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踩着宫道上的青石板往外走,手里还捏着那张飘下来的通宝券。风一吹,纸角轻轻颤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上面的暗纹——两条鱼躺着,写着“永不改”。他嘴角刚翘起来,心想这沈知意还挺会整活儿,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
“林大人留步!陛下口谕,即刻召见,不得延误!”
他脚步猛地刹住,像是踩了狗屎一样僵在原地。回头一看,是个小太监举着金纹令箭,喘得跟跑了三圈皇宫似的。
“又来?”林越瞪眼,“我奏章都批了,官都辞了,连书院匾都挂上了,这时候叫我去哪儿?”
小太监不敢接话,只把令箭往前递了递。
林越盯着那根闪得刺眼的玩意儿,心里骂开了:这帮人真是比我上辈子甲方还能折腾。刚退个休,连躺椅都没坐热,这就又要拉回去加班?
可皇帝召见,不去是死路一条。他叹口气,把通宝券塞回袖子,转身往回走。
一路上他越想越憋屈。昨天还在梧桐树下吃螺蛳粉,今天就得进宫背黑锅。他图什么?不就图个清净吗?结果清净没两天,皇命比外卖催单还准时。
内廷门口,守卫换了两拨,层层查验才放他进去。穿过几道门,空气都变得沉了,连走路都不敢大声。最后在东阁外,见到了女帝。
赵灵阳站在紫檀书架前,手里捧着一卷黄绢封册,脸色不太轻松。她抬头看见林越,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册子轻轻放下。
“你来了。”她说。
“来了。”林越抱拳,“但我得说清楚,我现在是山长,不是官员了。”
“我知道。”她点头,“可这事,非你不可。”
“啥事?”
“先帝遗诏。”她指了指桌上那卷黄绢,“最近整理旧档,发现几处笔迹混乱,内容也有出入。我想让你帮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越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这种事能随便碰?先帝的东西,一字一句都是火药桶,踩错一步,全家变灰烬。
“陛下。”他赶紧摆手,“您让我查账行,讲课也行,但这个……我不懂规矩,也不懂避讳,万一说错话,岂不是给您添麻烦?”
赵灵阳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写的《五年摸鱼三年退休》都能当治国参考,现在跟我说不懂规矩?”
林越一愣:“那书是随便写的。”
“可他们当真了。”她指了指外面,“户部拿它当减税依据,工部照着改衙门作息,连军营都在推行‘午睡制’。你说你没影响,谁信?”
林越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哪知道一本吐槽集能变成政策蓝本。
“先帝晚年常提你。”赵灵阳语气低了些,“他说你有‘懒中见真’的本事,能听出话外之意。这份遗诏,是他最后的手笔,我不想被人动过都不知道。”
林越听得头皮发麻。感情这差事不只是干活,还是信任测试?
他正想着怎么推脱,脑子里已经忍不住翻白眼:又是这样,每次都说“只有你能办”,其实意思就是“这锅你背定了”。
就在这一瞬间,胸口突然一闷,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抽出去了一样。
殿内安静了一瞬。
然后,一道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像是从房梁上传来,又像直接钻进耳朵里:
“天示:遗诏关乎国本,不可轻忽。”
林越整个人一激灵,差点跳起来。这声音……怎么这么熟?
赵灵阳却神色一凝,立刻转向他:“你听见了吗?”
“听见啥?”林越装傻,“我刚才在想螺蛳粉,汤要不要加酸笋。”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眼神有点复杂:“刚才那是天音,全殿都听见了。”
“哦。”林越干笑两声,“那挺好,说明老天也支持您查清楚。”
“可天音是从你这边传来的。”她走近一步,“你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没有。”林越摇头,“我啥都没干,啥都不知道,连站这儿都觉得多余。”
赵灵阳没再追问,但态度明显变了。刚才还有商量余地,现在却像是下了决心。
她拿起一把青铜钥匙,递到林越手里:“东阁文书房,七日内封闭整理。所有遗诏相关卷宗,只许你看,不许抄录,更不许带出。”
林越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他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我就一个要求。”
“说。”
“每天中午送一碗螺蛳粉,加辣不加臭豆腐。”
赵灵阳终于笑了:“准了。”
林越跟着她穿过三重禁门,每过一道,都有侍卫登记姓名、时辰、携带物品。到最后一间房,门一开,一股陈年纸墨的味道扑面而来。
满墙高架,全是尘封卷宗,有的用布包着,有的贴着封条。正中央一张长桌,上面摊着几册打开的笔记,字迹潦草,像是深夜赶写出来的。
“这些都是先帝晚年的手录。”赵灵阳说,“你要重点看贞元十三年到十五年的部分,尤其是涉及新政和储君安排的内容。”
林越点点头,随手从架子上抽了一册。封面写着“先帝笔录·贞元十三年冬”。他翻开一页,纸面泛黄,墨色浓淡不一。他指尖划过一行字,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一行的墨,比上下都深一点,像是后来补写的。而且笔锋太稳,不像病中人该有的手迹。
他正想细看,赵灵阳却拍了下桌子:“登记入档,开始吧。七日之内,我要一个结论。”
说完,她转身走了,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房间安静得只剩烛火噼啪声。
林越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本册子。他抬头看了看四周,高架林立,像一座纸做的牢笼。
他小声嘀咕:“我就想退休,怎么老让我碰炸药桶?”
话音刚落,眼前视网膜忽然闪过一行金光: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
【正在生成天示……】
林越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金光就消失了。
他眨眨眼,没再出现。
系统不是休眠了吗?怎么还能动?
他心里咯噔一下,但没时间多想。先把这堆破纸理清楚再说。
他走到长桌前,把册子放下,准备按年份顺序一册册翻。刚拿起登记簿要写字,眼角余光扫到角落有个小木箱,没上锁,盖子虚掩着。
他走过去掀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散页,没有编号,也没有归档痕迹。最上面那张纸上,有一行被墨涂掉的字,依稀能看出几个残笔——“若……继……不可……”
他伸手想去拿,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越立刻合上箱子,退回长桌边,假装在写名字。
门开了,一个小太监端着茶盘进来:“林大人,您的螺蛳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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