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风刮得撞在墙上，寒气裹着雪粒子涌进来，吹得桌上的油灯晃了晃。花梦瑶赶紧把楚天的手往自己怀里塞，掌心的温度透过他冰凉的皮肤渗进去，像前世雪国夜里，她把他的手放进自己狐裘领口时的样子。
“玄黄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睫毛上的雪，“他就是想吓我们。”
楚天望着窗外的风雪，睫毛上凝着一点冰碴。他刚醒过来时那种混沌的感觉还没完全散，识海里还留着玄黄的声音——像条毒蛇，吐着信子往他脑子里钻。但他握着花梦瑶的手，能感觉到她脉搏里的跳动，比任何灵力都让他安心：“我知道。他是怕我们坏了他的计划。”
月天姬蹲在炉边添柴，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她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他没说错——你们的魂火，确实在变旺。”她抬头看向楚天，轮回镜在她腰间晃了晃，“我刚才探了雪国的地脉，幽冥教的余孽在北边的冰原聚集，目标是你怀里的轮回镜。”
花梦瑶的手顿了顿。她想起昏迷前，玄黄说过“以花梦瑶魂魄为引”，原来他早就在布局。她把楚天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指尖有点抖：“那我们……”
“先解决了他们。”楚天打断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他的脸色还是苍白，但眼神里有了点光——像前世在摘星台，他用心头血渡她时，那种要把一切都扛下来的光，“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路。”
月天姬皱了皱眉：“你刚醒，灵力还没恢复——”
“我没事。”楚天拿起放在床头的焚天剑。剑身上的破界铭文亮了亮，雪无情的魂光顺着血脉涌出来，裹住他的手腕，“有它在，那些杂碎伤不了我。”
雪国的冰原上，风卷着雪粒子砸在脸上，像有人用碎瓷片刮肉。楚天握着焚天剑站在最前面，花梦瑶跟在他身边，轮回镜悬在腰间，蓝光裹着她的白衣，像团不会灭的火。月天姬在他们身后，月华镜浮在半空，照出远处涌过来的黑影——是幽冥教余孽，还有被操控的雪国修士，他们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手里的法器泛着黑气。
“楚天！你居然没死！”为首的修士尖叫着冲过来，手里的骨剑刺向楚天的胸口。楚天挥剑，焚天剑的剑芒劈碎骨剑，雪无情的魂光顺着剑刃涌进那修士体内，他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化作一团黑雾。
“小心左边！”花梦瑶喊了一声，轮回镜飞出去，蓝光撞在一个被操控的雪国士兵身上。那士兵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的黑气散了些，他望着花梦瑶，嘴动了动，像是在喊“公主”——那是雪无情生前对她的称呼。
楚天的瞳孔缩了缩。他认出那是雪无情的亲卫，前世雪无情陨落前，曾派他去南域送过信。他挥剑挡住刺过来的刀，灵力灌进剑刃，把那士兵体内的黑气逼出来：“退回去！”
那士兵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对着花梦瑶磕了个头，然后化作一团光，消散在风里。花梦瑶的眼泪掉下来，她望着楚天，声音里带着点颤：“夫君……我好像想起了……前世我们一起，在雪国猎雪狐的日子……”
楚天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前世，花梦瑶穿着白色的狐裘，举着猎到的雪狐，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楚天，我们把它养在王府里好不好？”那时候他没有告诉她，他其实不喜欢雪狐，他喜欢的是她举着猎物时，发间珠花晃动的样子。
“我也想起了。”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那时候你说，等雪化了，要去南域种桃树。”
花梦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可是我们没等到……”
“现在可以等。”楚天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等解决了玄黄，我们去南域，种满院的桃树，每天都摘最甜的给你吃。”
远处传来月天姬的喊声：“楚天！他们要逃！”
楚天抬头，看见被操控的修士正在往冰原深处跑。他冷笑一声，焚天剑挥出一道剑芒，把那些黑雾劈散：“不用追——他们的魂魄，已经被玄黄污染了。”
回到木屋时，雪已经小了些。花梦瑶坐在炉边，用灵力烤着楚天的衣服。楚天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侧脸，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累了吧？”
“不累。”花梦瑶笑着摇头，把烤好的衣服递给他，“只要你没事，我就不累。”
月天姬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修复好的月华镜：“幽冥教的余孽清理干净了。但玄黄的气息，更近了。”她望着楚天，“你准备好去幽冥深渊了吗？”
楚天穿上烤好的衣服，焚天剑放在身边。他望着窗外的雪，轻声说：“准备好了。”
花梦瑶走过来，把轮回镜塞进他手里。镜身的蓝光裹着她的温度，像她的手，一直暖到他心里：“我陪你。”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前世你护我，今生我陪你战到最后。”
楚天望着她，嘴角扯出个虚弱的笑：“好。等赢了，我们去南域种桃树，我给你摘最甜的。”
窗外，风卷着雪粒子砸在木窗上。玄黄站在山巅，望着雪国都城的方向，指尖掐着法诀，嘴角的笑里带着股子残忍：“来得好……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血，能不能浇灭源界的业火。”
他看见楚天的魂火，在轮回镜里烧得更旺了——像团不会灭的火，要把他的源界，烧出个窟窿。
风更大了，雪更密了。楚天握着轮回镜，牵着花梦瑶的手，走出木屋。月天姬跟在后面，月华镜的光，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
远处的冰原上，有桃花的香气飘过来——是花梦瑶的魂魄，在预演前世的约定。
楚天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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