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的一瞬间,陈潇心口抽疼难忍。
双手抓着驾驶座后靠,扭头往后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脑子里瞬间蹦出两个字——「美人」
如果非要加一点形容词的话,那就是——「大美人」
没办法,才疏学浅就是这样,当然,还有更粗俗的,比如:卧槽!好特么正点!
电车起速快,一溜烟就滑下山道,将佣人扔在身后。
到了山脚后,“不良司机”开始搭话。
“敢问,小姐…”
“你喊谁小姐?”空灵的音色透着寒意。
余凡透过后视镜看见一双大眼睛直白的凝视,脊背莫名一凉。
“哦,不是,姑娘…”
“姑娘?”
余凡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笑嘻嘻地说,“女士,这位聪明、可爱、美丽…的女士,请问,你这是,离家出走吗?”
诚然,没人不喜欢听奉承的话,假是假了点,但还算顺耳。
只是,离家出走…
这样的形容不贴切。
她是被赶出来的,陈非白从不给人主动离开的权利。
“不是,那里不是我的家。”嘴角向下沉,望向窗外的眼眸虽然冷淡,却仍然泄露了一丝落寞。
玻璃上冲刷的水痕,蜿蜒曲折,像人生的每一个分岔路口,怎样选择,都会有不同的过程体验。
陈潇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决定是对是错,但她清楚,靠曲意逢迎,忍气吞声,是得不到爱情的。
冷美人一路沉默,余凡好几次没话找话也都碰了壁,最后只能选择当个哑巴。
美人下车的时候,想加个微信,但是被身后一直跟随的车子给威胁到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身份不简单。
毕竟那个上车地点太不普通。
悦澜山的山顶上,住的都是人上人。
余凡虽然很中意,但也只能叹了口气,选择放弃。
作为一个导演,找不到合适的女二号,出来跑滴滴碰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车停在路边,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对方问,“人选好了?”
“等于没有。”这声音,别提多沮丧。
“哦?”对方饶有兴致,“还有余导请不到的演员?”
余凡是那种野路子导演,喜欢剑走偏锋,影后沈佩佩当年的成名作,就是由他执导。
可能是这些年,眼光越来越挑,每次有一个好的本子,单单是选角这件事,就能难到让他头疼。
“人家那是真凤凰,不是俗物可比。”
余凡想了想还是不太死心,“薄总,你知道,悦澜山上,有没有一位姓陈的小姐?”
平台只留下一个姓,号码是虚拟的。
如果填写的是真实信息,那他应该没打听错。
“姓陈?”对方思索了一下后,肯定了对方的话,“那确实等于没有。”
悦澜山上,只有一位陈小姐,当得起他说的形容。
“你认识?”
“也不算。”
“不是,谁啊,你说出来,不说我今天睡不着了。”
薄瑾墨叹了口气,“不该你打听的,别问。”
华鑫和星曜实力不相上下,都是顶尖的娱乐公司。
那位陈小姐虽然名声在外,但甚少抛头露面,余凡不认识也不奇怪。
薄瑾墨也就见过一回,还是因为艺人的事情有过冲突,两位大佬私下谈判的时候,透过降下的车窗见过一回。
她坐在副驾睡着了,陈非白的西装披在她身上,这种待遇,只有那个传说中的小宠物能有。
不过有一说一,余凡不愧是名导,眼光确实毒辣。
他想要选的那个角色,是一代宠妃。
要容色倾城,媚而不俗,还得骄纵任性,不失可爱。
那位可不就是实打实的现实版吗?
薄瑾墨问他怎么会见到这位,对方说了一下大概情况后,男人笑了。
离家出走…
真是没想到,陈非白也会有今天。
实在有意思。
……
陈潇这么多年习惯了当一个金丝雀,一朝离开金碧辉煌的鸟笼子,都忘记了该怎样飞翔。
网上找的房子不是那么靠谱,和理想中的差距,可以用网恋奔现来形容。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第一次大扫除差点把自己给整吐了。
厨房和卫生间并列第一,都是重灾区。
反正一言难尽。
三个小时后,白衣变涂鸦,一张精致的小脸成了小花猫,累瘫在还算柔软的沙发上,连电话响了都不想动手去接听。
因为没有惊喜。
她知道,不会是陈非白打来的。
这一次…
他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还愿意要自己的可能性,估计百分之二十都没有了。
陈非白喜欢听话的。
陈潇已经不符合这个标准。
忙碌是麻醉剂,短暂地止疼,痛觉总会在安静陌生的环境中慢慢恢复。
休息一会儿后,擦掉眼泪,接通盛琪的电话。
只是“喂”了一声,哽咽就堵住了喉咙。
还是很难过的。
后怕也掺杂其中。
聊了几句,眼泪就收不住,最后盛琪只能一边安慰,一边开车过来找她。
外卖和人一同到,盛琪拎着十几杯奶茶用脚敲门,陈潇看见她的那一刻,立即就抱上去。
小狐狸从未如此脆弱,让盛琪这种雄鹰般强壮的女人,都忍不住鼻子一酸。
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宝宝,我来了,咱不要那个臭男人了,行不?”
“是他不要我的…琪琪。”嘴巴瘪了瘪,小可怜的模样,谁能忍住不心疼。
盛琪小姐保护欲爆棚,“不要就不要,姐姐养你。”
有朋友真好,这样的时候,陈潇没法一个人度过孤独的夜晚。
房子不咋地,空调还算不错,临街的房子,楼下汽车时不时呼啸而过,和安静完全不搭边。
不过景色很好,马路对面一排小叶榕,再往后,是海市有名的喷泉广场,夜晚那里的灯光秀很漂亮,一直会持续到晚上十点才落幕。
洗了澡,两个人披头散发围着一张不大的矮几喝奶茶,盛琪夸赞的话就没停过。
“姐妹,你这次是真刚啊,都断水断粮了,还没妥协。”
“我真的是越来越崇拜你了。”
“不就是男人吗,不要紧,咱好好努力搞事业,以后让他高攀不起。”
陈潇笑了,没相信这样的设想,但还是用奶茶跟她干杯,说,“承你吉言。”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陈非白的后悔。
凡俗的爱情,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有那个微凉的怀抱,才是陈潇这辈子,最大的野心。
盛琪其他的都不担心,也支持闺蜜重新开始,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离开了陈非白,梁诗媛那个女人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找麻烦。
这样说,已经很轻。
想要她的命,才是真的。
“没关系啊,她有本事,就拿去。”被抛弃的小宠物,好似有了几分自暴自弃的随意。
盛琪摸摸她的头,“亲爱的,别这样。”
“我开玩笑的,放心,他不至于这么绝情。”
陈潇了解陈非白,他的东西,哪怕不要了,别人也不能碰。
没点底气,她怎么敢冲梁诗媛挥巴掌?
哥哥…
唉……
小狐狸叹气。
离开家的第一个晚上,怎么会那么想你。
明明以前也常常见不到的。
奶茶好像变成了苦味,陈非白,我今天伪装得很坚强,但其实…真的超级痛。
窗外漆黑一片,没有星辰,天空下着雨,像思恋的眼泪,连续不停。
对不起,别生我的气。
我只是…被你养得太好,太贪心了而已。
原谅我的不听话。
夜深了,房东一米五的床,两个纤瘦的女孩子睡,不会嫌挤。
被子和床品,是陈潇要求了中介给买的新的,倒是不会膈应。
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实际上,身体的疲惫可以打败一切,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后半夜雨停了,楼下黑色的迈巴赫车身依然湿淋淋的。
看样子已经待了许久。
“老板,潇小姐睡下了。”车窗开了一条缝,阿萝站在小叶榕旁汇报。
一身黑衣,隔着远距离的话,瞧上去很像一个影子。
“看着她,若是有什么闪失……”
“阿萝用性命担保。”
女人的声音毫无温度,却忠诚非常。
车子离去,匀速安静,仿佛从未来过。
……
关于陈潇离开悦澜山别墅这件事,像春天的柳絮,捂不住,就四处飘散。
最先知道的,一定是梁诗媛。
本来已经睡下了,简瑶一通电话过来,让她瞬间清醒。
“当真吗?”
“一手消息。”
梁诗媛兴奋地坐起来,“爱你爱你,表姐,你对我真好。”
另一头的女人,眼里没有半点感情,只有讥讽和嘲笑。
宠溺太过的孩子,就是这般天真。
“媛媛,你也不要太掉以轻心了,我怀疑,这是那个女人在欲擒故纵。”
适时的提点,让梁诗媛一下子就抓紧了手机,“你是说…她故意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那就趁这个机会,毁了她!”
恶毒爬上眼眸,梁诗媛对于这一天,期待已久。
这样好的效果,让网线那头的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嘴上还是要劝一句的,“别冲动,此事要从长计议,等待合适的时机,你也知道陈总的性子…”
说到陈非白,梁诗媛还是会怕的。
但她觉得,只要这一次陈潇再闹得严重点,即便是陈非白能容忍,陈老爷子也不会袖手旁观。
“如果可以,我建议你……借刀杀人。”简瑶暂时还不打算让这个棋子阵亡。
毕竟,梁诗媛不一定就能一击必中,而且,陈总向来睚眦必报,如此必会和梁家结下不可调节的仇。
简瑶是真心爱慕那个男人,自会为他考量。
最好这两个人能你来我往,两败俱伤才是最佳。
要不然一旦没了陈潇,有梁家老太太和陈老爷子的交情,估计势必会让梁诗媛如愿。
这步棋不是很好走,该怎样除掉梁诗媛,还不用陈非白动手,很关键,她得好好想想。
另一边,得到消息的还有梁述。
大半夜笑出声,喝了半瓶酒又开始发疯,砸东西,吓得他身边的床伴瑟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
“滚!”
男人不耐烦地指着拥着被子看着他的女人。
“梁少…”
“砰——!”
酒瓶砸在地上,玻璃四溅,他指着吓坏了的女人,开始倒计时,“3…,2…”
“马上!我马上滚。”
女人被他疯魔的样子震慑到,来不及穿衣服,就裹着被子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梁述往后一倒,大剌剌地躺在酒店床上,看着天花板,眼角滚落一颗泪珠。
陈非白…
你也有被抛弃的一天吗?
真是活该呢。
但愿你不爱,要不然…那个小宠物,就是你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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