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沉默了一瞬,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像是没料到这平日里寡言少语的矮个子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低声叹了口气,伸手把钱塞进矮个子手中:“瘦子,你听我说。你跟了我快有十年了吧,这十年来你自从跟着我没有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整天在打打杀杀中度过。”
“我不是要撵你走,而是想请你去一趟苏北省丰泽市,我在平顺路3668小院院中苹果树下埋了点东西,你把它送给在苏北省我的前妻,请她照顾好我的老娘。”
矮个子攥着那叠钱,指节发白,声音发颤:“先生,您……您这是托孤啊!您把我支走,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抬头,眼眶通红,“丰泽市我去,东西我一定您送到,可您得先告诉我,这不是出事了。”
方博避开矮个子的目光:“ 从接到这次的任务开始,我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的,以前从没有过。”
他转头看向正躺在土炕上昏迷不醒的文清:“之前我托人打听她的身份,一直毫无进展,直到今天傍晚,才给了我确实的资料。”
方博的声音低得几乎微不可闻:“她是京市军区周家的外甥女,她大舅就是京市军区的周军长。”
他顿了顿,双手微微颤抖:“刚才我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内战还没有全面爆发,我听我大伯说起过,周家的小女儿嫁给了有着千年传承的文家公子。”
矮个子一愣,瞪大了双眼:“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文家吧?”
方博点头,镜片后的目光沉得像一口古井:“就是你想的那个文家。”
矮个子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冷汗:“那……那她爷爷不就是……”
下面的话还未出口,方博就把话接了过去:“华国二长老文书淮的孙女。”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苦笑道:“所以说,瘦子,这次的任务不管成不成功,我都活不了。 ”
矮个子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先生,你看这样行不,咱们趁着夜色把她送回去,找一处无人的地方,躲上一段时间。”
方博眼里第一次露出疲惫:“没用的,他们知道我老家地址,一旦我背叛组织,他们会杀掉我娘和儿子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矮个子:“等会我走后,你去把东西挖出来,前几年我在苏北省另一座城市购买了一座小四合院,你把我老娘、前妻和孩子安全的带到四合院中,把东西交给他们,就算完事了。此后你想独自离开,还是陪着她们一起生活都行。”
矮个子情绪终于绷不住,眼泪“啪嗒”一声砸在地上。他猛地跪下,冲着方博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嘶哑的说道:“先生,我瘦子发誓,今后老太太就是我的亲娘,我会为她养老送终,您的孩子,就是我瘦子的亲骨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她们少一根头发!若违此誓,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方博低头看着这个跟了自己有十年的汉子,喉结滚了滚,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伸手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重得像要把这一生的托付都拍进他骨血里。
“走吧,瘦子,做好最后一件事情,帮我把文清背上去。”
矮个子重重一点头,把那一捆钱塞进兜里贴身藏好,又冲着方博磕了最后一个响头,才起身,把眼泪抹掉,在方博的帮助下,背起文清,来到西厢房。
方博刚把文清放回西厢房土炕上,萧秘书领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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