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岛的轮廓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淡青色的岛体边缘泛着银蓝色的光,像块被星芒包裹的翡翠。岛屿并非静止不动,而是以缓慢的速度在云海中漂移,漂移的轨迹时而偏离航向,像艘失去舵手的船。阿芷站在云海边缘的悬浮石阶上,石阶的地脉纹呈现出螺旋上升的“浮脉纹”,纹路里流淌的能量与星脉产生共鸣,让石阶拥有了短暂悬浮的能力。
“江大哥,这岛屿真的靠星脉引力漂浮吗?”阿芷望着岛中央最高的山峰,峰顶的岩石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那里正是定岛石的位置。她的布包里,那块魂晶此刻散发着柔和的光,晶体里的小兽光影与浮脉纹产生共鸣,在她掌心投射出幅星图——图上的星轨与悬空岛的漂移轨迹完全吻合,只是有颗星辰的位置出现了细微的偏差。“知微堂的星象师说悬空岛的地脉是‘星浮根’,定岛石能像锚一样,锁定星脉的引力场,让岛屿稳定悬浮,是不是真的呀?”她的布包里多了块菱形的“星陨片”,是刚才从云海中捡到的,石片的边缘刻着细小的星轨纹,触摸时能感受到微弱的引力波动,像颗微型的星辰。
江叙白举着玄鸟令牌站在悬浮石阶的顶端,牌面的魂脉纹在星芒中展开,形成道银蓝色的光桥,光桥的另一端连接着悬空岛的岸边。他指尖划过令牌的光纹,光桥的引力场突然增强,将漂移的岛屿往石阶方向拉了拉,让两者的距离暂时缩短。“定岛石的引力场确实在减弱,”他盯着峰顶的岩石,那里的银蓝色光芒比星象师描述的黯淡许多,“星脉的轨道没有偏差,是定岛石内部的‘定星核’出了问题——你看岛屿漂移的轨迹,每次偏离都对应着定星核光芒的闪烁,像颗接触不良的星辰。”
萧既明扛着柄用星陨片与万灵泊琉璃混合打造的锚形锤,锤头的星轨纹在挥动时会产生股定向引力,能暂时固定住周围的悬浮碎石。“知微堂的星象师说,”他往嘴里塞了块用轮回花粉做的糕点,糕点在舌尖化开时,竟让人短暂地感受到失重感,像漂浮在星空中,“悬空岛的‘引星泉’在定岛石脚下,泉水能吸收星脉的能量,注入定星核,维持引力场的稳定,最近泉眼被层黑色的结晶堵住了,才让能量供应中断。”他从背篓里掏出个陨铁制的“聚星斗”,斗口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星象师说这斗能收集星脉的能量,哪怕在白天,也能凝聚出与引星泉同源的光液。”
沈清和正用星脉珠检测星陨片的引力波动,珠体悬在石片上方,投射出的引力图谱上,星陨片的波动频率本该与定岛石完全一致,此刻却在低频区出现了杂乱的峰,像是被某种干扰波覆盖。他的披风里,那株吸收了聚魂光的和鸣花幼苗此刻长在块星陨片上,根系在失重环境中依然舒展,叶片上的星点与空中的星辰产生呼应,像株小型的定岛石。“这些干扰波是‘紊引力’,”他指着图谱上的杂乱峰,“守陵人在昆仑墟的星图石上见过记载,紊引力是定星核老化时自然产生的能量,就像人老了会手抖,本可以通过引星泉的能量修复,可现在泉眼被堵,只能任由它干扰引力场。”他将星陨片放在幼苗旁,石片的波动频率在幼苗的星点光芒中渐渐平稳,杂乱的峰开始消退。
云织雾正用祖父手札记录浮脉纹的引力参数,手札的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定岛石的剖面图:定星核位于定岛石的中心,形状像颗压缩的恒星,核体周围的“引力筋络”中,流淌着引星泉的能量,而筋络的末端,确实覆盖着层黑色的结晶——结晶的成分与星陨片相似,显然是引星泉的矿物质沉淀,只是沉淀速度快得反常。“这不是自然沉淀,”她指着结晶层中的细小孔洞,孔洞里嵌着与星陨片同源的颗粒,“是有人在引星泉里投入了过量的星陨粉末,加速了矿物质的凝结,才堵死了能量通道——你看筋络的断裂处,明显是被结晶的膨胀力撑破的。”
话音未落,悬空岛突然剧烈晃动,峰顶的定岛石爆发出刺眼的银蓝光,岛屿的漂移速度瞬间加快,朝着云海深处撞去。光桥在引力场的拉扯下剧烈震颤,随时可能断裂。萧既明立刻挥动锚形锤砸向光桥的节点,聚星斗对着北斗七星的方向举起,斗口果然凝结出银蓝色的光液,光液顺着锤柄滴落在光桥上,让震颤的桥身暂时稳定。
“引星泉的结晶在爆炸!”阿芷看着魂晶投射的星图,定星核对应的星辰位置突然闪烁,星图上的引力线像被扯断的丝线,纷纷脱离轨道,“结晶里的星陨粉末太多,在引力场的作用下互相挤压,再不想办法疏通,定星核会彻底崩碎!”
江叙白的玄鸟令牌光桥突然化作道银蓝色的光链,缠绕住悬空岛的岸边,光链的引力场与岛屿的引力场产生共振,将岛屿往反方向拉,暂时阻止了它撞向云海深处。“必须尽快打通引星泉!”他大喊着,光链的光芒随着引力对抗渐渐黯淡,“我的令牌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时辰!”
沈清和的和鸣花幼苗突然飞出披风,根系在失重环境中迅速伸长,像条绿色的光蛇,顺着光桥爬向定岛石。幼苗的叶片在星芒中展开,释放出的星点光芒与定星核的银蓝光产生共鸣,在结晶层上烧出个细小的孔洞,露出下面堵塞的泉眼。“用聚星斗的光液!”他大喊,“只有星脉能量能溶解过量的星陨粉末!”
阿芷立刻接过萧既明递来的聚星斗,顺着光桥往定岛石跑去。斗中的银蓝光液在她掌心发烫,与和鸣花幼苗的星点光芒融合,形成道更粗的光柱,顺着孔洞注入引星泉。光液接触到黑色结晶的瞬间,粉末状的星陨颗粒像遇到溶剂的盐,迅速溶解,露出下面通畅的泉眼,银蓝色的泉水顺着引力筋络,重新流向定星核。
定岛石峰顶爆发出更璀璨的光芒,定星核的引力场瞬间恢复稳定,悬空岛的漂移速度渐渐减慢,重新回到原本的轨道。紊乱的引力波在泉水的冲刷下彻底消散,浮脉纹的螺旋轨迹变得规律而流畅,像星空中最完美的星轨。
当最后一块黑色结晶被溶解,引星泉的泉水在定星核周围形成个银蓝色的漩涡,将星脉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核体。悬空岛在云海中稳定下来,淡青色的岛体与银蓝色的星芒交相辉映,像幅流动的星图。
云织雾将星陨片的粉末撒向引星泉,粉末在泉水中均匀溶解,形成种稳定的溶液,既能维持矿物质的正常沉淀,又不会堵塞通道。“这样引星泉就不会再被堵了,”她看着手札上恢复正常的引力参数,“就像给泉水加了层滤网,只留精华,不留杂质。”
江叙白收起玄鸟令牌,牌面的星轨纹此刻与悬空岛的浮脉纹完全同步,像条连接着地脉与星脉的纽带。萧既明的聚星斗里还剩着些光液,他笑着说:“这液以后就是‘定轨剂’,哪个地脉的引力场乱了,就给它来点,保证比定岛石还靠谱。”
阿芷望着峰顶重新焕发光彩的定岛石,和鸣花幼苗的叶片上,此刻映出星脉与地脉的引力线交织成的网,温柔地托举着悬空岛。“定星核说,”她笑着说,“重新握住星脉的手真好,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她看向悬空岛的东方,那里的云海中隐约出现座发光的城池,城池的轮廓在星芒中呈现出棋盘状,街道的纹路与星轨完全吻合,像座建在星空中的都城。
“知微堂的古籍记载,”萧既明指着发光城的方向,“那边是‘星罗城’,是上古地脉守护者与星脉使者会面的地方,城里的‘天枢殿’藏着平衡地脉与星脉的终极秘密,最近城墙上的星纹总在夜间闪烁,像是在发出邀请。”
阿芷握紧手中的星陨片,感受着里面星脉与地脉的引力共鸣,她知道,无论下一站是星罗城,还是更遥远的地方,只要记得悬空岛的浮脉力,记得定星核的坚守,就能明白:所有的漂浮都需要锚点,所有的偏离都能被修正,就像这岛屿与星脉,哪怕隔着云海,也能通过引力找到彼此,在浩瀚宇宙中,守住属于自己的位置。
悬空岛的星芒渐渐变得柔和,浮脉纹在银蓝色的光中缓缓旋转,像大地与星空在握手。引星泉的泉水顺着引力筋络,将星脉的馈赠送往定星核,又带着地脉的问候回到星空中,在天地间形成个完美的引力循环。远处的云海传来轻微的潮汐声,像在哼一首平衡的歌谣,歌声里,紊引力被抚平,星轨纹归位,所有的漂移都变成了过去,所有的悬浮都充满了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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