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是涂山幺幺神魂彻底崩裂的前兆。
不。
那不是幻觉。
那比她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酷刑都要真实。
母亲被锁链勒进血肉的痛苦,父亲被利刃贯穿胸膛的绝望,那两道她追寻了那么久的身影,此刻就在她眼前,以最残忍的方式,走向毁灭。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是你……是你把魔头引来的……”
“你是青丘的罪人!”
月长老那张布满血污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那些曾经慈爱、严厉、或是无奈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怨毒。
铺天盖地的绝望,像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口鼻,灌入她的肺腑,将她神识之海中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熄灭。
她完了。
她想。
她的身体在下坠,朝着无尽的、冰冷的深渊沉去。
周围,是无数族人扭曲的、充满恨意的脸。
他们伸出被血染红的手,抓扯着她的四肢,她的尾巴,要将她拖入地狱。
“小家伙,感觉如何?”
幻术魔君那带着笑意的、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仿佛地狱深处传来的魔音。
“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你的恐惧,你的痛苦,你的绝望……真是……最顶级的美味啊。”
“就在你的噩梦里,好好待着吧,直到你的神魂被彻底消化干净。”
涂山幺幺放弃了挣扎。
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
一个只会闯祸,最终给所有亲近之人带来灾难的闯祸精。
她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那最终的、被黑暗吞噬的结局。
可就在她神识即将彻底消散的一刹那。
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冷硬得不带任何温度,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凿开了那层层叠叠的绝望黑潮。
“赢不了,你就在这万缘殿里,待到死为止。”
是渊皇。
那个暴君,那个恶魔。
那个把她当成宠物,逼着她修炼,强迫她站在这里的男人。
他的声音,比幻术魔君的低语更加冷酷,比族人的怨毒更加刺骨。
却也……更加真实。
涂山幺幺下坠的身体,猛地一顿。
死?
她不是正在“死”吗?
不,不对。
渊皇说的是,待在万缘殿里,待到死。
万缘殿……
一丝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清明,从她即将崩塌的神识核心,顽强地亮了起来。
她现在,应该在万-魔-殿,而不是被战火焚毁的青丘。
她应该在和幻术魔君比试,而不是在这里,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屠戮。
这是幻境!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涟漪。
“不……”
“这不是真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
“哦?终于反应过来了吗?”幻术魔君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可惜,太晚了。”
“知道是假的,又如何?”
“你的情绪,你的恐惧,已经被我抓住了。”
“只要你还在害怕,只要你还在痛苦,这个世界,对你而言,就是真实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她眼前那被黑影一剑穿心的父亲,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更加痛苦的表情。
“幺幺……爹……好疼啊……”
“不!”
涂山幺幺的神识再次剧烈震荡,那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一丝清明,险些又被瞬间冲垮。
幻术魔君说得对。
理智上知道是假的,可情感上的痛苦,却分毫未减。
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她该怎么办?
强行告诉自己别去看,别去听?
做不到。
那些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每一个绝望的表情,都像烙铁,深深地烙在她的灵魂上。
就在她再次要被绝望吞噬时,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渊皇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红线,钉入那片代表着“迟滞”的概念之海时的场景。
“时间,也是一种‘缘’。”
那一刻,整个世界在她眼中被慢放的震撼,再次浮现。
连时间这种无形无质的概念都能被连接,被影响……
那么……
幻境呢?
幻境的本质是什么?
是虚假的景象,是扭曲的情感,是建立在自己神魂之上的……一座空中楼阁。
那它,也一定有属于它的“缘”!
一个前所未有的、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如果……
如果她能找到这个幻境的“缘”,然后,改变它呢?
就像渊皇教她的那样。
不是斩断,不是破坏。
是引导,是转化!
这个念头,像一道划破永夜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整个神识之海!
对!
就是这样!
涂山幺幺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被泪水和绝望浸满的狐狸眼里,重新燃起了一点星火。
虽然微弱,却无比坚定。
她不再去看那些让她心碎的画面,不再去听那些让她崩溃的声音。
她强迫自己盘膝坐下,就在这片血色的焦土之上。
她闭上双眼,全部的心神,都向内收敛,沉入自己那片狼藉的神识之海。
她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根线。
那根连接着她所有力量的……本源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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