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刃:王朝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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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将汴京城外的官道染成一片暗红。沈砚勒住胯下乌骓马的缰绳,玄色劲装的衣摆被晚风掀起,露出腰间佩刀的冷冽刀柄。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邙山,山影连绵如蛰伏的巨兽,在暮色中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 根据于剑锋的线报,北蛮使者与 “影” 组织的密会地点,就在邙山深处的废弃驿站。
“统领,前面就是三不管地带了。” 苏澈策马赶至身侧,青色劲装的袖口沾着尘土,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驿站周围布满了暗哨,都是‘影’组织的死士,身手不凡。”
沈砚点头,指尖摩挲着刀柄上的防滑纹路,指腹触到常年握持留下的温热包浆:“传令下去,所有人弃马步行,玄甲外罩黑衣,随我从西侧山涧绕过去。记住,禁声敛气,若遇暗哨,格杀勿论。”
“遵命!” 身后十二名影卫齐声应和,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风吹草叶的轻响。他们动作麻利地卸下马鞍,将马匹藏在密林深处,随即换上黑衣,腰间短刃出鞘半寸,寒光在暮色中一闪而逝。
山涧狭窄陡峭,两侧的岩壁上布满湿滑的苔藓,踩上去稍不留神便会滑落。沈砚走在最前方,脚掌精准地落在凸起的岩石上,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山风卷着腐叶的气息吹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器腥气 —— 那是兵器长时间堆放才会散发出的味道,显然离密营不远了。
行至山涧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废弃驿站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土黄色的院墙早已斑驳,墙头爬满枯藤,几盏灯笼挂在檐下,昏黄的光晕将周围的影子拉得扭曲怪异。驿站外的空地上,隐约能看到十几名黑衣人来回巡逻,腰间都系着那块 “影” 字令牌,手中长刀泛着冷光。
“统领,你看那边。” 苏澈压低声音,指向驿站西侧的草料棚。棚子的缝隙中,露出半截棕色的毡靴,靴面上绣着北蛮特有的狼头纹,与沈砚在寒潭谷见过的耶律洪部下的靴子一模一样。
沈砚眸色一沉,抬手做了个 “分进” 的手势。影卫们立刻分成三组,如鬼魅般潜入周围的密林。他与苏澈则贴着院墙根移动,指尖抠住墙缝中的枯藤,借力向上攀爬。墙头的暗哨正低头打着哈欠,沈砚突然探身,左手捂住对方的嘴,右手短刃顺势抹过脖颈,鲜血喷溅在黑衣上,温热的触感瞬间被夜风冷却。
两人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内,脚下的碎石发出轻微的响动。驿站的正屋亮着灯火,窗纸上映着三道人影,其中一道身材高大,头戴皮帽,正是北蛮使者的装束。沈砚贴着墙角移动,指尖触到门板的木纹,粗糙的质感带着岁月的沧桑,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屋内的谈话。
“…… 枢密使大人承诺,只要我们北蛮出兵牵制边境守军,他便会在朝中策应,助我们拿下雁门关。” 北蛮使者的声音粗粝,带着浓重的口音,“到时候,汴京城内大乱,王安石的新法自然推行不下去,蔡大人也能获救。”
另一道阴鸷的声音响起,正是夷山小院那个绯色官袍男子的嗓音:“使者放心,吕大人说了,事成之后,不仅会将雁门关以北的三城割让给北蛮,还会送上十万石粮草。但你们必须尽快动手,沈砚已经查到了‘影’组织的踪迹,再拖延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
“吕大人?” 沈砚心中一惊 —— 枢密使吕公着?他竟是蔡确背后的真正靠山!难怪 “影” 组织能在短时间内发展壮大,还能弄到江南云锦这样的贡品,原来是有当朝枢密使在暗中支持。
“哼,沈砚不过是个小小的影卫统领,不足为惧。” 北蛮使者嗤笑一声,“我带来的二十名狼牙卫,个个以一当十,明日便会潜入汴京城,刺杀王安石和沈砚,到时候,看谁还能阻拦我们的大计!”
沈砚握紧了短刃,指节泛白。刺杀王安石?看来吕公着是铁了心要颠覆新法,勾结北蛮,祸国殃民!他正欲起身冲入屋内,却被苏澈按住了肩膀。苏澈摇了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屋内还有第三个人,尚未开口。
“使者此言差矣。” 第三道声音响起,温和中带着一丝威严,竟与宫中某位太监的嗓音有几分相似,“沈砚身手不凡,影卫营更是精锐云集,不可轻敌。吕大人的意思是,让你们的狼牙卫配合‘影’组织,在明日早朝途中伏击王安石,一击即退,不必恋战。”
“公公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北蛮使者道,“不过,割让三城和粮草之事,还需吕大人立下字据,否则,我们北蛮可不会轻易出兵。”
屋内沉默片刻,随后传来纸张摩擦的声响。沈砚知道,不能再等了,若让他们立下字据,日后便是百口莫辩。他对苏澈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踹门而入。
“谁?!” 屋内三人猝不及防,纷纷起身拔刀。北蛮使者身材高大,手中弯刀泛着幽蓝的寒光,显然淬了毒;绯色官袍男子手持长剑,正是那柄泛着蓝光的毒剑;而第三个人,果然是一名身着宦官服饰的中年男子,腰间佩着一柄短匕,眼神阴狠。
“沈砚!” 绯色官袍男子看到沈砚,脸色骤变,“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砚冷笑一声,短刃直指北蛮使者:“勾结北蛮,通敌叛国,吕公着好大的胆子!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拿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找死!” 北蛮使者怒吼一声,弯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劈来。沈砚侧身躲过,短刃顺势刺向对方的小腹,刀刃划破皮甲的声响清晰可闻,鲜血瞬间染红了使者的衣襟。
苏澈则与绯色官袍男子缠斗在一起,长剑与短刃碰撞,火花四溅。那男子的剑法刁钻狠辣,招招直逼要害,苏澈一时竟难以取胜。而那名宦官则趁机想要逃跑,刚冲到门口,就被潜伏在院外的影卫拦住,短刃齐出,瞬间将他逼退。
屋内的打斗声惊动了院外的巡逻兵,黑衣人纷纷涌入屋内,将沈砚等人团团围住。沈砚以一敌二,短刃翻飞,接连斩杀两名黑衣人,可北蛮使者的弯刀威力惊人,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手臂发麻。他眼角余光瞥见那名宦官正偷偷将一张纸藏入怀中,想必就是吕公着立下的割地字据。
“苏澈,拿下那个宦官!” 沈砚大喝一声,虚晃一招逼退北蛮使者,纵身扑向宦官。宦官见状,掏出短匕刺向沈砚的咽喉,沈砚侧身避开,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短刃抵住他的脖颈:“把字据交出来!”
宦官脸色惨白,却咬紧牙关不肯松手。就在这时,北蛮使者突然挥刀砍来,沈砚无奈,只能松开宦官,回身格挡。“哐当” 一声,短刃与弯刀相撞,沈砚只觉得虎口剧痛,短刃险些脱手。
“统领,小心!” 苏澈见状,一剑逼退绯色官袍男子,冲过来支援沈砚。两人合力,终于压制住了北蛮使者。沈砚瞅准时机,短刃刺入对方的胸膛,北蛮使者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绯色官袍男子见势不妙,虚晃一招,想要从后窗逃跑。沈砚岂能容他得逞,甩出三枚透骨钉,正中对方的膝盖。男子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沈砚,你敢伤我?吕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吕公着也救不了你!” 沈砚走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短刃抵住他的后脑,“说,吕公着还有什么阴谋?‘影’组织还有多少人潜伏在汴京城内?”
男子咬紧牙关,不肯开口。那名宦官则趁机想要咬破藏在牙缝中的毒药,苏澈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夺下了毒药:“想死?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沈砚心中一沉:“不好,是吕公着派来的援兵!”
“统领,我们快走!” 苏澈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沈砚看了一眼地上的俘虏和北蛮使者的尸体,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火把,当机立断:“带上俘虏和字据,撤!”
影卫们立刻扛起俘虏,捡起地上的字据,跟着沈砚从后窗跳出。后窗外面是一片密林,夜色浓重,正好可以掩护他们撤离。吕公着的援兵冲入院内时,只看到满地的尸体和空荡荡的屋子,火把的光映着他们气急败坏的脸庞。
沈砚等人在密林中疾驰,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在林间回荡。跑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才停下脚步,靠在树干上喘息。苏澈将俘虏扔在地上,掏出绳索将他捆得严严实实。
“统领,你看这字据。” 一名影卫将那张纸递给沈砚。纸上的字迹工整,正是吕公着的亲笔,上面写着割让雁门关以北三城、赠送十万石粮草的承诺,落款处还盖着枢密使的官印。
沈砚看着字据,眼神冰冷:“吕公着,你身为大宋枢密使,竟敢勾结外敌,出卖国土,此等罪行,罄竹难书!”
那名宦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沈统领,此事与我无关,都是吕大人和蔡确逼我的!我只是奉命传话,求你饶我一命!”
“逼你?” 沈砚冷笑一声,“若不是你心甘情愿为虎作伥,吕公着怎会派你前来?说,吕公着还有什么后续计划?北蛮什么时候出兵?”
宦官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我说!我说!吕大人计划在三日后,让‘影’组织的人在汴京城内制造混乱,同时北蛮出兵攻打雁门关,牵制边境守军。他还联络了保守派的几位大臣,准备在朝堂上弹劾王安石,说他通敌叛国,趁机将他扳倒!”
沈砚和苏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三日后?时间如此紧迫!若不能及时阻止,大宋必将陷入内忧外患的绝境!
“苏澈,你立刻带两名影卫,将俘虏和字据送往宫中,面见陛下,揭露吕公着的阴谋!” 沈砚沉声道,“我带着其他人,继续追查‘影’组织的残余势力,务必在三日内将他们一网打尽,阻止他们制造混乱!”
“统领,你小心!” 苏澈拱手道,立刻带着人启程前往汴京城。
沈砚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握紧了手中的短刃。夜色深沉,邙山的风依旧凛冽,可他的心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吕公着、“影” 组织、北蛮…… 这场阴谋交织的风暴,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抬头望向汴京城的方向,目光坚定如铁:“吕公着,你的末日,到了!”
说完,他转身跳入密林,黑衣如影,朝着 “影” 组织的另一个秘密据点疾驰而去。一场关乎大宋安危的生死较量,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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