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洞内的夜明珠骤然黯淡,紫莲仙蛊破封的瞬间,整个无回谷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紫色的惊雷。那虫身足有两丈长,通体覆盖着菱形的紫色鳞片,每片鳞片边缘都泛着金属般的寒光,七只复眼在黑暗中转动,射出贪婪的绿光,口器开合间,喷出的紫色毒雾落在石壁上,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快用清莲露!”白灵将调配好的粉末狠狠掷向仙蛊,金色的粉末与紫色毒雾碰撞,发出滋滋的爆响,在空气中形成一道短暂的屏障。可仙蛊只是轻蔑地甩了甩尾尖,鳞片上的寒光一闪,屏障便如玻璃般碎裂开来。
阿秀与母亲背靠背站在石台前,双莲玉佩与半块莲花佩合二为一,绿光在她们周身流转,形成一道脆弱的护罩。“娘,你刚才说的最后一种办法是什么?”阿秀的声音因用力而微微发颤,护罩已经被仙蛊的戾气挤压得变形,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母亲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显然维持护罩已经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是‘双莲归一’,”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用我们母女的血脉为引,将双莲之力与紫莲仙蛊的邪力融合,重新炼制成‘净世莲种’,让它从灭世的邪物,变成滋养万物的灵种……”
“那你们会怎么样?”林凡挥剑劈开扑来的毒雾,银剑上的绿光与护罩遥相呼应,“是不是会……”
“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母亲的声音带着释然的笑意,她抬手抚摸着阿秀的脸颊,指腹的温度透过微凉的皮肤传来,“但这是唯一能彻底解决它的办法。阿秀,娘欠你的,只能用这种方式偿还了。”
阿秀的泪水瞬间决堤,她死死抓住母亲的手,掌心的玉佩烫得惊人:“我不要你偿还!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双莲血契不是能净化邪祟吗?我们一定能找到别的出路!”
“没有别的出路了,”母亲摇摇头,眼神温柔而坚定,“紫莲仙蛊的本源是先天莲脉的戾气所化,寻常净化只能压制,不能根除。只有双莲血脉的至纯之力,才能中和它的戾气,完成最后的蜕变。你看——”
她指向仙蛊的腹部,那里的鳞片颜色稍浅,隐约能看到一个金色的光点在蠕动。“那是它未被污染的本源,是先天莲脉的精华。只要我们能将双莲之力注入那里,就能启动‘双莲归一’。”
洞外突然传来假教主的狂笑:“姐姐,别白费力气了!仙蛊已经认我为主,你们的双莲之力只会成为它的养料!”随着话音,无数只蛊虫冲破影卫的防线,涌入莲心洞,黑压压的一片爬向仙蛊,心甘情愿地被它吞噬,每吞噬一只蛊虫,仙蛊身上的鳞片就亮一分。
“不能再等了!”母亲突然抓住阿秀的手腕,将半块莲花佩按在她的掌心,“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住本心!”
她猛地推开阿秀,自己则冲向仙蛊,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双莲玉佩的绿光突然暴涨,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化作一道绿色的流星,直直撞向仙蛊腹部的金色光点!
“娘!”阿秀撕心裂肺地喊道。
仙蛊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腹部的鳞片寸寸碎裂,露出底下那颗跳动的金色本源。母亲的身影在绿光中渐渐透明,化作无数道绿色的光丝,缠绕着金色本源,试图将其从仙蛊体内剥离。
“给我碎!”假教主见状,竟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将鲜血洒向仙蛊,“用我的心头血献祭,仙蛊,吞噬她们!”
仙蛊吸收了她的精血,体型突然暴涨,七只复眼同时射出紫色的光柱,将母亲的光丝死死缠住。光丝在光柱中寸寸断裂,母亲的惨叫声在洞内回荡,听得人心胆俱裂。
“阿秀,动手!”母亲用尽最后力气喊道,“别忘了你的使命!”
阿秀看着母亲的光丝即将彻底消散,看着仙蛊的金色本源被紫色戾气重新包裹,终于咬紧牙关,将双莲玉佩贴在胸口,催动体内所有的力量。双莲血契的印记在她眉心亮起,与林凡伤口处的印记产生共鸣,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顺着血脉涌入她的体内。
“林凡,帮我!”
林凡毫不犹豫地冲过来,将手掌按在她的后背,将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白灵和苏眉也同时出手,用清莲露粉末在仙蛊周围布下阵法,暂时困住它的行动。影卫们则组成人墙,挡住不断涌来的蛊虫,用身体为他们争取时间。
阿秀的身体渐渐浮起,双莲玉佩的绿光与眉心的血契印记交织,在她身后形成一对巨大的金色翅膀,翅膀上布满了双莲纹路,每片羽毛都散发着净化一切的光芒。她像一朵盛开的莲花,缓缓飞向仙蛊的金色本源。
“不——!”假教主看着这一幕,彻底陷入疯狂,竟想冲过去阻止,却被林凡一脚踹飞,撞在石壁上,吐出大口鲜血。
阿秀的手终于触碰到仙蛊的金色本源,母亲残留的光丝立刻与她的力量融合,发出耀眼的光芒。仙蛊感受到致命的威胁,发出绝望的嘶吼,紫色的戾气疯狂地冲击着她的护罩,鳞片如雨点般射向四周。
“双莲归一,净世重生!”阿秀闭上双眼,念出母亲教给她的最后一句咒语。
金色的翅膀突然张开,将仙蛊完全包裹其中。绿光、金光、紫光在翅膀中剧烈碰撞、融合,发出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莲心洞的石壁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的先天莲脉,无数道金色的汁液从石缝中涌出,汇入光芒之中。
母亲的声音在光芒中响起,温柔而欣慰:“阿秀,做得好……”
林凡看着光芒中的阿秀,她的身影在不断变得透明,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想冲过去,却被光芒形成的屏障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与仙蛊的金色本源渐渐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渐渐收敛,露出一颗通体金黄的莲子,莲子上交织着绿色的双莲纹和紫色的仙蛊纹,悬浮在先天莲脉的汁液中,散发着温暖而祥和的气息。
仙蛊消失了,母亲的光丝消失了,阿秀的身影也消失了,只剩下那颗静静悬浮的“净世莲种”。
假教主看着莲种,眼神空洞,突然发出一阵疯癫的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最终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林凡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那颗莲种,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莲种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里面飞出一只金色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印着双莲的图案,它在林凡的指尖停留了一瞬,仿佛在向他告别,然后便飞出莲心洞,消失在无回谷的花海中。
莲种彻底裂开,化作无数道金色的光点,融入先天莲脉的汁液中。汁液顺着石缝流淌,所过之处,枯萎的莲花重新绽放,死去的草木焕发生机,连空气中的瘴气都被净化成清新的花香。
一切都结束了。
林凡站在空荡荡的莲心洞,看着先天莲脉的汁液缓缓流淌,心中一片茫然。阿秀真的消失了吗?那颗莲种,那只蝴蝶,是她留下的最后印记吗?
白灵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没有消失,”她指着洞外重新绽放的莲花,“她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了,守护着这片她用生命换来的安宁。”
苏眉的眼眶通红,手里紧紧攥着阿秀留给她的银簪:“姐姐说过,只要莲心草还在生长,双莲堂的故事就不会结束。我们……我们要把双莲堂开遍天下,让她的精神永远流传下去。”
林凡抬头望向洞外,阳光透过莲花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仿佛看到阿秀站在花海中,冲他微笑,笑容温暖而灿烂。
他握紧手中的双莲玉佩,玉佩上的绿光依旧温暖。他知道,阿秀没有离开,她只是化作了守护世间的光,而他,会带着这份光,继续走下去。
只是,在他转身离开莲心洞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先天莲脉的汁液中,有一颗小小的绿色嫩芽,正顶着露珠,缓缓破土而出。嫩芽的顶端,带着一点淡淡的粉色,像极了阿秀右眉的那颗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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