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军营外一位军卒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跑了几步进入军营,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大胆,什么事如此着急,成何体统!”一位军机处要员骂道。
“大人恕罪,但,但,这太可怕了,一万龙骧军已经被完全阻挡!”军卒赶紧爬了起来述说他看到的惊人画面。
“什么!!”要员大惊,“不可能,那可是一万龙骧军,难不成是虎贲军偷袭!?”
“不是,对方只有一人,拿着一个黑色匣子!”军卒摇头反对,陈述事实。
“不可能,哪里来的宗师,敢直面军队,不行,这件事非同小可,咱们还是赶紧撤军吧!”这位要员面带恐惧,十分不解,转头对上首的各位大人建议道。
上首的其余元老更是满脸惊恐诧异,他们都转头看着角落里的坐在魁梧汉子身旁的青白衫青年,青年低头思考,不知所想。
但各位元老可更不得他思考,一万龙骧军就在外头拼命,时间争分夺秒,再说了,是他下令出兵,不管怎么样,他肯定还有办法,再不济就把他绑了交给那位宗师,说不定还能留些家底。
佝偻老人威胁道:“袁公子,你不是说镇内没有宗师的吗,现在就有一位就在阵前杀人,说吧,你还有什么办法,不然就不要怪我等了。”
有了这位高大老人开头,剩余军帐中三十来人也开始叽叽喳喳,有的在讨论,有的则是在质问,有的甚至准备想将青年绑起来。顿时整个大帐就像是进了菜市场,喧嚣吵闹。
青年听得不耐烦,皱眉抬头对身旁的魁梧汉子轻描淡写说了句:“樊钟,让他们闭嘴。”
魁梧汉子就像是木偶得到了命令,笔直冲向军机营所有人,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被摘掉了头颅。
至于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靠在旁边,手里转着毛笔。
“可以啊,自囚在阁楼六十年,棋子倒是遍布天下。”整个军帐都安静后,青年就像是茅塞顿开一样,将右手中白玉扇往左手手掌一拍笑着站起身,又将扇子一甩,将扇面展开,扇面上写着一行字“天生我材必有用”。
一旁面色苍白的少年翻了个白眼说道:“不行就直说,搁这儿装啥呢。”
袁柳笑眯眯,看着少年说道:“被一个刚刚五境的家伙打成这吊样,出去的时候别说你是我袁柳的徒弟。”
少年咬咬牙,小声道:“好像江湖上有你袁柳这一号人物似的。”
“曹先生,后会有期。”袁柳对于少年的话一笑置之,说完这句话后,对着小镇一揖。
袁柳拎起少年的后脖领道:“车一进四。”
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转瞬远去四万里。
—————
小镇好似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天狗食日,一下子就变得漆黑一片,人人伸手不见五指。
加上大半夜的突然就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第二天起来一看之后,小镇中间竟然少了一大片地方,就像是在田地里被爬犁犁出了一块地方,翻腾了一样,就那一整条地方啥都没了。这场景,就算不细思都感觉惊恐,联想到之前那些载着大户子弟的牛车马车,市井巷弄里的老板姓,一个个惶恐不安。
糯米街的七大姓,走了四家,剩下三家除了上官家,其他的都有些唉声叹气,就像死了亲娘似的,大过年的好日子,结果就被这三家搞得阴阳怪气的,其中不少奴仆想要自作主张,大过年的,把灯笼挂起来,很快就会被大声训斥,有些脾气不好的,更是一巴掌拍掉灯笼,然后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脸色狰狞,至于那些自作主张的下人肯定是少不了一阵鞭打。
因此小镇这次过年,可以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怕那天这个天一下子兜不住,就砸在自己的脑壳上。
不过尽管如此依旧有些人,壮着胆子出来走了两圈,不过很快,就有重新回到了自家的狗窝。
就比如苏阙。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苏阙的目光胶着在崔甲毫无血色的脸上,仿佛要将这最后的轮廓刻进骨子里。房间里只剩下烟草燃烧的细微哔剥声,以及一种比沉默更沉重的寂静。
苏阙立在床前,久久未动,他的影子被灯光拉长,投在墙壁上,像一个孤独的问号。他终于转过身,没有立刻看向乐青舒,而是望着窗外依旧漆黑的夜,声音低哑得像是在自言自语:“落叶归根。他的家在哪儿?我要带他回去。”
老板娘没有立刻回答。烟斗猩红的光点在昏暗中明灭,她深吸一口,才将一团浑浊的烟雾缓缓吐出,像是叹出了一段沉重的过往。
“家?”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不知是笑命运还是笑自己,“早就没啦。不过,若是他……大概会想回那里。”
“哪里?”苏阙终于转过头。
“曲阳关。”
“那是哪儿?”少年追问,这个名字对他而言,遥远而陌生。
乐青舒却不再言语,只碾灭了烟斗,转身便向楼上走去。苏阙深深看了一眼崔甲,迈步跟上。
顶楼只有一间房,门虚掩着。乐青舒推门而入,苏阙停在门口,向内望去——一张梳妆台,一面菱花镜,空气中弥漫着与她身上一致的、冷冽的香气。这是她的闺房。
少年一时踌躇,不知该不该踏入这片私密之地。
“老板娘?我……能进来吗?”他站在门外,声音有些发紧。
“叫嫂子!”里面传来一声带着鼻音的、近乎蛮横的纠正。
苏阙一愣,随即低下头,轻声道:“……嫂子。”
“进来吧,”屋内的声音缓和了些,“我叫乐青舒。”
苏阙这才迈过门槛。乐青舒已走到梳妆台前,并未揽镜自照,而是双手抵住镜框,用力一推。机括轻响,旁边一面看似完整的墙壁,竟悄然凸出一块。
她拔下发髻上一根不起眼的铜簪,插入墙壁一处细微的孔洞,轻轻一旋。那面墙如同沉默的巨门,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一个幽深的密室。
室内没有窗,陈年的墨香与纸香扑面而来。借由门外透进的光,能看到里面堆满了书简与卷宗,无一不摆放得整整齐齐,像一支沉默等待检阅的军队。
乐青舒走入这片寂静的尘埃里,指尖拂过一卷泛黄的皮纸,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空洞的回响。
喜欢举世皆敌?那咋了?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举世皆敌?那咋了?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