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生被她们俩吵得头都大了,只觉得脑袋里像有一窝蜜蜂在嗡嗡乱叫。
他气得直跺脚,脚下的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
他大声吼道:“大过年的闹这出!要不要脸?要不要脸!你们俩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吵架,也不怕别人笑话。咱这屯子里,向来都是和和睦睦的,你们俩这么一闹,成何体统!”
这时,赵老太太突然从兜里掏出个豁口的尿盆,高高举起,用力地敲着,嘴里还骂骂咧咧:“天杀的老周婆子,俺咒你开春猪崽全瘟死!”
老周婆子也不甘示弱,她从雪堆里扒拉出个冻硬的倭瓜,双手紧紧握住,抡圆了朝赵老太太砸过去,大声喊道:“俺咒你秋收粮仓生耗子,让你的粮食都被耗子啃个精光!”
林大生见状,脸色变得煞白,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夺过赵老太太手中的尿盆,用力砸在雪堆里。
只听“噗”的一声,溅起一片雪水,雪水溅到了他的脸上,凉飕飕的。
但他顾不上这些,继续大声吼道:“再闹全扣工分!让你们这个年都过不好!你们想想,这工分多重要啊,没了工分,你们拿什么换粮食,拿什么过年?”
这话比符咒都好使。
俩老太太顿时蔫了,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老周婆子默默地蹲下身子,去捡掉在地上的铜镜,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哼,算你狠,林大生,今天我给你个面子,不跟她一般见识。”
赵老太太也小心翼翼地走到雪堆旁,去捞自己扔进去的头发,嘴里同样不甘示弱地回怼道:“老周婆子,你别得意,这事儿没完,等过了年,咱再好好算账!”
林大生见她们俩稍微消停了些,便转过身来,对着围观的村民们挥了挥手,大声说道:“都散了吧,大过年的,别在这儿凑热闹了。该打扫的打扫,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贴春联的贴春联,让咱这屯子里也有点过年的气氛。”
村民们听了林大生的话,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这俩老家伙,平时看着还挺和气的,咋大过年的就吵起来了呢?”一个年轻的媳妇说道。
“就是啊,从小都是邻居,打闹着玩到大,谁知道突然就这样了。”一个老头吧嗒着旱烟,皱着眉头说道。
“出面劝阻都挨骂了,这会也不出声,随她们吧,让她们自己折腾去。”另一个中年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大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慢慢地散开了。
有的回家拿起扫帚,开始清扫院子里的积雪;有的搬出梯子,准备贴春联;还有的则回到屋里,开始准备过年的食材。
然而,等村民们刚一散开,老周婆子和赵老太太又小声地吵了起来。
她们一边吵,一边还不时地用手指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依然十分愤怒。
“老周婆子,你别以为你使的那些阴招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坏我家的风水。”赵老太太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哼,赵老太太,你别血口喷人,我老周婆子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半夜烧纸钱,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坏心眼。”老周婆子也不甘示弱,小声地回骂道。
苏清风和王秀珍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个老太太又吵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清风叹了口气,说道:“这俩老太太,真是让人头疼,大过年的,就不能消停会儿。”
王秀珍拍了拍苏清风的肩膀,说道:“算了,别管她们了,咱回家吧。早上还得做白面馍馍呢,过年了,咱也吃点好的。”
苏清风点了点头,和王秀珍一起往家走去。
苏清风回屋时,雪儿正趴在窗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得起劲,嘴里还嘟囔着:“哥,她们为啥吵架呀?这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啊。”
王秀珍没好气地说:“小孩子别瞎问,这大人的事儿,你不懂。”
转头却对苏清风咬耳朵,神秘兮兮地说:“你瞅见没?老周婆子后腰上别着桃木剑,这是要动真格的啊!看来这俩老太太的仇是结下了,以后这屯子里可没安宁日子过了。”
外头看热闹的渐渐散了,不知谁家孩子突然唱起来:“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
然而,歌声里,两个老太太还在隔空对骂:
“俺祝你年夜饭噎死!让你吃顿团圆饭都不得安生。”赵老太太扯着嗓子喊道。
“俺祝你守岁撞客(鬼上身)!让你大年三十的晚上不得好过。”老周婆子也不甘示弱,回骂道。
……
“哎,做早饭去吧。”
王秀珍熟练地走到厨房的灶台前,开始生火。
她往灶膛里添了几把干柴,然后用火柴点燃了柴火。
不一会儿,灶膛里的火就熊熊燃烧起来,火苗舔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苏清风则从面缸里舀出几碗白面,放在一个大盆里。
脱臼的手也就影响了几天,现在和面也不用单手和了。
他一边往面里加水,一边用手搅拌着,不一会儿,面就揉成了一个光滑的面团。
苏清风把面团放在案板上,用力地揉搓着。
过了一会。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爆出几个火星子,王秀珍麻利地抄起火钳拨弄两下,火苗立刻窜高了半尺,映得她脸颊发红。
她往手心啐了口唾沫,试了试铁锅的温度——烫得指尖一缩。
“清风,面醒好了没?”
“妥了!”苏清风把发好的面团从炕头端过来,那团白面鼓胀得像个胖娃娃,手指一按就是个软乎乎的小坑。
他单手在案板上撒了把苞米面当铺面,胳膊肘一压,面团“噗”地吐出股带着甜香的暖气。
苏清雪从里慢慢走到厨房,鼻尖上还沾着枕头印子:“嫂子,俺闻到面香了!”
“小馋猫!”王秀珍用沾着面粉的手点了下她脑门,“去拿个咸菜来,要最底下那层芥菜疙瘩!”
苏清风揉面的手法越发娴熟,手腕翻转间,面团被抻开又叠起,发出“啪啪”的脆响。
王秀珍瞥了眼他活动自如的手臂:“胳膊利索了?”
“早好了!我现在生猛的很……”苏清风故意抡圆了膀子,差点把面甩到房梁上。
话没说完就被王秀珍砸过来个蒜瓣:“显摆啥?赶紧揉你的面!”
大铁锅里的水已经翻起鱼眼泡。
王秀珍掀开笼布,热气“呼”地扑了她满脸。
她麻利地把揉好的馒头坯子码进笼屉,每个下面都垫着剪成方块的苞米叶。
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法子,蒸出来的馍馍带着股清甜的香气。
苏清雪也拿着碗盛着一颗咸菜过来。
王秀珍用刀切了一半,剩下的让苏清雪放回去。
“刺啦——”
咸菜丝下油锅的声响惊得雪儿一蹦。
王秀珍用筷子飞快搅着锅里泛黄的芥菜丝,又淋了小半勺自家酿的大酱。
咸香混着蒸汽在屋里横冲直撞。
杂粮粥在另一个灶眼上咕嘟着,金黄的苞米碴子和红小豆在锅里翻腾,偶尔冒出几个气泡,“啪”地炸开几粒谷香。
苏清风蹲在灶坑前,时不时添根柴火,火光在他瞳孔里跳着舞。
“开饭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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