,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在喃喃自语。
他的思绪,显然飘回了很久以前……
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拜入逍遥派门下的激动与荣耀。那时的逍遥派,是何等的超然物外,师父无崖子风华绝代,师伯天山童姥、师妹叔李秋水皆是人间绝色,武功深不可测。他在门下也曾风光无限,被视为俊才,习得诸多精妙武学。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不满足。他嫉妒起师父来,嫉妒师父能被师伯师叔两位绝色美人钟爱,甚至为此争风吃醋,更是觊觎逍遥派更核心的绝学,尤其是那传说中的《北冥神功》与《逍遥御风》。他觉得师父藏私,觉得自己理应得到更多。贪念与怨恨,如同毒草,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终于,在一个他认为合适的时机,他趁无崖子不备,悍然偷袭!那一幕至今想起,依旧让他心悸,却又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他成功了,却也失败了。他得到了部分想要的东西,却永远失去了师门,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惶惶如丧家之犬般逃离了逍遥派。
逃出生天后,他凭借从逍遥派学到的部分武学和自己钻研的毒功,在西域创立了星宿派。他喜欢听弟子们阿谀奉承,高呼“星宿老仙,法力无边”,那种掌控他人、被众人仰望的感觉,让他一度沉迷,仿佛找回了失去的尊严和快乐。
然而,好景不长。擂鼓山珍珑棋局,他本想夺取师父传承,却遇到了那个叫月乘风的小子!更让他惊恐的是,那小子身上竟有灵鹫宫和逍遥派的影子!尤其是亮出身份后,他对天山童姥的深深忌惮,让他不得不放弃图谋,狼狈提前逃离。
少室山上,他混在人群中,亲眼目睹了月乘风与那扫地僧隐隐对峙的气势,感受到了那深不可测的实力。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与真正顶尖高手的差距有多大!往日的骄傲被彻底击碎。
于是,他只能带着残部,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辗转逃到这偏僻山谷,试图躲藏起来,苟延残喘。往日的风光如同镜花水月,如今只剩下满腔的悔恨、不甘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丁春秋……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充满了迷茫。是为了力量?是为了出人头地?还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他想起无崖子传授他武功时的悉心指导,想起师门最初也曾对他有过温和的时刻……如果当初没有背叛师门,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有察觉到,致命的危险已然降临。
月乘风看准了时机!就在丁春秋心神失守,叹息声刚落,警惕性降至最低的刹那——
动了!
月乘风的身形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毫无征兆地从隐匿处暴射而出!速度快到了极致,甚至带起了刺耳的音爆声!他并未使用兵器,右手五指成爪,掌心之中北冥真气形成一个无形的旋涡,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与禁锢之力,直取丁春秋后心大穴!左手并指如剑,小无相功催动,指风凌厉无匹,封向他周身可能闪避的路线!
这一下偷袭,凝聚了月乘风如今的毕生功力,时机、角度、力道,均拿捏得妙到毫巅!
丁春秋毕竟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在危机临身的最后一刻,那源自本能的警觉终于让他汗毛倒竖!他怪叫一声,也来不及多想,体内那混合了毒功与部分逍遥派内力的诡异真气疯狂运转,反手就是一掌拍出,掌风中带着腥甜的剧毒,试图阻挡,同时身形拼命向侧方扭动,想要避开那致命的擒拿。
然而,月乘风蓄势已久,又是偷袭,岂容他轻易逃脱?
“嘭!”
双掌(爪)尚未完全接触,那磅礴的北冥吸力已然作用在丁春秋身上!他只觉得自身真气如同决堤般向外倾泻,身形更是一滞!虽然他以深厚功力强行稳住,没有立刻被吸干,但那片刻的凝滞已经足够了!
月乘风那如剑的指风已然及体!“噗噗”几声轻响,丁春秋只觉数处大穴一麻,半边身子顿时酸软无力!他仓皇拍出的毒掌,也因为真气紊乱和身形受制,威力大减,被月乘风护体真气轻易震散。
“是你?!月乘风!”丁春秋惊骇欲绝,看清来人面目,更是心胆俱裂!他想要挣扎,想要施展化功大法或者更阴毒的招式,但穴道受制,真气又被北冥神功隐隐克制牵引,一身实力连五成都发挥不出来!
月乘风得势不饶人,根本不给丁春秋任何喘息之机,招式连绵不绝,天山折梅手的精妙擒拿施展出来,如同穿花蝴蝶,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打在丁春秋真气运转的节点或关节脆弱之处。
不过三五招之间,丁春秋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他引以为傲的毒功,在月乘风那似乎百毒不侵的北冥真气面前效果甚微;他诡异的身法,在月乘风更快、更玄妙的凌波微步面前如同儿戏;他雄浑的功力,在专门吸人内力的北冥神功面前更是成了巨大的破绽!
“咔嚓!”一声脆响,丁春秋的一条手臂被月乘风以巧妙手法硬生生卸脱了臼,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月乘风眼神冰冷,最后一招闪电般扣住了丁春秋的咽喉,北冥真气如同铁箍般瞬间封锁了他全身功力,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丁春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月乘风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如同宣判。
丁春秋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嘴唇哆嗦着,挣扎着向月乘风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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