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天外天”山谷,云雾缭绕如仙境。
自粟遇离去后,王道玄便闭门不出。他在谷中辟出一方清潭,以潭水为墨,松枝为笔,在青石上推演天下大势。五十九蹲在潭边,小手拨弄水面,看涟漪荡开又聚拢,似懂非懂地问:“爹,这是打仗吗?”
“是棋局。”王道玄指尖轻点水面,涟漪骤然凝成山川河流之形,“国军如散沙,红军如利剑。而粟遇……”他顿了顿,眼中金芒微闪,“他是执剑之人,更是下棋之人。”
话音未落,潭水忽起异象!
水面竟自动浮现淮海战场实景——徐州城楼、宿县铁路、蚌埠渡口,纤毫毕现。更奇的是,无数光点在图中移动:红点如星火燎原,蓝点如潮水溃退。王道玄凝神细观,心头猛然一震。
“这……不可能!”他失声低呼。
只见粟遇所部三个团,竟以“品”字形穿插于国军五十个团缝隙之间,每一步都精准卡住敌军补给线与通讯节点。更令人惊骇的是,他竟将主力藏于黄泛区沼泽——那片连本地人都不敢深入的死亡地带!国军飞机侦察十日,竟无一人发现。
“他竟能借天时、地利、人和,化绝境为杀局!”王道玄喃喃,“此非人力,乃天授!”
他急掐指推算粟遇命格,欲窥其本源。可刚起卦,八卦盘竟剧烈震颤,龙髓石迸发刺目金光!
“轰!”
一道紫气自东南方冲天而起,直贯北斗!王道玄天眼全开,只见九天之上,一颗星辰熠熠生辉——武曲星!
此星主兵权、掌杀伐、定乾坤,千年难降凡尘。此刻,星光如瀑,尽数灌入粟遇命宫!
“原来如此!”王道玄恍然大悟,“难怪他志不在小,难怪他敢以三团搏五十团!他根本不是凡人,而是武曲星君下凡!”
他想起古籍记载:“武曲临世,乱世平;紫气东来,天下一。”心中再无疑虑——此战,必胜!
与此同时,淮海前线,双堆集指挥部。
寒风刺骨,油灯摇曳。粟遇站在沙盘前,棉衣单薄,却目光如炬。几位将领围坐,面色凝重。
“粟司令,国军邱兵团已抵陈官庄,李兵团封锁南线,黄为十二兵团正从阜阳赶来……我们被三面包围,只剩东面黄泛区一条路,可那是死地啊!”一参谋急道。
粟遇却笑:“死地?不,那是我们的生门。”
他手指沙盘:“黄泛区泥沼纵横,国军机械化部队无法进入,飞机也难侦察。正因如此,他们绝想不到我们会藏身于此。”他转身,指向地图上一点,“今夜子时,一纵佯攻宿县,吸引敌军主力;二纵穿插至浍河,断其退路;三纵……随我直扑双堆集!”
众将愕然:“司令亲自带队?太险了!”
“险?”粟遇眼中锐光一闪,“若我不在前线,将士怎知死战?民心怎知希望?”
他忽然压低声音:“上级已采纳王仙师建议——林某人将军将于七日后破锦州,挥师入关。我们只要拖住黄为兵团十日,东北野战军南下,国军百万,不过瓮中之鳖!”
一老将颤声问:“王仙师……真能算准?”
粟遇望向泰山方向,微笑:“他不仅算准,还说我三年内将指挥百万大军,渡江取金陵。”
帐内一片寂静。良久,众人齐声高呼:“愿随司令,死战到底!”
……
泰山,王道玄通过“天眼通”,目睹一切。
见粟遇布阵如神,以弱制强,他抚须长叹:“武曲星君果然名不虚传!此等排兵,鬼神莫测!”
五十九爬到父亲膝上:“爹,粟叔叔赢了吗?”
“快了。”王道玄抱起儿子,指向南方,“你看,民心如潮,正涌向红星。”
恰在此时,泰山姥姥抱着王六十走来,嗔怪道:“又看你的战场?六十今日第一次翻身,你错过了!”
王道玄愧疚:“下次一定看。”
泰山姥姥叹气:“你呀,嘴上说助天道,心里还是放不下苍生。”
“夫人,”王道玄认真道,“武曲星君下凡,只为应劫。若我不助他,天道难成,龙脉难续。”
正说着,刘一凡匆匆跑来:“师父!东北急报!日本玄界高手,在长白山引动‘地裂术’,欲毁北干龙龙脉!”
王道玄脸色一沉:“倭寇不死心!”
他转身对泰山姥姥道:“你带孩子留在泰山,我去去就回。”
泰山姥姥点头:“小心些。六十的真炁丸,我来炼。”
王道玄摸了摸五十九的头,又亲了亲六十的脸颊,纵身跃上白云,朝东北方向飞去。
身后,泰山雪霁初晴。
而淮海平原上,冲锋号角,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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