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县大营的喧嚣逐渐沉淀,胜利的喜悦却无法完全驱散邓安心头越来越重的阴霾。
在接连招揽了张合、高览、田丰、荀谌、麴义等一批河北俊杰后,邓安强撑着精神完成了初步的封赏和安置,但左腿的伤势,却以一种不容乐观的速度在恶化。
起初是剧痛,他尚能凭借意志力和系统提供的些许现代药物勉强压制。
但连日来的军务操劳、接见降将、乃至坚持乘坐抬舆露面,都极大地消耗了他的元气,更影响了伤口的恢复。
渐渐地,疼痛之外,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感觉开始出现——麻木感,以及偶尔不受控制的轻微抽搐。
尤其是近两日,他明显感觉到左大腿以下,知觉正在逐渐变得迟钝,仿佛那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妈的……不会是伤到神经了吧?”
邓安躺在榻上,额角渗出冷汗,心中第一次涌起了难以抑制的恐慌。
在这个没有显微外科、没有抗生素、感染就可能致命的时代,神经损伤几乎等同于永久性残疾的代名词。
他想起了老郎中的预言,想起了历史上那些因伤致残、最终黯然退场的英雄人物,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不能再待在前线了。
这里条件简陋,医官水平有限,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绝对安静的休养环境,以及更专业的医疗看护。
而这一切,只有他的大本营襄阳能够提供。
“公瑾,文和,元皓,友若!”
邓安立刻召来了核心幕僚,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
“我军大胜,河北胆寒,短期内袁绍已无力南顾。然我此伤……恐非旬日可愈。前线之事,交由诸位全权处置,按既定方略,稳固颍川,警惕曹操。我需即刻返回襄阳养伤。”
周瑜等人见邓安气色不佳,眉宇间隐现痛苦与焦虑,皆知伤势恐怕比外界所知更为严重,纷纷肃然领命。
“此外,对各部将领及新附同仁,做如下安排。” 邓安强打精神,清晰下达指令:
“众将,各率本部,返回原驻防郡县,严防死守,不得有误。”
“至于新降诸将——” 邓安顿了顿,
“高览将军,你伤势未愈,且先去长沙郡,至秦琼将军麾下任副将,与高顺将军共事,熟悉我军战法,安心休养。”
“张合将军,新野乃北疆重镇,直面曹操、刘备之压力。你即刻前往新野,辅佐张义潮将军驻防,望你二人精诚合作,守我门户!”
“麴义将军,你与先登营暂留襄阳,一则休整补充兵员装备,二则我另有重用。”
众将得令,皆知这是邓安在伤重之际,依旧不忘稳固大局,安排得井井有条,心中更是敬佩,齐声应诺。
安排已定,邓安不再耽搁,当即由最精锐的亲卫营护送,乘坐特制的、减震效果更好的马车及部分核心护卫的簇拥下,火速离开叶县,向南直奔襄阳。
一路颠簸,对邓安的伤势无疑是雪上加霜。
麻木感越来越重,他甚至需要时不时用力掐一下左腿,才能确认它的存在。
这种逐渐失去对身体一部分控制的感觉,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恐惧。
当车队终于抵达襄阳,驶入巍峨的大将军府时,得到消息的众女早已焦急地等候在府门前。
马车停稳,亲卫小心地将邓安搀扶下来,当他那条明显无法着力、需要人架着的左腿暴露在众人眼前时,门口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抽泣声。
“元逸!” 万年公主刘诗第一个冲上前,她虽强自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和瞬间泛红的眼眶出卖了她的心疼与焦急,她一把扶住邓安的另一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快!抬软榻来!速唤医官!”
蔡夫人与樊玉凤紧随其后,眼中满是忧色,蔡夫人温婉地替他擦拭额头的冷汗,樊玉凤则抿着唇,默默帮忙稳住他的身形,眼神复杂,有关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身命运飘零的慨叹。
杜夫人脸色煞白,看着那被厚厚包扎却依旧隐约渗出血迹的伤腿,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只是用手紧紧捂着嘴。
貂蝉快步上前,美眸中水光盈盈,满是亲切的在意与心疼,柔声道:“夫君,您受苦了……”
诸葛若雪看着邓安苍白而隐忍的面容,想起他昔日“蒋帅”的潇洒与战场上的英姿,此刻却……不由得心如刀绞,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袁年作为正妻之一,此刻也尽显贤淑,立刻指挥侍女准备热水、干净衣物和清淡饮食,安排得井井有条,眼中是纯粹的担忧与照料之心。
董白更是急得团团转,眼圈通红,拉着邓安的衣袖,迭声问道:“疼不疼?疼不疼啊?”
邓安好想说一句废话.....却也痛的说不出话。
冯妤性格呆呆,此刻却显出一种无助的茫然,看着众人忙碌,自己想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咬着嘴唇,眼里蓄满了泪水,让人心生怜惜。
曹滢端庄依旧,但眉宇间的忧色难以掩饰,她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声音温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夫君安归便好,万望保重贵体。” 她展现出曹家女子的沉稳与关切。
张玉兰眸光深邃,她通晓些医理道术,只看邓安的气色和腿部的状态,心中便是一沉,预感到此伤极为麻烦,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和莫名的心疼交织在一起。
袁沅和甄宓站在稍后处,袁沅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处,想起战场残酷,不由得脸色发白,心生怜惜;
甄宓则是静静地望着邓安,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担忧,仿佛能感受到他所承受的痛苦。
被一众妻妾簇拥着,感受着她们毫不作伪的焦急、心疼、担忧与关爱,邓安心中五味杂陈。
有温暖,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有些沙哑:“无妨,一点小伤,休养些时日便好,莫要担心。”
但他自己知道,这绝非“小伤”。
左腿那越来越明显的麻木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必须在伤势彻底失控前,找到解决的办法。
系统的任务奖励,或许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卧榻上,医官立刻上前诊治。
而邓安的目光,则透过窗棂,投向了北方。
袁绍虽败,刘备虎视,天下未定,而他,绝不能倒在这里。
喜欢那天,洛阳来了个年轻人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那天,洛阳来了个年轻人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