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心腹幕僚低声道,“靖王府那边探子回报,靖王回府后一如既往,汤药不断,并无特殊动静,倒是乌斯藏驿馆那边,卓玛公主今日一早便派人去京兆府,催促追查刺客,态度强硬,另外,我们的人发现,似乎另有一股隐秘势力,也在暗中调查那日胡同刺杀之事,手法老练,不似官府中人。”
楚祁钰眉头紧锁,手中茶杯猛地扔桌面,“还有人在查?是谁?靖王府?沈家?还是皇帝的人?”
他烦躁地挥挥手,“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们查到我们头上,你们处理干净了吗?”
“王爷,放心吧,我们的人手很干净。”
幕僚答道,犹豫了一下,“王爷,乌斯藏那边,拉姆王子又传信来催促,问公主为何还未意外身亡,他那边似乎等不及。”
楚祁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嗓音冷寒,“告诉他,京城非草原,行事需周密,卓玛遇刺已引起多方警觉,此时不宜再动,让他安心,本王的承诺不变,只要他登基后履行约定,助本王一臂之力,卓玛迟早是他的绊脚石,一定会搬开。”
他顿了顿,“另外,让我们在乌斯藏的人,加紧搜集拉姆其他把柄,这种与虎谋皮之事,不留点后手可不行。”
幕僚应下,又道,“太医院传来密报,太后恐怕就这一两日了。”
楚祁钰精神一振,随即又沉下脸,“慈宁宫上下,尤其是秦嬷嬷,给本王盯死了,太后一旦咽气,立刻控制住所有可能知情的老宫人,尤其是秦嬷嬷,绝不能让她落到别人手里,本王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就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秘密。”
他眼中寒光闪烁,一个模糊的计划逐渐成形。
太后薨逝,国丧期间,或许正是好时机。
两日后,深夜。
一声沉重悠长的钟鸣,划破京城寂静的夜空,自皇宫方向层层荡开。
钟声连绵,整整二十七响。
国丧之音。
太后,薨了。
靖王府主院,楚砚沉与柳云萱被钟声惊醒,相视无言。
该来的终于来了。
柳云萱轻叹,“秦嬷嬷她……”
楚砚沉面色沉凝,指尖微微收紧,“太后一去,她凶多吉少,永王不会留她,皇帝恐怕也容不得她,我们能做的有限,玄已经尽力在慈宁宫外围布置,若有机会尽量保她一命吧。”
但两人都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要从众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救出被重点看管的嬷嬷,难如登天。
翌日,皇宫素缟,举国哀悼。
太后梓宫停灵慈宁宫,宗室百官命妇按制入宫哭临。
楚砚沉称病重无法起身,由柳云萱代为入宫尽礼。
这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柳云萱需要近距离观察宫中动向,尤其是秋水那边的消息。
慈宁宫内一片悲声,真真假假。
柳云萱一身缟素,垂首跪在命妇队列中,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四周。
皇帝楚祁正悲恸之色溢于言表,皇贵妃秋水挺着大肚子跪在一旁,脸色苍白,不时拭泪,偶尔与柳云萱目光相接,几不可察地轻轻摇头,示意情况不妙。
柳云萱心往下沉。
果然,直至哭临结束,她也未见到秦嬷嬷的身影。
听其他宫人窃窃私语,秦嬷嬷因悲伤过度,已然病倒,被单独移往偏殿休养,由永王府荐来的可靠宫女悉心照料。
永王楚祁钰一身重孝,忙前忙后,操持丧仪,俨然一副孝子贤孙模样,只是那微红的眼眶下,眼神依旧锐利如常。
就在众人以为今日将平静度过时,永王忽然在灵前悲声启奏,“皇兄,母后骤然仙去,臣悲恸难抑,然母后生前似有未尽之言,臣在整理母后遗物时,发现此物藏于枕匣暗格之中,上有母后手书若有不测,交予皇帝。”
说着,他双手呈上一把样式古朴的铜钥匙。
楚祁正目光落在钥匙上,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接过钥匙,沉声道,“此乃何物之钥?”
楚祁钰俯首,“臣不知,然母后如此珍藏,必有深意,臣斗胆猜测,或与母后近来时常梦魇,提及旧事有关,臣恳请皇兄,定要查清此钥关联,以免母后留有遗憾,亦免奸人利用,混淆视听。”
他说最后一句时,语气沉重,意有所指。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许多目光悄悄瞟向靖王府方向。
太后梦魇旧事,靖王身负血仇,永王此刻献钥,句句指向模糊,却又引人遐想。
柳云萱跪在下方,手心渗出冷汗。
永王果然出手了!
他拿那把假钥匙作文章,是想引导皇帝怀疑太后留有对靖王有利,或对皇帝不利的遗物,甚至可能想反咬一口,诬陷他们早已从太后处得到什么!
楚祁正摩挲着钥匙,面色晦暗不明,良久才道,“朕知道了,母后丧仪为重,此事容后再议,此钥,朕自会查明。”
他将钥匙收起,看不出喜怒。
柳云萱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皇帝本就多疑,经此一事,对靖王府,对太后可能留下的秘密,必将更加警惕,探查也会更加严密。
永王这一招,既试探皇帝,又给靖王府埋下祸根,一石二鸟。
丧仪继续进行,气氛却愈发诡谲。
柳云萱强自镇定,心中急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永王与拉姆勾结的线索,必须加快查证,只有拿到对方更致命的把柄,才能破局。
举国哀悼,暗潮汹涌之际,京兆府关于乌斯藏公主遇刺一案的调查,在玄暗中引导和卓玛公主不断施压下,终于取得突破性进展。
一名在当日刺杀现场附近徘徊,行迹可疑的流民被抓获,经连夜审讯,他供出一个令人震惊的名字。
永王府外院负责采买的二等管事。
据他交代,是这名管事给他银钱,让他在刺杀发生前后,在特定胡同附近望风,并承诺事后助他离开京城。
消息传到卓玛公主耳中时,她正为多吉换药。
多吉伤势在柳云萱的奇药和精心调理下,恢复神速,已能勉强坐起。
“永王府?”
卓玛眼中寒光大盛,猛地攥紧拳头,腕上伤口崩裂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拉姆的手,竟然能伸到永王府,还是说……”
她想起柳云萱之前隐晦的提醒,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永王楚祁钰,与拉姆根本就是一伙的!”
多吉忍着痛,沉声道,“公主,若真如此,那您在大楚的处境更加危险,拉姆远在乌斯藏,永王却近在咫尺,他们联手,防不胜防。”
卓玛缓缓坐下,脸上血色褪尽,眼神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好,很好,拉姆想要我的命,永王想利用我的死搅动风云,他们真当我卓玛是草原上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她看向多吉,“你的伤还要多久能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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