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丁营的操练场上,呐喊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将士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刃,在秦玉罗的带领下刻苦训练,队列整齐划一,动作刚劲有力,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王临时常会亲自去军营巡视,有时会指点将士们的招式,他曾习得兵家绝学,一招一式间都蕴含着精妙的道理,让将士们受益匪浅;有时则会与秦玉罗并肩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操练的队伍,低声讨论战术。
“阿临,你看那队新兵,进步倒是挺快。”秦玉罗指着不远处正在练习刺杀的新兵,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王临点头,目光落在新兵队伍中,真龙气劲悄然外放,能清晰地感知到将士们体内的气血流转:“他们底子不错,再加以锤炼,日后定能成为精锐。玉罗,你的训练方法很有效。”
被他夸赞,秦玉罗脸颊微红,低声道:“都是阿临指导有方。”她侧头看向王临,阳光洒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俊朗的轮廓,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让她心头一暖,连忙移开目光,看向远方的田野。
镇内的学堂里,书声琅琅,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人之初,性本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一声声,一句句,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王临推行的“三制”——学制、农制、兵制,在克服了初期的阻力后,已然逐渐步入正轨。学制让适龄孩童都能入学读书,农制调动了农夫们的积极性,兵制则强化了镇内的防御力量,三者相辅相成,让王家镇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
王临闲暇时,会去学堂听孩子们读书,有时还会亲自为他们讲解诗文。他自幼饱读诗书,文学造诣深厚,讲解起经典来,引经据典,妙语连珠,不仅让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连教书先生都暗自钦佩。柳轻眉偶尔也会一同前往,她坐在学堂的角落,看着王临耐心教导孩子们的模样,眼中满是爱慕——这样的夫君,既有杀伐果断的一面,又有温柔儒雅的一面,怎能不让人心动?
一次课后,柳轻眉递给王临一杯温茶:“阿临,讲了这么久,口干舌燥,快喝点茶润润喉。”
王临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茶水入口,清香甘甜,沁人心脾。他看着柳轻眉温柔的眉眼,笑道:“还是轻眉想得周到。方才讲解《论语》,你觉得哪个孩子领悟得最好?”
“自然是那个叫小石头的孩子,”柳轻眉眼中带着笑意,“他虽年纪小,却聪慧过人,你问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竟能结合镇里的事说出自己的见解,实属难得。”
王临点头赞许:“这孩子确实是块璞玉,好好培养,日后定有大作为。”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潮汹涌。王家镇暗地里的调查从未停止,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撒开。
几日后,李道玄派往长安和黎阳的信使相继归来,带回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主公,秦王殿下回信了!”李道玄将一封密封的书信递到王临手中,“殿下说,天策府的情报网络对清风岭也所知有限,只知其首领‘逍遥先生’来历不明,从不轻易露面,但其麾下有不少高手,且财力雄厚,周边大小势力都对其颇为忌惮,无人敢轻易招惹。”
王临拆开书信,秦王李世民的笔迹苍劲有力,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清风岭的警惕,还提及清风岭曾暗中扶持过几股势力,却又在其壮大后将其吞并,手段狠辣。
“徐世积将军那边呢?”王临问道。
“徐将军回信提醒,清风岭最擅长的并非正面作战,而是经济渗透和舆论造势。”李道玄继续说道,“他说清风岭控制了漳水上游的几条商路,垄断了部分物资的交易,还经常通过放贷的方式盘剥周边村落,不少势力都因欠了他们的高利贷而被迫屈服。此外,他们还擅长散布谣言,挑起争端,坐收渔翁之利。”
王临将两封书信放在案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真龙气劲在体内流转,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晰:“经济渗透、散布谣言...看来清风岭是想不费一兵一卒,便让王家镇不攻自破。”
杜如晦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他们若控制了商路,我镇的物资运输便会受阻;若散布谣言引发恐慌,民心浮动,我镇便会不战自乱。此乃釜底抽薪之计,比黑风寨的强攻更难应对。”
与此同时,镇内的排查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柳轻眉果然从闲聊中找到了线索。这日午后,她带着几个侍女在镇东的集市采购,恰好遇到了经常外出采集草药的张老婆婆。张老婆婆年近七旬,腿脚却还算利索,平日里与柳轻眉颇为相熟。
“柳夫人,你也来买东西啊?”张老婆婆笑着打招呼,手里提着一个装满草药的竹篮。
“张婆婆,今日收获不错呀。”柳轻眉笑着回应,目光落在她的竹篮上,“这些草药是要拿去药铺售卖吗?”
“是啊是啊,”张老婆婆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柳轻眉道,“柳夫人,老婆子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对外人讲。”
柳轻眉心中一动,连忙道:“婆婆您说,我定然守口如瓶。”
“最近这几日,我去漳水岸边采药时,总能看到一些陌生的货郎。”张老婆婆皱着眉头,“他们卖的东西倒是新奇,什么琉璃珠、花手帕,价格还比镇上的铺子便宜不少,引了不少妇人去买。可我瞧着不对劲,他们总爱打听镇里的事,一会儿问主公住在何处,一会儿问镇丁营有多少将士,连几位将军的喜好都要追问,透着一股古怪。”
柳轻眉心中一凛,连忙追问:“婆婆,那些货郎长什么样?口音是本地的吗?”
“不是本地口音,说话带着点清风岭那边的腔调。”张老婆婆回忆道,“一个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眼神总爱四处瞟,一看就不是正经货郎。”
柳轻眉谢过张老婆婆,立刻带着侍女赶回镇府,将此事告知王临。
“主公,张婆婆所说的货郎,定然是清风岭派来的探子!”柳轻眉语气急切,眼中满是担忧。
王临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抚道:“轻眉,你做得很好,多亏了你及时告知。此事我已知晓,你不必担心。”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让柳轻眉心中安定了不少。
没过多久,赵锋也带来了消息:“主公,我们发现两个原李家庄的降卒行为反常。这两人平日里还算安分,可最近几日,总是在夜里悄悄碰头,躲在角落里低声嘀咕,还时常往镇外张望,形迹十分可疑。”
“哦?”王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们可有什么异动?是否与外人接触过?”
“暂时没有发现与外人接触,但他们的行踪很诡异,我们已经加派人手暗中监视了。”赵锋回道。
王临沉吟片刻,道:“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这两人或许只是小角色,背后定然还有更大的鱼。我们不妨放长线,看看他们究竟想耍什么花样。”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尽显政治手腕的狠辣——对于潜在的威胁,他从不急于一时,而是耐心等待最佳时机,一旦出手,便要一击致命。
然而,清风岭的动作,比王临预想的更快。
这一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家镇内便流传起一个令人不安的谣言。
起初,只是几个妇人在井边打水时闲聊,说有人在漳水里捕鱼,捞起了一块刻着诡异符文的石碑,上面写着今夏漳水将有大洪灾,整个王家镇都会被淹没。
这话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相信。“去年大旱,漳水都快见底了,怎么可能突然发大洪灾?”刘发是镇上的老住户,听了这话只觉得荒谬,嗤之以鼻。
可谣言如同野草,一旦生根发芽,便会疯狂蔓延。短短一日之内,类似的说法传遍了整个王家镇,细节也变得越来越逼真。有人说那石碑有一人多高,符文是红色的,看着就让人胆寒;有人说捞起石碑的渔夫当晚就得了怪病,卧床不起;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亲眼看到了石碑,只是被官府的人收走了,不让外传。
恰逢近日接连阴雨,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漳水的水位也确实涨了一些。这让原本不信的人,也开始心里打鼓。夏日本就多雨,若是真的遭遇大洪灾,家园被毁,颗粒无收,那可如何是好?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镇西的几户人家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到山上去躲避;集市上的粮食价格陡然上涨,不少人争相抢购;甚至有妇孺在街头哭泣,担心自己性命不保。原本热闹祥和的王家镇,一时间人心惶惶,往日的欢声笑语被焦虑和恐惧取代。
“主公,谣言已经传遍全镇,再不想办法遏制,恐怕会引发骚乱!”杜如晦神色凝重地走进议事厅,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秋收在即,若是镇民都弃田逃亡,今年的收成便会大打折扣,王家镇的根基也会动摇!”
王临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眉头紧锁。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镇内弥漫的恐慌情绪,真龙气劲运转之下,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哭泣声。清风岭这一手,果然阴险毒辣——不费一兵一卒,便想瓦解王家镇的民心,端的是釜底抽薪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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