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赶到终南山脚下时,已是次日清晨。山脚下的猎户说,这几日山里的雾气格外浓,连熟悉山路的老猎户都迷了路,更奇怪的是,夜里总能听到星台方向传来“嗡嗡”的低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震动。
“看来天枢星台的异动不是小事。”裴长史勒住马缰,望着被浓雾笼罩的山腰,“云游子前辈和玄机子前辈都是高人,若不是遇到极大的麻烦,绝不会失联。”
阿竹握紧怀里的镇枢鼎,鼎身微微发烫,似乎在感应着什么。他拿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一处从未去过的山谷——那里本该是一片悬崖,如今却被浓雾遮挡,隐约能看到雾气中闪烁着红光。
“罗盘指向的是‘断魂谷’。”当地的向导脸色发白,“那地方邪门得很,据说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连鸟兽都绕着走。”
“越是危险,越可能藏着线索。”阿竹收起罗盘,“我们走。”
众人跟着阿竹走进浓雾,雾气湿冷刺骨,吸入肺里像冰碴子一样。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周围的雾气突然变得稀薄,断魂谷的轮廓渐渐清晰——谷中没有草木,只有黑色的岩石,岩石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凝固的血迹。
谷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旋转着黑色的雾气,天枢星台的虚影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星台的角度明显偏移了,原本朝上的天枢印记此刻竟斜指向地面,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星台真的偏移了!”木灵惊呼,“那些红光……像是在吸收地脉的戾气!”
阿竹拿出镇枢鼎,鼎身的北斗星纹突然亮起,与星台虚影产生共鸣。漩涡中的黑雾剧烈翻滚,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雾中浮现,正是云游子!
“阿竹……快……镇枢鼎……”云游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星台被……被‘地劫’缠住了……只有镇枢鼎能……”
话音未落,人影就被黑雾吞噬。紧接着,漩涡中伸出无数只黑色的手爪,朝着众人抓来。
“是地脉中的怨煞!”裴长史挥剑砍断一只手爪,手爪落地化作黑气,“天枢星台偏移,触动了地下的怨煞,它们正借着星台的力量现世!”
阿竹举起镇枢鼎,鼎身爆发出金光,金光照射之处,手爪纷纷消散。他朝着漩涡走去,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身体。
“把鼎放在漩涡中心!”镜灵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星图玉佩也随之发烫,“快!星台的核心快被怨煞腐蚀了!”
阿竹咬紧牙关,顶着阻力冲到漩涡中心,将镇枢鼎狠狠按在地上。鼎身与地面接触的瞬间,金光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光柱,将整个断魂谷笼罩在内。漩涡中的黑雾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被金光净化。
天枢星台的虚影缓缓摆正,红光消退,重新散发出柔和的金光。云游子和玄机子的身影从雾中走出,两人脸色苍白,显然消耗了大量灵力。
“多谢你,阿竹。”云游子喘着气,“地劫是终南山亿万年积累的怨煞,三百年前就被星官镇压在地下,没想到星台偏移竟让它们破封而出。”
“星台为什么会偏移?”阿竹问。
玄机子叹了口气:“是星钥的力量。你用星钥激活天枢时,虽然守住了本心,但星钥与地脉产生了共振,加上最近人间的怨气太重,才导致星台失衡。”
阿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举动竟引发了新的危机。他看着镇枢鼎,鼎身的金光渐渐收敛:“那现在怎么办?”
“镇枢鼎暂时稳住了星台,但治标不治本。”云游子说,“地劫的根源在‘幽冥渊’,那里是终南山地脉的尽头,只有找到渊底的‘镇魂珠’,才能彻底平息怨煞。”
幽冥渊……阿竹想起向导说过,那是断魂谷深处的一处无底深渊,连阳光都照不进去。
“看来我们又得出发了。”裴长史擦了擦剑上的黑气,眼神坚定。
阿竹看着漩涡中渐渐稳定的星台虚影,心里明白,天枢的事还没结束。这或许就是守护的代价——永远不能停下脚步。
他拿起镇枢鼎,转身看向幽冥渊的方向,那里的雾气更浓,仿佛藏着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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