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年终奖到账，藏着娘家心愿
下午三点，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我拿起手机看，是银行的短信。屏幕上的数字让我眼睛一亮，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又点，确认了好几遍。那串数字后面带着六个零，是我今年的年终奖。
我坐在办公桌前，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同事小张凑过来问：“莉莉，发奖金了？看你笑得合不拢嘴。”我赶紧把手机按灭，笑着点头：“嗯，比去年多了点。”她又问：“打算怎么花？买个包还是存起来？”我随便说了句“还没想好”，心里却早就有了主意。
这个主意在我心里藏了快一年了。去年冬天回娘家，妈妈站在厨房门口叹气，说老房子的屋顶又漏雨了。“下雨的时候，锅碗瓢盆都得拿来接水，夜里都睡不好。”妈妈搓着冻红的手说，眼角的皱纹里全是无奈。我当时看着墙角发霉的墙壁，心里酸溜溜的，悄悄攥紧了拳头。
那天离开娘家，我在公交车上掉了眼泪。我工作五年了，结婚两年，手里没攒下多少闲钱。老公阿强工资不高，每个月要还房贷，剩下的钱只够日常开销。我知道妈妈不想给我添麻烦，每次打电话都说“家里挺好的”，可我怎么能不知道她的难处？
今年年初，领导说我业绩好，年终奖能多给些。我算了算，要是能拿到十万，加上我平时攒的三万，刚好够给娘家付个小户型的首付。从那天起，我就天天盼着发奖金，做梦都梦见妈妈搬进新房的样子。
现在钱真的到账了，我却有点慌。我掏出手机，想给阿强发个消息，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阿强对我挺好的，可他是个孝子，什么都听他妈的。婆婆一直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总说我不该总想着娘家。上次我给妈妈买了件羽绒服，婆婆就念叨了好几天，说我乱花钱。
要是让婆婆知道我拿年终奖给娘家买房，她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逼着我把钱拿出来，给她儿子买辆车，或者存起来给将来的孩子用。我越想越害怕，手指在桌子底下抠着衣角，后背都冒出了汗。
下班铃响了，我收拾好东西，磨磨蹭蹭地走出公司。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下班的轻松，只有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走到公交站，等车的时候给妈妈发了条微信：“妈，最近家里还好吗？房子还漏雨吗？”
妈妈很快回了消息：“没事，晴天呢，不漏了。你别担心家里，好好上班。”我看着屏幕，鼻子一酸，赶紧抬头看天，把眼泪憋了回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把房子买下来，给妈妈一个安稳的家。”
公交车来了，我挤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外的店铺一个个往后退，我脑子里却在想怎么跟阿强说这件事。直接说？他肯定会惊讶，说不定还会告诉婆婆。不说？等房子买了，纸包不住火，他知道了会更生气。
我拿出手机，翻到和阿强的聊天记录。我们恋爱的时候，他总说“你的钱你做主，我不会干涉”。结婚那天，他还跟我妈保证，会一辈子对我好，让我不受委屈。可结婚后，只要涉及到婆婆，他就总是说“我妈年纪大了，你多让着她”。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收起来。车到站了，我慢慢往家走。小区门口的超市里，婆婆正提着一篮子菜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莉莉，下班啦？”婆婆看到我，脸上堆起笑容，“今天发奖金了吧？阿强跟我说的。”我愣了一下，阿强怎么知道的？难道公司提前通知家属了？
我点点头，挤出笑容：“嗯，发了。”婆婆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往家走：“发了多少啊？够不够给阿强买个新手机？他那手机都用三年了，电池老不行。”
我心里一紧，脚步放慢了些：“没多少，就够平时开销的。”婆婆眼睛一瞪：“怎么会没多少？阿强说你们领导很看重你，肯定不少。”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真的不多，还要交物业费、水电费，剩不下多少。”
婆婆撇撇嘴，没再追问，可我能感觉到她不信。走到楼下，她突然说：“晚上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回去赶紧洗手吃饭。”我“嗯”了一声，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打开家门，阿强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我回来，他抬头笑了笑：“回来啦？奖金到账了吧？我刚看你工资卡余额多了不少。”我走到他身边坐下，小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帮你交话费的时候看到的。”阿强放下手机，抓着我的手说，“老婆真厉害，能赚这么多钱。说吧，想要什么奖励？我给你买。”他的笑容很真诚，可我心里更慌了。
我低下头，手指在他手背上画着圈：“还没想好呢，先存着吧。”阿强捏了捏我的脸：“存什么存？辛苦一年了，该买点好东西犒劳自己。要不我们周末去买个钻戒？你之前不是说喜欢那个款式吗？”
我摇摇头：“不要钻戒，太浪费钱了。”阿强把我搂进怀里：“钱就是用来花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听着他的话，我心里又暖又酸。我多想告诉他，我想用这笔钱给妈妈买房，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吃饭的时候，婆婆不停地给我夹红烧肉，嘴里念叨着：“莉莉啊，你赚钱辛苦，多吃点。这钱存起来，以后给我们家添个大胖孙子用。”我扒拉着碗里的饭，点点头，没说话。阿强在旁边笑着说：“妈，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婆婆瞪了他一眼：“早什么早？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吃完饭，我去厨房洗碗。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我看着泡沫里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很委屈。我赚的钱，想给辛苦一辈子的妈妈买个房子，怎么就这么难？我擦干眼泪，心里暗暗决定，不管他们怎么说，这个房子我一定要买。
洗完碗，我回到客厅，阿强正陪婆婆看电视。我走过去，坐在阿强旁边，假装看电视，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去售楼处的事。我要趁着周末，赶紧把房子定下来，只要签了合同，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就算不高兴，也没办法了。
夜渐渐深了，婆婆回了房间。阿强洗漱完，躺到床上，抱着我说：“老婆，今天累坏了吧？快睡吧。”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小声说：“阿强，我以后会好好赚钱，让你和妈妈都过上好日子。”阿强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知道，你最能干了。”
我闭上眼睛，眼泪却悄悄流了出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妈妈，再等等，很快你就能住上新房子了。”黑暗中，我攥紧了拳头，心里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不安。我不知道这场用年终奖编织的梦想，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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