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书房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但沈清澜的心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波澜四起。送走周慕深和苏晏后，她独自坐在电脑前，反复查看系统日志，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就在她准备再次联系赵明时，一个加密通讯请求突然弹出。发件人署名“Eagle”——这是她在斯克里普斯时期，与网络安全团队约定的紧急联络代号。
“qinglan，立即启用安全信道。”对方发来简短的信息。
沈清澜迅速切换到加密通讯软件。几秒后，艾伦·米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依然能听出其中的凝重。
“沈，长话短说。我们在监控全球医疗数据异常流动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模式。”艾伦是她在斯克里普斯合作过的顶尖网络安全专家，如今在某个不便透露的机构任职。
“什么模式？”沈清澜轻声问，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有三批标记为‘老年健康研究’的数据包，通过不同的中转服务器，最终都流向同一个目的地。”艾伦停顿了一下，“你猜是哪里？”
沈清澜的心沉了下去：“中国？”
“更精确地说，是北京的某个Ip段。”艾伦的键盘敲击声透过耳机传来，“有趣的是，这些数据包都采用了非常专业的伪装技术，如果不是我们一直在追踪某个特定组织的活动，根本不会注意到。”
“什么组织？”
“一个商业情报收集团队，专门为某些大型企业服务。”艾伦的声音压低，“他们以‘竞争情报分析’为名，实则从事商业间谍活动。最近，他们接了一个新案子，目标直指中国的老年健康市场。”
沈清澜闭上眼睛。商战如同精密的外科手术，她早该料到会有人觊觎“银龄计划”的核心数据。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专业。
“更值得玩味的是，”艾伦继续说，“这个团队的操作手法，与三年前窃取‘清源’研发数据的那个团队极其相似。记得吗？当时你们差点因此破产。”
沈清澜猛地睁开眼。那段往事如同昨日般清晰——核心技术被窃，投资方撤资，周慕深焦头烂额地四处灭火。最后虽然勉强保住公司，但元气大伤。
“你的意思是......”
“我不能下结论。”艾伦谨慎地说，“但建议你查一查，最近有没有人突然对‘银龄计划’表现出异常的兴趣，特别是那些曾经与‘清源’有过交集的人。”
通话结束后，沈清澜独自在书房里踱步。夕阳西斜，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艾伦的警告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她想起周慕深在庆功宴上不甘的眼神，想起他一次次想要介入项目的尝试，也想起他今天早上的急切表情。
但如果真是他，为什么要用如此拙劣的手段？留下Ip地址的痕迹，还特意打电话提醒？这不像他素来谨慎的风格。
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中：有人要栽赃给周慕深。
这个人既要窃取数据，又要将嫌疑引向与她有过节的人。一石二鸟，既得利益，又能借刀杀人。
她快步走回电脑前，调出系统访问日志。那个来自周慕深公司的Ip地址，登录时间恰好是在数据异常流出的高峰期。太明显了，明显得像是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就在她沉思时，手机响起。是苏晏。
“清澜，我刚收到消息，陆氏集团今天下午紧急召开董事会，据说要调整在大健康领域的投资策略。”
沈清澜的心猛地一跳。陆寒霆？他会是幕后黑手吗？还是另一个被利用的棋子？
夜色渐浓，书房里的灯光显得格外孤寂。沈清澜站在窗前，望着庭院里在风中摇曳的竹影。
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
每个人都可能是猎手，
每个人也都可能是猎物。
而真相，就像夜色中飘忽的萤火，
看似近在眼前，
却总在触手可及时，
悄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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