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吕布的冲锋,如入无人之境
大地在轰鸣。
那不是闷雷,不是山崩,而是一种更具生命力,也更具毁灭性的声音。成千上万只包裹着铁片的马蹄,以同一个节拍,从松软的土地踏向坚实的地面,再从坚实的地面踏向堆积的尸骸。起初是沉重而规律的“铛…铛…”,像地府判官在敲击着催命的木鱼。
随即,节奏陡然加快。
“铛铛铛铛铛——”
声音汇成了一股钢铁的洪流,震得山谷两侧的岩壁都在簌簌地掉落着碎石和尘土。
吕布身后那片沉默的钢铁森林,活了过来。
对于谷底那些劫后余生的联军士卒而言,这声音比刚才那撕裂天空的爆响更加绝望。如果说刚才的“天雷”是来自未知的、无法理解的神罚,那么此刻这奔腾而来的铁骑,就是他们能够理解的、最纯粹、最极致的暴力。
他们看得见那一片片玄黑色的甲胄,看得见那一杆杆竖立如林的骑枪,看得见马匹喷出的白色鼻息,看得见骑士们头盔缝隙后那毫无感情的眼睛。
正因为看得见,所以更恐惧。
“跑……”
一个士卒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音节,可他的双腿像是灌满了铅,根本不听使唤。他身边的人也是一样,他们想转身,想逃向山谷深处,但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志,被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气彻底冻结。
他们像一群被钉在地上的木桩,眼睁睁看着那道死亡的浪潮,越卷越高,即将当头拍下。
冲在最前面的,是那一抹刺眼的猩红。
赤兔马已经不再是踱步,它四蹄舒展,化作一道赤色的闪电,冲在了整个骑兵方阵的最前方。马背上,吕布的身形稳如山岳,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不再横陈,而是被他单手平举,戟刃与地面平行,像一根探路的触角,优雅而致命。
百步的距离,在赤兔马的冲刺下,转瞬即逝。
最前排的几名联军士卒终于从僵直中惊醒,他们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兵器,有的是残破的盾牌,有的是断了半截的长刀。
然而,没有意义。
吕布没有挥动他的画戟。
他只是保持着平举的姿势,赤兔马如一阵风般从那几名士卒身旁掠过。
“噗嗤——”
轻微得几乎无法听闻的声音响起。
那几名士卒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狰狞的瞬间,身体却已经从腰部整齐地断开。上半身因为惯性向前飞出,下半身还直挺挺地站立了片刻,随即,血泉从平滑的断口处冲天而起。
方天画戟的小枝利刃,在高速的冲击下,比任何刀锋都更加锋利。
吕布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阻碍。
他冲入了人群。
就像一颗烧红的铁球,掉进了柔软的雪堆。
一个自恃勇力的联军校尉,咆哮着挥舞大刀,从侧面朝吕布的脖颈砍去。他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刀锋带起尖锐的破风声,这是他最得意的一刀。
吕布没有看他。
赤兔马灵巧地向左侧一偏,校尉的刀锋擦着吕布的披风斩了个空。而吕布那一直平举的方天画戟,手腕只是轻轻一抖。
画戟的月牙刃向上翻起,精准地勾住了那名校尉的下颌。
校尉甚至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刀,就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下巴传来,他的整个脑袋被硬生生向后掀去,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整个人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甩飞出去,落入后方的人群中,砸倒了一片。
吕布的冲锋没有丝毫停滞。
挡在他面前的士卒,无论是惊慌失措地逃窜,还是鼓起勇气冲锋,结局都只有一个。
方天画戟在他手中,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时而如毒蛇出洞,戟尖精准地点在一名士卒的咽喉,带出一蓬血雾;时而如猛虎扫尾,沉重的戟杆横扫而出,将三四名士卒连人带甲一起拍得筋骨寸断,倒飞出去;时而又如大鹏展翅,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银色圆弧,周围一圈的敌人,瞬间人头滚滚。
这不是战斗,甚至不能称之为屠杀。
这是一场表演。
一场由当世最强的武者,上演的、关于“力量”的极致表演。
他所过之处,留下的是一条由尸体和鲜血铺就的通道。那条通道宽约丈余,笔直地贯穿了整个联军的残阵。没有一个活人能在他面前站立超过一息的时间。
王匡躲在一具战马的尸体后面,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透过马尸的缝隙,死死地盯着那道在人群中纵横驰骋的魔神身影。
作为河内太守,他见过勇将。他麾下也不乏能以一当十的猛士。可眼前的景象,彻底击碎了他对“勇武”二字的认知。
那不是人的力量。
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会疲惫,会受伤,会被围攻所困。
可吕布没有。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精准、高效,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仿佛经过千百万次的计算。他的体力,像是无穷无尽。他身陷数千人的重围,却比在自家后院散步还要轻松写意。
他周围的士卒,不是在与他战斗,而是在排着队,等待被他收割。
“如入无人之境……”
王匡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吐出了这四个字。他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句常在史书上看到的评语,究竟是怎样一种令人肝胆俱裂的画面。
紧随吕布之后,黑色的铁骑洪流终于撞上了联军脆弱的阵线。
如果说吕布的冲锋是一柄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肌体,那么这数千并州狼骑,就是一柄无坚不摧的攻城巨锤,要将这具躯体彻底砸成肉泥。
“噗!噗!噗!”
那是骑枪穿透人体的声音。
并州狼骑们甚至不需要做劈砍的动作,他们只是平举着手中的长枪,借助战马的巨大冲击力,就能轻易地将面前的一切敌人串成糖葫芦。
一个联军士卒刚刚刺死一名西凉骑兵的战马,还没来得及高兴,侧面就有三杆骑枪同时捅进了他的身体,将他高高挑起,然后像扔垃圾一样甩到一边。
抵抗是徒劳的。
逃跑是奢望。
山谷的宽度,决定了他们无法散开。而西凉铁骑组成的钢铁阵列,像一堵会移动的墙,从谷口一路平推过来。所有挡在墙前面的东西,无论是活人、尸体,还是兵器、战车,全都被碾得粉碎。
惨叫声、哭喊声、求饶声,与骨骼碎裂的声音、兵器折断的声音、马蹄践踏血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奏响了这人间地狱的最终乐章。
山谷的另一端,华雄和他那支“溃败”的部队,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那里。他们堵住了山谷的另一个出口,一个个横刀立马,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欣赏着这场由他们的同袍主导的盛宴。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毫无悬念的围猎。
王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雄心壮志,袁绍的盟主威严,关东诸侯的赫赫声名,都在这座无名的山谷里,被那炒豆子般的怪响和这无情的铁蹄,碾得粉碎。
他甚至生不出一丝恨意。
当差距大到一定程度时,剩下的,只有敬畏和恐惧。
他忽然想起了曹操。想起了昨夜曹操那双深邃的、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睛。
“孟德……你是对的……”王匡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我们……我们根本不是在讨伐一个国贼……我们是在……挑战一个我们根本不了解的神明……”
就在这时,他身前的马尸,被一股巨力猛地踢开。
阳光重新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
王匡缓缓睁开眼,看到了那双让他永生难忘的靴子,一双沾满了血和脑浆的、黑色的铁甲战靴。
他顺着战靴向上看去。
看到了那匹神骏的赤兔马,看到了那身幽冷的兽面吞天铠,看到了那杆还在滴着血的方天-画戟。
最后,他看到了吕布的脸。
那张英俊得不似凡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无聊”的情绪。
吕布的冲锋已经凿穿了整个联军残阵,此刻正勒马停在了王匡面前。他身后的铁骑洪流还在继续向前推进,收割着最后的生命。
吕布低下头,俯视着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王匡。他那身华丽而散乱的太守官服,在这片尸山血海中,显得格外醒目。
“你,”吕布开口了,声音平淡,却清晰地传入王匡的耳中,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嘈杂,“是他们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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