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刚过,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悄然降临泰山。
不是寻常的鹅毛纷飞,而是天地同寂、万籁无声的静雪。雪片如鹅绒般厚实,自子时起便簌簌而下,至清晨已积三尺。玉皇顶上,松柏尽裹银装,石阶隐没无踪,连那尊千年铜鼎也被雪埋了半截。唯有奇门堂檐角悬着的九盏龙髓灯,在风雪中透出微弱金光,如星子坠地,守着这一方清净。
王道玄立于观雪亭中,一袭素白道袍未系带,任寒风吹得衣袂翻飞。他左手抱着刚满百日的幼子王六十,右手牵着两岁半的王五十九。孩子的小手冻得通红,却兴奋地抓起一把雪,踮脚往父亲脸上抹:“爹!雪是甜的!”
王道玄不躲,任雪水滑落脸颊,笑道:“甜?那是你心里干净。”
身后,泰山姥姥披着狐裘缓步而来,怀中暖炉煨着米汤。她白了丈夫一眼:“六十还小,别让他吃雪。五十九也是,手都裂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盒“五岳润肤膏”——以恒山雪莲、嵩山茯苓、华山灵芝熬炼而成,专治冻疮。
王六十在父亲怀里咿呀作声,小手乱抓,竟扯住王道玄一缕长发。王道玄也不恼,只将孩子举高些,让他看远处云海:“六十,你看,雪停了。”
果然,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晨曦如金线垂落,照在雪地上,折射出七彩霞光。整座泰山仿佛被镀上琉璃,晶莹剔透,仙气氤氲。
“瑞雪兆丰年啊。”王道玄轻叹,“可惜……人间不太平。”
泰山姥姥闻言蹙眉:“又想内战的事?你不是说好不掺和吗?”
“我没想掺和,”王道玄将六十交还妻子,蹲下身替五十九系紧鞋带,“只是这雪再大,也盖不住枪炮声。昨夜,我又听见黄河在哭。”
五十九仰头:“黄河会哭?”
“会,”王道玄摸着他头顶,“龙脉受伤,山河皆悲。”
正说着,山下忽传来脚步声——踏雪无痕,却节奏沉稳,显是练家子。
三人回头,只见一名青年拾级而上。他约莫三十出头,身着粗布棉袍,肩挎旧书包,脚踩草鞋,浑身沾满雪粒。可那双眼睛,清亮如泉,锐利如剑,嘴角含笑,自带亲和。
“在下粟遇,”青年拱手,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冒昧上山,求见王大仙师。”
王道玄打量他片刻,眼中金芒微闪——此人气运如虹,紫气缠腰,分明是“真龙辅星”之相。他微笑:“山野散人,何敢称仙师?阁下有何事?”
粟遇神色一肃:“红军淮海军团被困,国军五十个团围追堵截。我率三个团突围,已无退路。但我不惧死,只怕错失全局。特来求仙师一卦——内战谁胜?我军下一步,该往何处去?”
泰山姥姥脸色骤变,急拉王道玄衣袖:“道玄!内战是凡俗之争,你若插手,必损道基!”
王道玄却摇头:“民心即天道。助民心,便是顺天。”
他请粟入亭,命五十九去取八卦盘。孩子蹦跳着跑开,边走边喊:“娘!有客人!要煮茶!”
泰山姥姥无奈,只得回屋备茶。临走前瞪了丈夫一眼:“你若算卦,今晚别进我房!”
王道玄苦笑,对粟遇道:“拙荆性直,莫怪。”
粟遇却笑:“仙师有妻如此,福气也。”
亭中,王道玄铺开一张灵气图,其上五岳龙脉如金线蜿蜒。他取出八卦盘,盘面刻满星辰符文,中央嵌着一颗龙髓石。又从怀中取出三枚青铜钱——乃文天祥殉国时所佩,浸染浩然正气。
“请报生辰八字。”王道玄道。
粟遇报上。王道玄掐指一算,瞳孔骤缩——此命格火旺土相,木为印绶,水为官杀,主“乱世掌兵权,盛世安社稷”。更奇的是,其命宫中竟有“百万雄兵”之象!
“阁下可知自己命格?”王道玄问。
粟遇坦然:“我知自己志不在小。三个团困不住我,五十个团亦不过棋子。我要的是整个淮海,乃至天下!”
王道玄点头,双手结印,口中低诵:
“乾坤借法,玄天为引;
菩提因果,奇门现形!”
刹那间,八卦盘金光大作!龙髓石腾空而起,化作一面光幕,内里浮现淮海战场沙盘——山川河流、城池道路、敌我兵力,纤毫毕现。
王道玄闭目,天眼开启。他看见粟遇率部穿插于国军缝隙,如游龙入海;看见林彪在东北挥师南下,黑龙将旗猎猎;更看见长江之上,千帆竞渡,红旗漫卷金陵!
“阁下听好,”王道玄睁眼,目光如炬,“三年之内,你将指挥百万大军,剑指南京,渡江而去! 国军虽众,却如散沙。你当与北干龙龙脉之气穴的黑龙将林某人南北夹击,天下大势,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必归一统!”
粟遇浑身一震,眼中精光暴涨:“与我心中所想,分毫不差!”
王道玄又指向沙盘:“此处徐州,乃枢纽。你佯攻宿县,实取蚌埠。待林彪破锦州,你立刻东进,断其后路。国军百万,不过瓮中之鳖!”
粟遇拜服于地:“仙师神算!此策若成,天下可定!”
王道玄扶起他,见其面色苍白、指尖冰凉,知其连日奔袭,心力交瘁。他轻叹:“阁下志向远大,却忘了惜身。”
说罢,王道玄并指如剑,点在粟遇膻中穴。一缕“华夏真炁”缓缓注入——此炁采自五岳龙脉,融汇文天祥浩然正气,可续命、可强魂、可醒神。
粟遇顿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疲惫尽消,精神百倍!他深深一揖:“仙师再造之恩,粟遇永世不忘!”
“去吧,”王道玄挥手,“将此推演,报于上级。天道在民,不在枪炮。”
粟遇踏雪而去,背影挺拔如松。风雪中,他忽然回头,朗声道:“仙师!待金陵解放,我请您喝长江水!”
王道玄微笑颔首。
……
回到内院,泰山姥姥正抱着王六十喂米汤。见丈夫进来,冷哼一声:“几天几夜不睡,就为了算这个?六十的‘真炁丸’还没炼呢!你倒好,把真炁送外人!”
王道玄赔笑:“那真炁是我新凝的,不碍事。”
“不碍事?”泰山姥姥把碗重重一放,“五十九昨夜发烧,你人在哪?六十今日第一次笑,你看见了吗?”
五十九从门后探出头,扮鬼脸:“爹!娘说你再不管我们,就把你的《奇门遁甲》烧了!”
王道玄哭笑不得。恰在此时,王六十“哇”地哭了起来,小脸涨红。
泰山姥姥立刻软了语气,抱起孩子轻哄:“乖六十,不哭……”
王道玄趁机凑近,低声道:“夫人息怒。我助粟遇,实为护龙脉。红色政权若成,必重民生,修水利,养地气——龙脉复苏,就在眼前啊。”
泰山姥姥沉默片刻,叹道:“你总有道理。可你忘了,修道之人,贵在清净。”
“清净不在山中,”王道玄握紧她的手,“而在民心。”
二人对视良久,五十九忽然冲进来,手里举着一团雪:“爹!娘!你们看!我捏了个六十!”
雪人歪歪扭扭,却有鼻子有眼。王六十止住哭,咯咯笑起来。
泰山姥姥终于绷不住,笑了:“罢了,进屋吧。六十的真炁丸,还得你口水调和。”
王道玄大喜,抱起五十九,一家四口走进闺房。
房内,香炉燃着安神香,案上摆着五岳灵药。王道玄盘坐蒲团,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真炁混合唾液,与泰山姥姥采集的龙髓、灵芝、雪莲调和,搓成拇指大的“真炁丸”。
王六十张嘴吞下,小脸泛起淡淡金光。
雪又下了起来。
希望,一直雪下下去,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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