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嘶嘶声和拖拽声在离他不到十步远的地方停了。甜腥气浓得化不开,糊在嗓子眼让人作呕。林宇连气儿都憋住了,全身绷得死紧,只有攥着钢管的手滑腻腻的全是汗。
黑黢黢里,他听见一种新的动静。湿漉漉的,像在舔什么东西,里头还夹着细碎的、骨头被碾磨的“嘎吱”声。方向,正是防毒面具和弹壳那儿。
它在……啃食?或者说,在收拾“残局”?
林宇胃里翻江倒海。他压住恶心,法医那点看家本事硬是从恐惧里冒了头。耳朵竖得像雷达,拼命从声音里抠扯着那未知玩意儿的形状和动作。
舔舐声停了。拖拽声又响起来,可这回方向变了,不是走远,而是……绕着他藏身这块地方,慢悠悠地转圈。那东西没走,它在溜达,在闻。
一丝极微弱的气流擦过他脸皮。不是通道里固有的闷风,是种更轻、更刁钻的扰动,带着那股甜腥。像有条看不见的舌头,在试探着舔空气。
它瞅见他了。
不能干等!
林宇猛地朝侧后边滚出去,同时右手钢管凭着感觉,狠狠扫向前头气流不对劲的地方!
“锵!”
钢管砸中了啥硬邦邦的东西,震得他手腕子发麻。黑暗中火星子爆开一瞬,照亮了个影——一条水桶粗、糊满暗沉角质和粘液的玩意儿梢头。光亮就闪了一下,可那影像刻在他眼里了。
“嘶——!”
一声尖利得扎耳朵的嘶叫炸开。紧接着,恶风照着脸就扑来了!
林宇想都没想,靠着刚才记下的位置和声音来向,再次往旁边扑。
“嘭!”他刚才靠的墙发出一声闷响,那层蜡质壳子好像被砸得陷进去一块,碎渣子乱飞。
他在地上连着打滚,也顾不上伤腿撕扯的疼,手电不知磕到哪儿,竟又幽幽地亮了,光柱瞎晃悠。
就在光扫过前头的一眨眼,他看见了。
那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家伙影子,几乎把通道堵严实了。主身子像团不规矩蠕动的、裹着同样暗沉角质膜的肉坨子,刚才被他打中的那截正往回缩。肉坨子冲他这面,没眼没嘴,只有一片相对光溜的地儿,上头布满了不停张合的、鱼鳃似的缝,那呛人的甜腥味就是从那儿冒出来的。刚才感觉到的“气流”,八成是这些鳃片子在那儿猛扇乎。
手电光好像把它惹毛了。肉坨子猛地往前一拱,另一条类似的玩意儿带着风声,照着手电光的位置就砸了下来!
林宇“啪”地掐灭手电,再次翻滚。
“轰!”他刚才待的地面,那层厚积灰被砸得满天飞。
彻底的黑又罩了下来。只有那发怒的嘶嘶声和玩意儿挥动带起的风声,证明那东西还在撒泼。
林宇缩在个角落,心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他明白了,光招它。他也知道了,这玩意儿认人靠的怕是动静、味儿,或者……热气?
他死死捂住口鼻,放慢喘气,甚至想把身子弄凉点,尽管屁用没有。伤腿的疼一阵阵涌上来,提醒他力气快耗干了。
不能硬来。这东西皮厚劲大,刚才那一下跟挠痒痒差不多。
脑子转得飞起,像在剖验一具邪了门的尸体。覆着角质……鳃状结构……稀罕这怪空气……对动静敏感……
鳃……它得靠这儿的空气喘气。那……
一个忒冒险的念头窜出来。
他慢慢挪动,尽量不出一声,往记着防毒面具的位置摸。每动一下,都感觉那道无形的、带着恶意的“眼光”刮过自己。
总算,手指头碰破了面具冰凉的橡胶边,还有旁边裂开的滤毒罐。
他小心拿起滤罐,里头剩的化学药剂散着股怪味。他不知道具体是啥成分,但肯定跟这儿的环境气不一样。
他吸足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裂开的滤罐朝着通道另一头猛扔过去!
滤罐砸在远处墙上,“啪嚓”碎了,里头剩的药剂颗粒崩得到处都是。
几乎同时,那大肉坨子发出一声更尖利、甚至带了点……痛楚的嘶叫?它猛地扭过头,朝着声音和味儿来的方向,以跟它笨重身子不匹配的速度冲了过去,沉重的拖拽和撞击声在通道里头响成一片。
机会!
林宇半点不敢耽搁,连手电都不敢开。他凭着记忆和感觉,手脚并用,朝着跟那玩意儿相反的、也是通道更深的地方,拼命爬。
黑暗里,他像条受了伤的虫,在粘稠的死气里,挣扎着找下一条活路。这堂黑灯瞎火的解剖课,代价不小,可他总算暂时摸清了这“猎物”的一点门道。
而更深处的嘶嘶声,听着……好像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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