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上官慕晴看到叶恨北和秦宛儿哭成这样,也很是感动,她眼泪婆娑的扶起了叶恨北和秦宛儿,安慰了一番。
这才勉强吃了顿年夜饭,饭后叶恨北道:“慕晴小姐,宛儿,你们先在此住下,不久大军就回来了。
我和笃竹、于勇等兄弟明天会跟着副帅一起出发,前去接应将军。”
可是上官慕晴和秦宛儿也想跟着前去,特别是上官慕晴,她前来甘州就是为了申怀安,现在再一次得知他的消息,她一刻也不想等了。
可是被叶恨北制止了,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她们还是待在甘州为好。
叶恨北等吃过年夜饭,就和秦宛儿在将军府的偏房亲自刻了一个灵位,为爹娘上香守夜,大仇得报,爹娘也应该安息了。
上官慕晴也一直陪着他们,现在偌大的将军府就她们两人,看着秦宛儿伤心的样子,她怎么也体会不了秦宛儿的痛楚。
她没经历过这些,肯定理解不了亲人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折磨致死的痛苦,现在她只能默默的陪着她。
而申怀安带人巡查完所有营帐后,就和众将领祭奠了一下战死的兄弟,各自散去。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的战俘和百姓,还有物资,眼看就要到甘州了,这个时候更不能大意。
申怀安本来酒量就不好,今天又多饮了几杯,早早的休息了。
大军一路颠簸,很是辛苦,陆香先为她暖了被,然后服侍他洗了脚,然后赤身追进了被里。
次日一早,大军再次开拔,又向前行军了十来天,副帅韩镇北才带着一万多大军亲自前来接应,并且还带来了部分百姓帮忙,同时还带了些粮草,而且叶恨北和笃竹也跟着来了。
现在甘州的粮草很是充足,上官仁远在京城为甘州筹集了很多物资,而且还在草原中缴获了不少。
当申怀安听哪恨北说上官慕晴和秦宛儿也在甘州,就将大军交给韩镇北、方士达等人节制,自己带着飞所有鱼卫的兄弟先行赶回甘州城内。
现在匈奴是灭了,可是申怀安还是不放心潼州和许阳,不知现在战况如何了,这也是他一直在担心的事。
他们提前赶路,眼看离甘州还有一天的路程时,陆香却将马停住,呆呆的望着东方。
申怀安:“陆香,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陆香用手指了指东边道:“那里——家。”
申怀安:“陆香,你是说你家原住在那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想不想回去看看?”
陆香望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是说家里没有人了,还是不想回去看了。
申怀安:“陆香,既然走到这里了,就去看看,我陪着你。”
陆香还是有些犹豫,在申怀安的再三劝说下,才牵着马向东而去。
一直向东行了三十余里,在一处水源处,陆香停了下来,然后她跪了下去。
申怀安下马,看着陆香跪着的方向,这里已经荒芜了很久了,如果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里被大雪覆盖,只有几处被烧焦的椽木伸在雪外,以表明这里曾经有过房子,而且住着人家。
从规模看这里应该是个村子,有几十户人家,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陆香在雪地上跪朝着村里爬去,申怀安等人跟在身后,直到陆香爬到一处小雪包前,她用手开始挖。
接着飞鱼卫的兄弟也全都过来帮忙挖,虽然她们不知道陆香在找什么?
刨开上面的雪,下面都是被烧焦的椽木,还发现有些泥砖的痕迹,如果不是陆香,谁都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是一个村庄。
也许陆香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她可能是在寻找以前的记忆吧。
从陆香的年龄推算,她在匈奴十年,那个时候她应该在十来岁左右被抓去的。
这里还有着她年幼时模糊的记忆,她刚挖的东西也许是她曾经的家。
可是十年过去了,这里什么也不剩下,那些泥砖和椽木,用手轻轻一碰就化成了粉末,这里的一切都被长年的风雪给侵蚀了。
直到在椽木和泥砖的最深处,找出几个残破的瓷碗残片,陆香跪在地上用手拾起地上的残瓷片,她仔端详了一下,然后贴着自己面颊轻轻的抚摸着。
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记忆了,这可能是她曾经盛过饭的碗,也可能是她父母曾经用过的碗,这也是她的童年。
亲人没了、这里的村庄也没了、这里的乡亲全都被匈奴给抓走了,还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庄。
年幼的陆香曾经目睹了这一切,所有的这一切就只剩下这几块残瓷片了。
陆香轻声的喃喃道:“爹、娘、小弟——”
接着她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靠在申怀安的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
这是申怀安第一次见陆香哭,她在复仇时没有哭,在杀人时没有哭,在战斗时也没有哭。
现在她终于将这十年来的仇恨、委屈、不甘、欺辱都给狠狠的发泄出来了。
过了一会,陆香止住了哭声,拉着申怀安就走,申怀安道:“陆香,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如在这里住一晚?”
陆香拦着战马,带着哭腔道:“走——走啊——”
申怀安也没有再劝说,他能明白陆香的用意,这里有着她美好的记忆,但更多的是悲痛,在这里多待一天,陆香就会想起曾经的仇恨。
她不愿意想起这些,这对她来说太残忍,忘记那些过去,这样才能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她能忘去吗?
也许在以后的每一个时刻,她还是会偶尔想起,就看时间能不能冲淡这一切了。
申怀安临走时申怀安道:“青龙,在图上标记这里的位置,以后我会在这里建一座城池,一个很大的城池。”
陆香牵着申怀安的战马,走到很远时,又回头张望了一下,摸了摸怀中的几块残片,毅然决然的向甘州行去。
终于在次日午时,申怀安带着所有飞鱼卫的兄弟回到了甘州,一别就是两个多月。
他发现这里的变化很大,城外建了很多的牢笼,牢里关的全都是战俘虏。
另外城外还搭了很多的帐篷,帐篷很多,一直向北延伸了数十里。
帐篷里住的全部是俘虏来的百姓,外围还有大军看守着,他们逃不出去,他们也不愿意逃走。
整个漠南漠北没有一丝烟火,大冬天的,他们逃出去就是死,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饿死,要么是被野狼分食。
就算他们逃走了,可是他们的家人呢,会被全部屠杀,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留在这里,这里能保暖,每天还能分到一点粮食。
而自从被抓到这里后,这里的人也没有再杀他们,该杀的在被抓时已经全部杀了,留下来的就是普通百姓,他们没有必要反抗。
安国公韩墨亲自率人出来迎接,在甘州城外十里地迎接,这对申怀安来说是了大的礼节了。
申怀安下马上前半跪拱手行礼道:“末将申怀安参见韩帅。”
韩墨见申怀安半跪时,她身边有个女人也一起跪下了。
陆香至所以跪下,是因为她的主人跪下了,所以她必须得跪,这是规矩,她早已把自己当成申怀安的奴隶了。
再说能让主人跪下的人,肯定是主人的恩人,她也就不再鲁莽。
韩墨愣了一下,立即扶起申怀安道:“申将军一路辛苦,走,回城。”
申怀安起身,陆香也起身,申怀安发现上官慕晴和秦宛儿也在此等候,她们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申怀安开心道:“慕晴小妞、宛儿,哈哈哈,见到你们太好了,可想死我了。”
上官慕晴一脸委屈,她在这里等了近两个多月,终于见到申怀安了,这些委屈化成了泪水,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此时她只想扑进申怀安的怀抱,她太想念申怀安了。
可是在上官慕晴扑上来的那一刻,陆香动了,她拿着兵器横在申怀安的身前,在没有得到主人允许前,任何人不得靠近主人。
秦宛儿见有人好像要对上官慕晴不利,她也动了,立即纵身向前,将上官慕晴护在身后。
然后和陆香对战了起来,一个是久经沙场的女强人,一个是飞鱼卫八大金刚之一,而且还是身法灵活的江湖高手。
两人短暂拆过数招,谁也制服不了谁,陆香在战场之上一直所向披靡,从来没有服过谁,可是她怎么也压制不住秦宛儿。
而秦宛儿看着对面这个女人,其身材壮实,出手刚劲勇猛,如果不是自己步法灵活,硬碰硬很难接住对方的攻击。
就连韩墨此时也傻眼了,他知道秦宛儿是金刚之一,其灵活的步法让他都觉得很是诧异。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陆香,这个女人真是一员猛将啊,虽然她目前暂落下风,可是这样的人如果在战场之上绝对是个好手,其强悍的程度都快赶上青龙了。
陆香和秦宛儿正在对战时,申怀安大喊道:“陆香,住手。”
陆香这才停住攻击退到申怀安身后,上官慕晴多疑的道:“申怀安,她是谁?”
申怀安道:“这个回头再说,小妞,来,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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