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基地的静室里，林曦棠的进步肉眼可见。
她不再需要墨菲频繁出声纠正呼吸，能更快地进入那种状态。
虽然持续时间依旧不长，结束后还是会头晕，但感知的范围和清晰度都有了细微的提升。
她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静室墙壁吸收能量时那独特的空无特性。
“停。”墨菲的声音响起。
林曦棠缓缓收回意念，睁开眼，接过墨菲递来的营养剂喝下，熟悉的清凉感缓解着精神的疲惫。
“控制力有提升，但还不够。”墨菲的评价永远简洁而客观，“灵感不是蛮力，是水流，是呼吸。你要学会让它成为你本能的一部分，而不是需要刻意调动的工具。”
“是，老师。”林曦棠点头。她知道这很难，但墨菲的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
墨菲看着她，忽然道：“最近周围有什么异常吗？任何你觉得不对劲的小事。”
林曦棠仔细想了想：“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感觉有时候放学，好像总是有陌生的车在小区附近停过，但也不确定是不是同一辆。”她把那次模糊的瞥见当成自己的错觉说了出来。
墨菲眼神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道：“保持警惕。你的标记虽然被暂时压制，但就像水下的暗流。潜行者那种东西，记仇，而且通常不是单独行动。”
林曦棠心里一紧：“它们还会来？”
“不确定时间，不确定方式。但大概率会。”
墨菲看向她，“所以，你学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不是为了在课堂拿个优等。”
这话说得冰冷而直接，让林曦棠彻底从这段时间相对平稳的学习状态中惊醒。界外之敌的威胁，从未远离。
“我知道了。”她握了握口袋里的玉魄。
回家的车上，林曦棠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墨菲的话像一块石头压在心里。
她拿出手机，点开和江小满、沈星河的三人小群。
群里，江小满正在兴奋地发着她那个音乐盒浇水器的半成品照片，好几个零件歪歪扭扭地粘在一起，下面配着一串“救命啊！”“又要散架了！”的哭喊表情包。
沈星河则一如既往地发了几条长长的文字，分析可能的结构问题和改进方案，严谨得像篇小论文。
林曦棠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和图片，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她打字回复江小满：「明天放学实验室帮你看看@满脑子创意」
又回复沈星河：「谢啦，明天我动手试试你的方案@星河」
很快，江小满回了一堆“抱住大佬！”“曦棠最好啦！”的表情包。沈星河只回了一个简单的「」。
这种平凡的交流让她安心了些。
然而，这种安心在第二天放学时被打破了。
她和沈星河刚走出校门，准备去实验室帮江小满捣鼓她的音乐盒，就听到旁边巷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江小满拔高的、带着明显不满的声音。
“你干嘛呀！都撞掉我的东西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快步走过去。
只见巷口，江小满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拾散落一地的齿轮、小水管和音乐盒零件。
她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身材高瘦。
那人也蹲着，似乎是在帮忙捡，但动作慢条斯理，手指拈起一个小齿轮，却没有立刻还给江小满，反而像是仔细地在观察什么。
“对不起，小同学，没看路。”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倒是挺诚恳，“这是……音乐盒？很有意思的组合。”
他的手指摩挲着那个齿轮，目光却似乎透过帽檐的阴影，快速扫过江小满气愤的脸，又状似无意地瞥向刚走过来的林曦棠和沈星河。
林曦棠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一种极细微的、难以言喻的不舒服感掠过心头，有点像墨菲让她感知负面能量时的那种滞涩感，但极其微弱，一闪即逝。
“小满，没事吧？”林曦棠快步上前，挡在了江小满和那个男人之间，也隔开了他的视线。
沈星河也默默上前一步，帮着捡地上的零件。
“没事啦没事啦，就是吓了一跳。”江小满看到他们，松了口气，也没那么生气了，从那个男人手里拿回齿轮，“算了算了，下次小心点嘛。”
那个男人站起身，帽檐下的嘴角似乎勾了勾：“真是抱歉。你们同学感情真好。”他的目光最后在林曦棠脸上停留了半秒，然后点点头，转身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巷子深处，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怪人……”江小满小声嘟囔，检查着她的宝贝零件，“还好没摔坏多少。”
林曦棠却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刚才那瞬间的不适感，是错觉吗？
“走吧，去实验室。”沈星河推了推眼镜，提醒道。他似乎也多看了那巷口一眼，但没说什么。
“嗯！”江小满立刻把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又活力满满起来。
林曦棠也收回目光，压下心里的那丝异样。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在街对面一辆缓缓驶过的黑色轿车里，一个穿着创生科技制服的人正看着平板屏幕上定格的画面——画面正是刚才巷口，林曦棠挡在江小满身前的那一刻。旁边快速滚动着数据流。
「接触试探完成。目标A（林曦棠）反应敏锐，具备一定警惕性。目标c（江小满）社会关系链接确认，性格开朗，易接触，可作为潜在切入点。建议：增加对目标c的间接信息收集，评估其作为‘催化剂’或‘压力源’的可行性。」
车子无声无息地汇入车流，仿佛从未出现过。
风雨欲来，最初的雨点，已经悄然落在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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