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墨迹新旧,真假难辨
夜色沉沉,绣庄密室烛火摇曳。
沈清棠、顾景珩与阿九围坐在案前,三双眼睛紧盯着那两本账册。
一本是她从库房深处取回的原版账目,墨迹斑驳泛黄;另一本,则是刑部送来的“伪证”,字迹工整如新,连边角都干净得不像是经年累月翻阅过的账簿。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油墨的气息,还有淡淡的潮湿。
“这墨迹……有问题。”沈清棠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她取出一枚细长银针,轻轻挑起一页伪造账册的边角,在灯光下缓缓旋转。
刹那间,一抹极淡的蓝光在纸面浮现,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但顾景珩的眼神变了。
他迅速接过账册,凑近灯下细细查看,眉头渐渐拧成一团:“这不是普通的墨水。”
阿九在一旁低声提醒道:“小姐,市面上常见的是松烟墨,陈年墨久放会发黑,而新墨则偏青蓝,尤其遇热后颜色更显。”
沈清棠点头,眼中寒光乍现:“母亲生前习惯用老松烟墨,她说那样写下的字才不会褪色。”她顿了顿,“而这本账册上的墨迹……是新的。”
顾景珩沉吟片刻,忽而低声道:“有人故意用新墨誊抄伪造账册,企图混淆时间线。”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阿九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里面装着一瓶浅灰色药粉。
“这是属下随师父练毒时学到的显色术,若是墨水中含有某些特定矿物成分,洒上此粉便可显形。”
沈清棠颔首示意,阿九小心翼翼地在伪造账册的某页上洒下少许粉末。
几息之后,一行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小字缓缓浮现——
“七日之前誊抄。”
短短六字,却如惊雷炸响在密室之中。
沈清棠眼神冷冽,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字,仿佛能感受到背后隐藏的算计与狠毒。
“林婉如果然只是个棋子。”她冷笑一声,“她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哪有本事请动刑部提前备案?幕后之人,才是真正想毁我绣庄的人。”
顾景珩看着她,目光深沉:“你怀疑是谁?”
沈清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注意力转向那枚盖在伪造账册上的印章。
她拿出一块软布,小心擦拭表面灰尘,然后借着微弱烛光仔细观察。
“你看这里。”她指着印章中央的“棠”字,“这个字比我们的原印略宽,笔画也不够圆润。”
顾景珩凑近细看,果然发现端倪:“而且印章边角的磨损痕迹不对劲。真正的印章每日使用,磨损应该是均匀的,而这枚印章……似乎是特意做旧,伪装出来的。”
沈清棠缓缓起身,神色肃然:“对方不仅准备充分,还精通书画仿制,甚至能在短时间内让刑部介入查封绣庄。能做到这一点的,绝非普通人。”
顾景珩也站起身来,目光沉稳如水:“他们设局,是要让你毫无翻身之地。”
沈清棠轻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冷意:“可惜,他们低估了我。”
烛光映照下,她的神情清冷而坚定,眉宇间透出一股凌厉之气。
阿九轻声道:“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三日内若不能自证清白,绣庄便会被永久封禁。”
话音落下,密室内陷入短暂沉默。
顾景珩缓缓开口,语气从容却不容反驳:“既然是假账,那就一定有破绽。我们要做的,不是急着反击,而是让对手以为我们已经落入圈套。”
沈清棠眼神微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明日公堂之上,我们可以当众验证墨迹真伪。”顾景珩继续说道,“只需请赵尚书出面作证即可。他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只要他说一句话,便能引起重视。”
沈清棠轻轻一笑,笑意中透着几分锋芒:“好主意。只要能拖延时间,我们就还有机会找到真正证据。”
她低头看向那本伪造账册,眸光冷冽如刀。
“他们以为,这一局已经胜券在握。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密室内,烛火跳动,映照着三人各自不同的神色。
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第123章】暗潮涌动,反制初启
夜色如墨,风声掠过屋檐,吹得街巷灯笼轻晃。
绣庄后院的一间小屋内,沈清棠与顾景珩对坐案前,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烟墨香,却不再让人安心,反而像是一场阴谋未散的余韵。
“赵尚书。”沈清棠低声念道,眼神沉静如水,“此人刚正不阿,素来不轻易插手地方事务。”
顾景珩轻轻一笑,眼中却藏着深意:“但若牵涉到刑部提前介入,他便不得不重视了。”
沈清棠抬眸看他,唇角微微勾起:“你早有计划?”
顾景珩摇头,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我只是知道,有些人喜欢玩‘快刀斩乱麻’的把戏,以为能逼你就范。但我们偏要让他们等,等到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沈清棠轻笑一声,笑意里透着几分冷冽:“好啊,那就让他们得意几日。我倒要看看,幕后之人是否真有通天之能。”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头漆黑的夜色,心中思绪翻涌。
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被欺辱至死、孤立无援的小姑娘。
她有母亲留下的苏绣技艺,有前世经营绣庄的经验,更有这份不甘心被命运碾碎的骨气。
“明日公堂之上,就由你去请赵尚书。”沈清棠转身,语气坚定,“我自有安排。”
顾景珩点头,目光柔和了几分:“那你小心行事。”
夜深人静,沈清棠独自坐在房中,翻阅着那些被查封前匆匆整理的账簿,指尖在纸页上游走,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林婉如不过是个棋子,真正想毁她的,定是侯府某人。
可会是谁呢?
继母李氏?还是那位温婉动人、善于伪装的沈梦瑶?
亦或是……更深处的人物?
沈清棠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无论对手是谁,她都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绣庄门前已聚集了不少人群。
老陈头早早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块写着“清者自清”的木牌,神情激动地高声疾呼:“小姐绝不会做这等事!谁不知道她为人正直,待我们这些下人也从不苛责!如今竟有人污蔑她伪造账册,实属卑劣!”
人群中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是啊,我家女儿就是靠着小姐教的绣样养家糊口的!”
“沈小姐是我们绣娘心中的楷模!”
“谁敢害她,便是与全京城的绣娘作对!”
绣庄门前,渐渐形成了一道支持的浪潮。
而此时,李知府正带着一队衙役赶来,远远望见门口聚集的人群,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翻身下马,几步走上前,厉声道:“尔等在此聚众喧哗,成何体统!还不速速退下!”
人群没有退缩,反倒更加激愤。
老陈头挺身而出,毫不畏惧地迎上李知府的目光:“大人,您身为父母官,难道不查明真相,就要封禁一家无辜绣庄吗?”
李知府冷笑一声:“你们懂什么?这是刑部亲自派人查办的案子,岂容你们妄议!”
他说这话时底气十足,却不知此刻,阿九正悄然返回,潜入绣庄后门。
密室之中,阿九将一张拓印好的信纸递给沈清棠。
“小姐,属下已成功拓下李知府书房内的密信,果然是林婉如写给他的,内容提及三日内务必让您身败名裂,并承诺事后给予丰厚回报。”
沈清棠接过信纸,目光如炬,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果然如此。”
顾景珩接过信纸一看,眉头微皱:“看来这位李大人已被收买,成了别人手中的刀。”
沈清棠缓缓合上信纸,语气冷静却透着锋芒:“既如此,那我们便让他尝尝,被刀割喉的滋味。”
她抬头看向顾景珩,眼神坚定:“今晚,我要你安排人将此信抄录十份,分别送至京城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府中。”
顾景珩挑眉:“包括赵尚书?”
“正是。”沈清棠微微一笑,“我们要做的,不只是自证清白,更要让这些人明白——沈清棠,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阿九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拱手低声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绣庄门前的气氛愈发紧张。
李知府强压怒火,喝令衙役驱散人群,却被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拦住。
“李大人,老夫乃工部退休官员,今晨特来买绣品赠予孙女,怎料竟见如此场面,不知此案究竟有何确凿证据?”老者语气不卑不亢,身份显然不凡。
李知府脸色微变,一时语塞。
更多百姓闻讯而来,围观者越聚越多,甚至有不少士绅名流也开始驻足观望。
舆论之势,悄然形成。
而这一切,正如沈清棠所预料。
夜幕降临,绣庄灯火通明。
沈清棠独坐房中,取出那两本账册,细细检查每一处细节。
她在灯下反复比对墨迹、纸张、印章,甚至连账目上的数字都一一核对。
“只要他们在账面上漏掉一点蛛丝马迹,我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她低声自语,眼神冷冽如霜。
顾景珩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赵尚书答应明日亲临公堂,亲自查验账册。”
沈清棠抬起头,唇角微扬:“很好。”
她缓缓站起,披上一件素色长裙,神情平静却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既然他们想让我身败名裂,那我也该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反击。”
窗外风声渐起,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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