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母村的春天是被灵田的第一抹新绿唤醒的。积雪刚消，田埂上的伴灵草就顶着残冰冒出嫩芽，聚灵潭的冰面裂开细缝，汩汩的灵泉混着融化的雪水，顺着支流漫进墒情正好的土地里。
林安踩着泥泞走进试验田时，几个孩子已经背着小竹篓在田埂上忙碌了。梳双丫髻的小丫头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拌了聚灵珠粉末的种子撒进犁沟，指尖沾着的泥点蹭在脸颊上，像只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小田鼠。
“小穗，慢点撒，种子间距要匀些。”林安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种子袋，示范着如何用拇指和食指丈量距离，“太密了会抢灵气，太疏了又浪费土地，灵脉的脾气，就像吃饭不能太饱也不能太饿。”
小穗似懂非懂地点头，学着他的样子撒种，小脸上满是认真：“先生，这些种子真的能像去年那样，七天就发芽吗？”
“只要你用心待它们，就会的。”林安笑着帮她扶正歪掉的竹篓，“你看这土地，刚化的雪水渗进去，带着冬天攒下的灵气，种子喝饱了，自然长得快。”
不远处，阿依娜正引着玄水珠的蓝光，给新栽的灵茶苗浇水。水珠落在茶苗根部，立刻渗进土里，叶片上的绒毛在晨光中闪着光，仿佛瞬间舒展了不少。净灵宗的几个孩子围着她，手里捧着墨渊新培育的清神花幼苗，好奇地看着蓝光如何顺着根系游走。
“阿先生，玄水珠为什么只听你的话呀？”一个扎着总角的男孩问道，他是墨渊的小徒弟，跟着来珠母村上学，背着的药篓里还装着刚采的早春草药。
阿依娜笑着将玄水珠递到他面前，珠体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不是它听我的，是我们心意相通。你对灵草好，灵草就长得旺；对珠子好，珠子自然也愿意帮你。”她握住男孩的手，引导着他将一丝微弱的灵气注入珠体，“你看，它也回应你了呢。”
玄水珠果然微微发亮，滴下一滴带着清神花香的灵露，落在男孩手背上，凉丝丝的很舒服。男孩惊喜地睁大眼睛，连忙低头给灵茶苗浇水，动作比刚才轻柔了十倍。
铁山和石磊带着几个村民在搭建新的育苗棚。棚顶的竹架上覆盖着透光的灵蚕丝，既能挡住早春的寒风，又能让灵脉的微光透进来。铁山抡着锤子固定木桩，每砸一下，都引来地脉的轻微共鸣，夯土变得格外结实；石磊则在棚角布下简易的聚灵阵，用碎玉片拼出的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引得周围的灵气都往棚里汇聚。
“林安，你看这棚子怎么样？”铁山直起身，抹了把额头的汗，“总宗的木工行说，这灵蚕丝棚能让育苗期缩短一半，等育好了苗，就分给各村的农户，让大家都能用上好种子。”
林安走到棚里，感受着里面浓郁而温和的灵气，点头道：“好得很。等过几日，让孩子们来这里学育苗，学会了就当‘小农技员’，去各村指导大家。”
孩子们听到这话，都欢呼起来，连撒种的动作都加快了，仿佛已经想象到自己背着药篓、拿着农具去指导别人的样子。
午后的阳光渐渐暖起来，聚灵潭边的柳树枝条抽出新绿，几只羽毛鲜亮的灵鸟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啄食着凝结在芽尖的灵露。林安和阿依娜坐在潭边的青石上，看着远处试验田里忙碌的身影，手里捧着新沏的灵茶，茶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格外清润。
“墨渊先生派人送来了清神花的种子。”阿依娜从竹篮里拿出个小布包，里面的种子带着淡淡的紫色，“说让我们种在学堂后面的药圃里，等开花了，就教孩子们用花露做凝神香。”
林安接过布包，指尖的聚灵珠母灵气轻轻拂过，种子立刻发出细微的震颤，像是在回应。“等药圃种满了，就再开辟一片，种上玄水宗的灵稻、净灵宗的草药、青云宗的灵木，让珠母村变成离尘界的‘百草园’。”
阿依娜笑着点头，玄水珠在她掌心转了个圈，潭水应声泛起涟漪，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远处的学堂传来孩子们朗读的声音，混着灵鸟的鸣叫和农具碰撞的轻响，像一首最鲜活的春之乐章。
属于他们的故事，在这春回大地的生机里，继续向前铺展。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只有春耕夏耘的踏实，像灵田新萌的幼苗，在阳光雨露的滋养下，向着天空奋力生长，每一片新叶，都写满了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守护。而那些播撒在孩子们心里的种子，也终将生根发芽，长成守护离尘界的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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