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不是没声。
是没味！
宇宙深处那锅沸腾的金焰，突然熄了。像被谁地吹灭灶火，最后火星子飘成银河，烫穿三颗流星。
叔叔？！小女孩鼻孔金米地掉进糖碗。碗中米汤凝成冰，映出维度裂缝——缝口焦黑如锅底，哪还有陈凡扛塔的影子？
老王头烤架砸地。炭火灭了，肉串自动焦糊，滋啦冒黑烟：人呢？！说好带老子收辣酱钱的！
雷虎的金属牙地松口，辣椒栽进灰里：仙帝……嗝屁了？
放屁！小女孩抡起糖碗砸过去，碗沿磕在金属牙上，地蹦出串火星，他……他去打包剩饭了！
火星溅到镇墟塔纹。塔身江城街景突然活了！女帝的糖罐自动拼合，老王头烤架冒起虚烟，雷虎残影蹲在灶边偷喝汤……可画面抖得像水波，陈凡的位置永远空着。
空着！
咔嚓！
塔尖汤勺缺口裂了！金米崩成粉末，粉末里钻出嫩芽，芽尖挂着半粒芝麻。芝麻表面刻着歪字：凉了别哭。
老王头一脚踹翻烤架。铁签子蹦到半空，自动插进塔缝，串了你这破塔！
铁签没入处，塔纹浮现血字：肉在锅里。人在路上。哭个屁。
路上？小女孩扑到塔前，小手抠裂缝，哪条路？！
塔身轻震。
江城水墨画褪色！街景消失，露出塔心——半颗晶心悬浮其中，左灰右金，随宇宙呼吸明灭。心尖缠着根稻穗，穗尖垂着微型汤勺，勺里盛着星光。
勺底刻字：堵眼专用。
堵眼？雷虎金属牙蹦到塔顶，独眼映出宇宙深处，看那儿！
所有人抬头。
宇宙尽头，那口翻滚的灰粥锅静止了。粥面凝成镜，映出陈凡最后掀锅盖的身影——他半晶半血的身体卡在粥心，炒勺插进粥底，锅盖盖住粥口。盖沿缝隙透出金焰，焰里飘着江城炊烟。
灰粥锅……被封了！
嗷——！仙界方向传来嘶吼。残余寂灭兽集体抽搐，皮毛褪成灰白，利爪软成面条，力量……没了……
轰！轰！轰！
仙界大军破空而至！为首仙将骑着麒麟，盔甲镶满宝石，嗓门震碎陨石：寂灭余孽！受死！
麒麟角射出金光，扫过处寂灭兽炸成米粒。仙兵挥剑收割，剑刃沾着星光，星光里飘着炊烟味。
滚开！老王头抄起焦炭砸去，老子的地盘！
炭块撞上仙将盔甲，冒油香。盔甲自动褪色，宝石化作孜然粒，麒麟打了个喷嚏，喷出辣椒面！
这味……仙将抹脸愣住，江城烧烤？！
废话！雷虎金属牙蹦到仙将鼻梁，叼着新辣椒晃荡，交保护费！不然辣死你！
仙将噗通跪地，盔甲褪成围裙：师父！您还活着？！
活你大爷！老王头踹他屁股，三百年前偷老子配方的兔崽子！
场面乱了。
仙兵们摘盔卸甲，围住老王头烤架。有人撒孜然，有人抹辣油，有人翻肉串，动作标准如江城学徒。麒麟趴着当烤炉，肚皮自动调温，喷出的火苗带着孜然香。
肃静！女帝糖粉凝成巨手，拍飞乱窜的仙兵，先清场！
糖手扫过处，残余寂灭兽结糖壳。糖壳里映出江城晨光：女帝撒糖的手势，老王头抹盐的弧度，雷虎偷喝汤的贼笑……
糖壳集体打饱嗝，软成糖浆流回女帝掌心。糖浆里沉浮着迷你寂灭兽，正捧着糖粒当饭吃。
宇宙安静了。
星云如炊烟袅袅。稻穗低垂，穗尖灶台飘香。镇墟塔静静矗立，塔心晶心随呼吸明灭，勺中星光温柔。
赢了？小女孩摸着胸口晶体项链，烫得慌，就这么……赢了？
老王头翻着新肉串，油星子溅到仙将脸上：赢个屁！肉少了主厨！他猛灌一口酒，酒液泼向虚空，陈凡！出来偷喝！
酒雾凝成陈凡虚影，冲他比中指。虚影转瞬散了，只余酒香混着炊烟。
呜……小女孩蹲在塔基，小手抠焦土，说好教我颠勺的……骗子……
雷虎金属牙蹦到她肩头，叼着辣椒轻蹭她脸：哭啥？仙帝在堵眼呢。他指宇宙尽头，看那锅盖缝——漏金焰呢！
小女孩抬头。
灰粥锅盖缝透出金光，光里飘着炒勺虚影。勺柄刻字：火候刚好，再焖三炷香。
三炷香？仙将捧着烤串凑来，围裙沾满油，仙界刚摆庆功宴……
老王头烤架抡圆砸过去，江城灶台不沾仙气！
烤架撞上仙界庆功宴。肉串如箭射穿仙桌，油星子溅到仙酿，炸成辣椒面。仙桃自动褪毛，露出江城烧鸡形状；仙鹤拔毛成烤鸭，翅膀挂着孜然粒。
仙兵们扑向肉串，比仙丹带劲！
老王头叉腰大笑，眼泪却砸进炭火：陈凡……你欠老子三百串！他猛掀烤架，肉香冲天，全宇宙！都尝尝江城味！
肉香炸成波纹，横扫诸天。所过之处，死星复苏嫩芽，黑洞冒炊烟，连陨石都裂开缝，钻出辣椒苗。
宇宙欢腾了！
仙界放烟花，焰火是糖人张吹的金龙；魔界跳舞，影子是老王头烤架形状；佛界敲钟，钟声里飘着雷虎的辣椒香……
只有镇墟塔下冷清。
小女孩抱着糖碗枯坐。碗中冰汤化了，米粒发芽，苗尖凝成陈凡打呼噜的脸。她戳那脸：醒醒！肉凉了！
苗脸翻个身，鼾声均匀。
丫头。老王头蹲下，递来肉串，吃。仙帝说剩饭养人。
小女孩摇头。眼泪砸进碗里，烫得米苗打卷：他骗人……她指塔尖，汤勺缺口……没补上。
塔尖汤勺缺口空荡荡。风过时呜呜响，像吹空碗。
补啥补！雷虎金属牙蹦上塔尖，独眼映出宇宙，看那儿！
所有人望去。
宇宙尽头，灰粥锅盖突然晃动！盖缝金焰暴涨，焰里钻出半截晶臂——正是陈凡的！手臂五指张开，掌心托着粒芝麻大的星球，星球表面刻着江城街景。
仙帝！老王头跳脚大吼，放辣椒！多放！
晶臂猛甩！
星球射向镇墟塔。半路炸成星尘，凝成金网兜住塔尖。网线竟是灶台铁丝编的！每根丝上挂着小物件：女帝的糖勺、老王头的油刷、雷虎缺角的金属指……
小女孩跳上塔基，掌心疤痕金焰重燃，锁死这偷饭贼！
金网勒紧塔尖！汤勺缺口自动弥合，凝出新汤勺虚影。勺中盛着半粒米，米上刻字：饭在锅里。
锅在哪？小女孩拍打塔纹。
塔身轻震。
江城水墨画重现！画面里，陈凡蹲在灶台边，左手炒星云右手煮银河。可炒勺是虚的，锅盖是影的，他整个人像隔着毛玻璃，越看越淡。
老王头一拳砸塔，指节渗血，显形啊！
血珠溅到塔纹。画面突然清晰——陈凡背后站着灰雾巨影！影子有亿万张嘴，每张嘴哼唱：小凡……回家吃饭……
陈凡咧嘴笑，缺牙漏风：这届客人……太吵！
他掀开锅盖！
不是菜。
是手！
晶化的手从锅里伸出，直插灰雾巨影心口。手背刻着歪字：江城灶火，专治饿鬼。
灰雾巨影碳化。可陈凡右半身急速晶化！晶体漫过心脏，漫过脖颈，漫向右眼……
不——！小女孩嘶吼，晶体项链突然发烫，叔叔！回来！
塔画闪烁。
最后一帧：陈凡右眼金血狂涌，晶化指尖勾住锅沿，三字从齿缝挤出：护……好……家……
画面消失。
塔身江城水墨画褪成空白。汤勺缺口悬着粒新米，米上无字，只余温度。
宇宙欢腾依旧。
仙界烟花炸成糖葫芦，魔界舞步踩出烤架节奏，佛界钟声飘着辣椒香……可镇墟塔下死寂。
小女孩蜷在塔基，糖碗扣在脸上。碗沿缝隙透出呜咽：骗子……说好回来偷饭……
老王头默默烤肉。肉串自动焦糊，炭火灭了又燃，燃了又灭。仙将们围成圈，捧着烤串不敢吃。
老王头暴吼，仙帝看着呢！
肉香冲天。
星云如炊烟翻滚。稻穗低垂，穗尖灶台飘香。宇宙欢庆的声浪撞上镇墟塔，碎成细雨落下。雨滴里映着江城晨光：女帝撒糖，老王头烤肉，雷虎偷喝汤……
没有陈凡。
雷虎金属牙突然打嗝，蹦到小女孩肩头，丫头，听。
小女孩摘下糖碗。
塔缝里，鼾声均匀。
呼……噜……
他在睡！小女孩跳起，小手拍塔纹，装睡！撒糖了！
塔身轻震。
裂缝钻出半截手指。晶化的。手指勾住她小指，暖的。
醒了？老王头叉腰大笑，眼泪横流，肉都糊了！
晶指动了动。
在她掌心画了个圈。
圈里钻出嫩芽，芽尖垂着微型炒勺。勺底刻字：三炷香。
三炷香？仙将捧着沙漏凑来，仙界刚点……
沙漏突然炸开！沙粒化作金米，米尖凝成陈凡打呼噜的脸：吵死了！老子补觉！
金米落地生根，钻出三株稻苗。苗尖垂着迷你沙漏，沙是糖粒，漏底刻着：偷懒专用。
宇宙突然静了。
烟花停在半空。舞步定在转身。钟声卡在喉间。所有目光投向镇墟塔——塔尖汤勺缺口射出金光，光柱刺穿维度！
光柱里，陈凡虚影若隐若现。他扛着镇墟塔当扁担，左肩挑银河右肩担星云。可半边身子晶化如冰雕，半边血肉模糊，炒勺只剩半截，锅盖裂成蛛网。
仙帝！仙将们跪地嘶吼。
陈凡虚影咧嘴笑，缺牙漏风：寂灭老巢……有野味！他指宇宙深处，跟上！老子……垫肚子！
虚影散了。
光柱消失。
塔尖只剩半粒米。米上裂痕如地图，脉络指向宇宙角落。米心透出微光，映出陈凡背影：他蹲在灰雾巢穴边，左手炒勺右手锅盖，灶台是碎星拼的，锅里煮着半颗寂灭心脏……
他在做饭？小女孩摸着烫手的米粒。
老王头猛灌一口酒，酒液泼向虚空：垫肚子！等老子送宵夜！他抡起烤架砸向仙界，兔崽子们！备料！
仙兵们跳上麒麟，麒麟肚皮当烤炉。仙桃削成肉片，仙草剁作葱花，仙酿调成酱汁……整支大军化作移动灶台，浩浩荡荡开向宇宙深处。
丫头！老王头朝小女孩吼，看家！
小女孩摇头。晶体项链贴着胸口疤痕，灶台纹路发烫：一起。她爬上麒麟背，糖碗当头盔，给叔叔送辣椒！
雷虎金属牙蹦到她肩头，叼着三斤重的辣椒：收过路费！
女帝糖粉凝成巨手，轻轻推了把麒麟：带糖。
麒麟腾空！
炭火拖出金尾，划破星云。糖碗自动浮起，米汤泼洒成路标。女帝撒出的糖粒凝成星图，每颗糖里封着江城晨光。
镇墟塔下空了。
塔身江城水墨画微微颤动，裂缝里鼾声均匀。塔尖汤勺缺口悬着粒新米，米上无字，只余温度。
宇宙欢腾再起。
烟花炸成糖葫芦，舞步踩出烤架节奏，钟声飘着辣椒香……可欢笑声撞上镇墟塔，自动压低。仙魔佛三界生灵绕塔而行，指尖轻触塔纹，带走一缕炊烟。
塔心晶心随宇宙呼吸明灭。勺中星光温柔，映出江城废墟——焦土钻出嫩芽，老王头盐包里辣椒苗抽枝，女帝糖罐自动拼合，雷虎的烤架支在街角……
没有陈凡。
呜……流浪小狗钻到塔基，舔小女孩留下的泪痕。狗毛突然金红，尾巴翘成烤串形状，汪！肉香！
小狗蹦跳离去，脚印里钻出辣椒苗。苗尖凝成迷你陈凡，蹲着打呼噜。
宇宙深处，麒麟大军撞进维度裂缝。裂缝口焦黑如锅底，隐约透出炒菜声。
左转！小女孩指糖图，叔叔在放葱！
老王头猛拍麒麟肚皮：加火！别糊了仙帝的锅！
雷虎金属牙叼着辣椒当旗，独眼映出灰雾巢穴：看到了！仙帝在……
话没说完。
巢穴方向炸开金焰！焰心裹着江城烟火：女帝撒糖的手势，老王头抹盐的弧度，雷虎偷喝汤的贼笑……
炒菜了！小女孩欢呼，快！晚了没肉！
麒麟加速！
炭火拖出银河。糖碗叮当响，米汤泼洒成路。宇宙深处，金焰映出陈凡背影：他半晶半血的身体卡在巢穴口，炒勺插进灰雾心，锅盖盖住逃窜的寂灭触手……
锅沿搭着条毛巾。
毛巾印着歪字：专治饿鬼。
麒麟撞进金焰。
身后，镇墟塔静静矗立。塔身江城水墨画鲜活如初，裂缝里鼾声均匀。塔尖汤勺缺口悬着粒新米，米上刻着：饭凉前，我偷饭。
星云如炊烟袅袅。稻穗低垂，穗尖灶台飘香。宇宙欢腾声浪中，塔缝鼾声最响。
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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