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零年,秋。内地某秘密芯片生产基地,被群山环抱的厂区笼罩在晨雾里,只有无尘车间的顶层透出冷白的光,像蛰伏在山谷里的科技巨兽。
巨大的无尘车间内安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空气里没有一丝杂质——过滤循环系统每小时换气六十次,送出的气流冰冷又纯净,吹得工程师们的白大褂衣角微微颤动。几十名穿着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的白色无尘服的工程师,肩并肩站在生产线两侧,像一尊尊凝固的雕塑,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条崭新的十二英寸晶圆生产线上,精准得像被磁石吸附的铁屑。
生产线末端,一只银色的机械臂正以微米级精度缓缓移动,机械关节转动时没有丝毫声响。它的下方,一片十二英寸的圆形硅晶圆静静躺在基座上,在无影灯的强光照射下,硅片表面的氧化层反射着近乎梦幻的幽蓝光泽,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深海蓝宝石。
控制台前,头发花白的刘总工双手紧握成拳,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他身后的大屏幕上,代表良品率的绿色进度条已经爬过百分之九十九,只剩下最后一格空白,像一道横在所有人面前的最后关卡。整个车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到无限,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叮——”
一声无比清脆的电子音突然响起,像在每个人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轻轻拨动了一下。大屏幕上,最后一格空白进度条被绿色彻底填满,紧接着,一个刺眼的白色数字在屏幕中央跳了出来:【良品率100%】。
成功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堤坝决口的第一缕水流。瞬间,整个车间被巨大的欢呼声与哭泣声淹没——工程师们不顾无尘车间“禁止肢体接触”的规定,互相拥抱着、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厚重的无尘服在碰撞中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挡不住胸腔里汹涌的情绪。
刘总工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剧烈地抽动着,他想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下垮去,两行浑浊的热泪从深陷的眼窝里决堤而出,顺着脸颊的皱纹滑落,打湿了口罩边缘。他踉跄着往前迈了两步,走到那片刚刚走下生产线的硅晶圆前,伸出戴着白色无菌手套的手,指尖在距离硅片一厘米的地方停住,微微颤抖,却不敢触碰——仿佛那不是一片冰冷的硅晶体,而是一个刚刚诞生的滚烫婴儿,是他们这群人用无数个不眠之夜、用几代芯片人的心血浇灌出的孩子。
就在这时,车间正前方那块巨大的LEd显示屏突然亮起,原本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屏幕。画面里,出现了一张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年轻脸庞——陈峰。
他依旧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干净的手腕。背景是峰锐环球那间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港珠澳大桥的轮廓在晨光里若隐若现。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眼神平静,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普通的产品发布会,而不是足以改写中国芯片产业格局的关键突破。
刘总工猛地转过身,背脊挺得笔直。他看着屏幕里那个男人——那个三年前顶着西方资本压力,将一整套被严密封锁的12英寸晶圆核心专利,像送一份普通礼物一样,打包送到他们实验室的男人;那个在他们资金断裂时,二话不说注资五亿,只留下一句“钱不够再找我”的男人;那个在他们遭遇技术瓶颈时,远程连线三天三夜,画出关键工艺流程图的男人。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一团烧红的炭,半天才能发出声音:“陈总……”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成功了!我们……我们成功了!”
说到最后,这位在芯片科研战线上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对着屏幕嚎啕大哭:“没有您送来的那些专利!我们还得被人家卡着脖子!还得再被卡十年!二十年啊!”他用袖子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声音里带着一种挣脱枷锁后的嘶吼,“现在好了!我们终于有自己的高端芯片了!”
屏幕里,陈峰的笑容深了一些。那笑容里有欣慰,有对这群工程师的赞许,更有一份运筹帷幄的平静。他看着屏幕里那些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看着那位泪流满面的老工程师,声音通过加密线路,清晰地传到车间的每一个角落——平静,却带着一种足以撼动世界的力量:
“刘总工,恭喜大家。”
“但这,只是开始。”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穿透了厂区的群山,看到了千里之外的电子产业园,看到了未来十年、二十年中国芯片产业的蓬勃图景:
“以后,我们不仅要造出自己的芯片,还要让全世界都来买我们中国的芯片。”
“让‘中国制造’,变成‘中国创造’。”
车间里,没有人说话。但每个工程师的眼里,都燃起了比无影灯更亮的光。那光里,有希望,有骄傲,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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