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隆的头皮被扯得生疼，机械义眼的线路都被扯得滋滋作响，却不敢挣扎，疼得龇牙咧嘴还硬挤出笑：“首领您看您说的！我哪敢啊！”他慌忙抬手，从脖子上扯下一根拴着金属权限钥的脏绳子，绳子磨得他脖子发红，“这是‘黑岩号’的跃迁引擎权限钥，您拿着！只要您按下远程引爆键，就算我在三光年外，‘黑岩号’也得炸成碎片！再说，没有您的‘铁颚’舰队撑腰，我就算抢了星晶，也躲不过联合的商族和地球人，迟早被王锐那小子追着打！”他双手捧着权限钥递过去，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的老茧蹭得金属钥发亮，这是他最后的依仗，此刻却像献祭品似的奉上，心里疼得滴血，脸上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克拉顿一把夺过权限钥，随意丢给旁边站着的卫兵，金属钥砸在卫兵的甲胄上发出脆响。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泛黄的牙，牙缝里还嵌着星酒的残渣：“算你识相。”他抓起桌上那瓶劣质星酒，瓶身的铁锈都没擦，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下巴淌下来，钻进脖子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疤纹路里，看得卡隆一阵牙酸。“不过抓塔夏的事，得听我的。”克拉顿抹了把嘴，酒气喷在卡隆脸上，“我要活的，而且要完好无损，她手里的星脉水晶要是有半点裂纹，或者她少一根头发，我先把你的机械义眼拆下来，丢进蚀星虫饲养箱。”卡隆连忙磕头，额头撞在金属地板上砰砰响，很快就肿起一个包：“明白！绝对明白！”他爬起来时，机械义眼的蓝光都稳了几分，“我早就摸清楚了，塔夏现在被安置在‘长城七号’的VIp客舱，舱外就两个卫兵，通风管道直通舱顶，我带‘暗刃小队’的老部下，穿轻便机甲从管道摸进去，用麻醉弹晕了她就带出来，保证不伤她一根头发，连水晶都给您护得好好的！”
两人正凑在星图前密谋，议事厅沉重的合金门突然被“哐当”一声踹开，四个浑身是血的卫兵拖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矿工闯了进来。那矿工穿着破烂的矿服，矿服上的补丁都磨破了，脖子上挂着的矿灯早没了电，玻璃罩碎成了蛛网。他的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淌着血，背上的鞭伤深可见肉，渗出的血把矿服都浸透了，每走一步都踉跄着，脚腕被铁链磨得皮开肉绽。“首领，灰石星的矿工又闹着要工钱，这是带头的老鬼！”一个卫兵抬腿就往矿工膝盖上踹，力道大得让矿工“噗通”一声跪下，膝盖撞在地板上的声音听得人牙酸。矿工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倔强，刚要开口骂，就被卫兵用枪托砸在嘴上，牙齿都崩掉了两颗，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淌。
克拉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指挥台，目光还停在星图的矿脉标记上，只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墙角那个半人高的金属箱子，箱子上布满透气孔，里面隐约传来虫子蠕动的沙沙声，正是“蚀星虫饲养箱”。“丢进去。”他的声音轻得像在说“丢垃圾”，“让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看看，跟我要工钱的下场。敢断我矿场的供给，他们的命都是我给的，还敢谈条件？”卡隆在一旁看得眼皮狂跳，胃里一阵翻涌，他当年刚投靠克拉顿时，就亲眼见过蚀星虫啃食活人的场景，那些虫子能在三分钟内啃光一个人的血肉，只留下白骨。可他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凑到克拉顿身边点头哈腰：“首领这招太高明了！这些矿工就是欠收拾，铁星联盟给他们口饭吃，给他们地方住，他们还敢聚众闹事？哪像咱们，跟着首领干，将来攻下巴尔星域，吃香的喝辣的，比他们强一百倍！”
他说着，硬生生把目光钉在饲养箱上，看着卫兵打开箱子上的活门，里面的蚀星虫足有拇指大小，黑亮的壳上泛着油光，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闻到活人的气息就疯狂蠕动起来。卫兵像拖死狗似的把矿工往箱子里拽，矿工的指甲在地板上抓出深深的划痕，绝望的嘶吼声震得议事厅的灯泡都在颤。可刚被塞进半个身子，蚀星虫就蜂拥而上，瞬间爬满他的身体，“滋滋”的虫噬声立刻盖过了嘶吼，那是虫子啃咬血肉的声音，混合着骨骼被嚼碎的脆响，一股浓郁的焦糊味夹杂着血腥味弥漫开来，熏得卡隆差点吐出来。克拉顿却像没听见、没闻到似的，手指在星图上划过“玄鸟号”的停泊点，沉声部署：“‘铁颚’第一中队带十艘重巡洋舰，守在瑶光星云的跃迁出口，用引力弹布下陷阱，别让地球人跑了；第二中队攻商族的晶脉关防线，把玄甲的符文阵列引出来，耗光他的能量；我带旗舰‘铁骨号’和五艘护卫舰，直捣‘他们母舰’的停泊点，只要抓了塔夏，抢了星晶，地球人和商族就是没牙的老虎！”
没人注意到，卡隆的手悄悄攥紧了，指节捏得发白，连机械义眼的线路都因紧张而滋滋作响，他猛地想起五年前灰石星的矿场暴动，克拉顿就是这样坐在议事厅主位，下令让他亲手处决带头反抗的矿工。那天的矿场飘着铁锈色的雨，他举着爆能枪，看着老矿工把年幼的孙子护在身后，爆能枪的光映着孩子惊恐的眼睛。枪响后，温热的血溅在他的斗篷上，老矿工最后喊的“要活命”三个字，和此刻议事厅里矿工的惨叫重叠在一起，刺得他耳膜发疼。但他不敢表露半分，反而把腰弯得更低，挤出比星盗的假面具还谄媚的笑：“首领的战术真是天衣无缝！地球人的‘镇远’舰还在修护盾，商族的符文阵列没三天充不满能量，咱们来得这么快，他们连主炮都来不及预热！到时候腹背受敌，保管输得屁滚尿流，哭着喊着求您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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