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亮,罗盘上的裂痕在青铜表面泛出一丝极淡的灰线,像是被风吹散的尘迹。李文指尖轻压盘心,那道痕迹没有扩散,也没有消失,只是安静地伏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什么。
他收回手,目光扫过封神台基座。昨夜地下温床传来的三次震动已经确认是信藤灵接收到回应的信号,使者莫言的归途虽未中断,但速度减缓了近半。这说明前方有阻滞,不是自然因素,而是人为盯防。
可此刻,九层玉阶的最后一块星纹石已被植物精灵嵌入地面,整座高台微微震颤,如同沉睡的巨兽缓缓睁眼。台顶的青铜星盘开始自转,一圈圈气运之力顺着地脉涌来,在空中凝成若有若无的符文链条。
“成了。”赤奴的声音从东侧传来。他大步走来,铁靴踏在白玉石阶上发出清脆回响,“昨晚我带人巡了三遍外围山谷,没发现埋伏痕迹。现在羌骑已按你吩咐布好阵型,只要敌人敢靠近,立刻就能合围。”
李文点头,抬脚踏上第一级台阶。足底刚触到石面,整座封神台骤然一震,九道光柱破土而出,直冲云霄。星盘嗡鸣,铭文逐层点亮,最终定格在最顶端的八字古篆——运启诸天,命御万界。
围观的将士齐声低喝,不少人握紧了兵器,眼中燃起火光。几名年长族老互相看了看,李守诚站在人群前,抚须的手微微发抖。十六年前那个劝他不要荒废田亩的少年,如今真的把一座通天之梯立在了西域北境。
云姬立于西侧观测点,指尖搭在一块透明晶石上,眉头忽然一蹙。
“东南方向三十里,空间波动频率变了。”她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众人耳中,“不是风沙引起的扰动,也不是地脉自然起伏……有人在撕开通道。”
李文立刻调转罗盘,星图中央那道灰线猛地跳动了一下,与东南方位的波动形成共振。
“和莫言归途的节奏一样。”他说,“他们不是冲着使者去的,是在等这一刻——等我们所有人聚集在这里,心神松懈的时候动手。”
赤奴脸色一沉:“封神台刚成,正是士气最高之时,谁这时候进攻,就是想一击致命。”
“所以他们一定会来。”李文抬头看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际,不知何时浮起一抹黑云,不散也不动,悬在东南方低空,像一块腐坏的皮革。
李守诚上前一步:“要不要先撤一部分人?至少让族中子弟退到温床下层。”
“不能退。”李文摇头,“今天这台子必须亮起来。它不只是个建筑,是所有人心里的一根柱子。若此时后退,等于告诉全军我们怕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面向众人,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今日封神台落成,不是为了庆功,而是为了宣告一件事——从今往后,西域不再是边陲孤地,而是诸天万界的门户!我们种下的每一粒种子,修的每一条渠,建的每一座城,都在为这片土地争一个说话的资格!”
台下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整齐的呼喊。将士们举起武器,植物精灵腾空而起,在空中织出层层绿网,洒下细碎金粉,宛如星雨坠落。
云姬依旧盯着晶石,忽然道:“来了。”
一道细微的空间褶皱在东南三十里处显现,持续时间不足一息,却释放出强烈的压迫感。
李文立即下令:“启动万象根共鸣系统,所有高阶植物精灵环绕基座结阵,灵藤屏障全开。赤奴,驼峰骑兵封锁南北谷口,蝎尾军团潜入地下伏击位,不得主动出击,等我信号。”
赤奴抱拳领命,翻身上马,带着亲卫疾驰而去。
李守诚看着远去的身影,低声问:“真要在这时候打?万一影响封神台激活?”
“他们就是要逼我们在最关键时刻分心。”李文握紧罗盘,“可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封神台必须点亮,而且要在敌袭之下点亮。”
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站上高台中央。星盘旋转加快,气运之力如潮水般涌入体内。他抬起手,将罗盘高举过头。
刹那间,整座封神台轰然共鸣。地底深处传来阵阵低鸣,像是万千根系同时苏醒。绿色光芒自台基蔓延而上,沿着铭文流转,最终汇聚于星盘中心。
一道金色光束冲天而起,刺破云层。
天地为之一静。
就在光柱升腾的瞬间,东南方那片黑云剧烈翻滚,一道裂缝悄然张开,三道黑影疾射而出,直扑封神台顶端!
云姬手指一划,晶石炸裂,一道空间折痕凭空出现,挡在其中一人面前。那人动作一顿,被早已等候的植物精灵缠住双臂,瞬间拖入地底。
另两人速度极快,手中寒刃直指星盘枢纽。李文未动,只是轻轻一旋罗盘,万象根反向汲取气运之力,两人的身形顿时迟滞。
台周灵藤暴起,如活蛇般绞杀而至。一人被缠住脖颈,当场窒息;另一人咬破舌尖,猛然自毁半身经络,借反冲之力倒飞而出,手中短刃脱手掷向星盘核心!
李文抬手,罗盘横挡。
“铛!”
一声脆响,短刃撞上盘面,火星四溅,随即坠落。
那刺客落地时只剩一口气,嘴角溢血,却咧嘴笑了:“七日不到,你们就敢点灯……天机阁不会让你们活着走出这座台。”
李文低头看他:“你们选错了时机。”
话音未落,远处山脊上传来急促蹄声。一队驼峰骑兵正押着数名黑衣俘虏疾驰而来,为首者正是赤奴。他远远扬手,扔下一枚残破玉符。
“南谷口抓的,穿着平民衣服,怀里藏着跃迁引信。”
李文捡起玉符,上面刻着半句指令:“……断运斩,毁星枢。”
他将玉符递给云姬:“查一下残留频率,看能不能逆向追踪他们的主阵位置。”
云姬接过,指尖轻抚符面,闭目感应。片刻后睁开眼:“能试,但需要时间。”
李文望着远方,黑云已开始消散,阳光重新洒落大地。封神台的光柱仍未熄灭,稳稳悬于天际。
他知道,这一波只是试探。
真正的攻击还没开始。
但他更清楚,只要这座台立着,他们就有底气站着。
风卷起他的袍角,木剑轻晃。他站在最高处,手握罗盘,目光落在东南方那片刚刚裂开又愈合的天幕。
一只乌鸦掠过光柱顶端,翅膀扫过金粉,掉落一根漆黑羽毛,缓缓飘向台基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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