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前,春风吹的有点猛,把玲玲(李凌波)的裙摆吹得乱舞。肥波父母的热情期待有点降温。
“哦…这样啊……”老太太拖长了声音,抓着“王玲玲”手腕的力道终于松了几分。她对“亲家”显然不够满意,家境普通,父母似乎也不怎么能帮衬(甚至可能成为负担)。但儿子难得“找到”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姑娘,又这么大了……她压下不满,重新堆起笑容,拍着“王玲玲”的手背,语气带着施恩般的“宽宏大量”:“玲玲啊,你看你一个人在南安多不容易!以后嫁过来,我们就是一家人!彩礼你放心,我们黄家不会亏待你娘家! 你好好跟着大卫过日子,早点给我们生个孙子孙女,比什么都强!大卫要是敢欺负你,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主!” 话里话外,已经将“王玲玲”视为囊中之物,甚至规划好了“生育任务”。
“谢谢阿姨。”“王玲玲”脸上维持着感激的笑意,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愤怒和悲哀。对方那毫不掩饰的轻视、算计和对她生育功能的强调,都让“她”感到被轻视。她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
“好了好了,外面冷,玲玲也累了一天了,让她赶紧上去休息吧!”老爷子打着圆场,但眼神依旧在“王玲玲”腰胯部位扫了一眼,像是在评估生育能力。“有空多和大卫回家吃饭!你阿姨炖汤最拿手,给你补补身子!” 这补身体的暗示,更是赤裸裸。
老两口又说了几句“常来家里”、“养好身体”之类充满暗示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主要是老太太)放开手,坐回车里离开了。
看着车子尾灯消失在街角,“王玲玲”脸上强撑的笑容瞬间垮塌。她靠在冰冷的楼道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衫。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盘问和催婚逼宫,其带来的精神压力,绝不亚于面对那个未知的幽灵!她不仅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完美复述伪造的身份信息,应对细致入微的家世盘问,还要在对方赤裸裸的催婚生子压力下,做出既不激怒对方、又绝不给出承诺的极限周旋!
肥波父母的登场,将“王玲玲”这个虚假身份推向了更加现实的、充满算计和生育压力的漩涡中心。家世的“简单”(在对方看来是“贫寒”)降低了他们的期待值,却也带来了新的隐患——轻视可能导致更肆无忌惮的催逼和控制,而“生育工具”的定位更让她感到窒息!徐铁山的阴影在前,幽灵的威胁在后,如今再加上肥波家庭步步紧逼的婚事与赤裸裸的生育压力,李凌波感到自己如同被架在多重烈火之上炙烤。镜子里“王玲玲”那张精致的脸,此刻写满了山雨欲来的沉重和一种身陷囹圄、难以挣脱的悲凉绝望。
……
短暂的平静,像一层脆弱的冰面,覆盖在文化宫交谊舞培训班的上空。李凌波作为“王玲玲”,神经始终紧绷如弦。他一边要与“男友”黄大卫虚与委蛇,一边要用猎人的目光,扫描着舞厅里每一个可疑的角落。
中场休息铃响,肥波被协会干事叫走。玲玲(李凌波)走到窗边喝口茶,让心情平静一下。
忽然,一声压抑的尖叫从女更衣室方向刺破空气!
“她”心脏骤缩,拔腿冲去。推开虚掩的门,景象让她血液倒流——学员刘倩,那个穿着亮片新裙的女孩,瘫倒在地,脖颈上烙印着深紫色的吻痕,裙摆狼藉,身下是一小滩暗红污血,腥臭扑鼻。
又来了!就在他眼皮底下!
耻辱感混合着愤怒,像岩浆般灼烧着他的理智。他猛地环顾四周,肥波呢?那个刚刚脱离他视线的男人在哪?
就在这时,肥波才挤开人群,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气息平稳,仿佛刚从一段距离外跑来。
玲玲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当场揪住他衣领的冲动。卧底的纪律勒紧了她的喉咙。她不能暴露,不能硬来。
她快步走到肥波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脸上却堆满了惊恐与依赖,声音发颤:“大卫!你刚才去哪了?吓死我了……我一回头找不到你,然后就……就出这种事!”
她演绎着一个受惊女友的反应。但她的眼睛,却像探针一样死死锁住肥波的表情。
肥波愣了一下:“我能去哪?不就是跟老张说了下周末表演的事吗?就在那边走廊口!”
“是老张吗?谈了多久?”玲玲继续追问。
“你在怀疑我吗?”他语气带着被质疑的不悦,但玲玲敏锐地感觉到,他手臂的肌肉有一瞬间的僵硬。
“对不起……我,我太害怕了……”玲玲立刻低下头,示弱地靠向他,声音带着哭腔,“又一个姐妹出事,你又不不在我旁边,我一下子慌了神……”
这番以退为进,既打探了行踪,又满足了肥波被需要的大男子心理。肥波的脸色缓和下来,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带着一丝责备和宠溺:“好了好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在吗?疑神疑鬼的。”
然而,玲玲靠在他怀里,心中却一片冰寒。肥波那瞬间的僵硬和眼神的闪烁,让他内心的怀疑滋长。“他是不是撒谎了……老张,可以让警察找他问问。”
如果是他——凶手不仅再次作案,还可能正在假惺惺地安慰自己这个“女朋友”!
“不管是谁,”玲玲在心底发誓,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一定会亲手撕下你的伪装,让你这个羞辱女性的幽灵,无所遁形!”
现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蚁穴,瞬间炸开了锅。几个胆大的女学员围在更衣室门口,惊恐地朝里张望,又害怕地退开;更多的人聚在远处,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安。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慌乱地掏出手机,却不知该打给谁。
“让开!都让开!” 张彩凤急促的声音传来,她拨开人群,脸色煞白如纸。当她看到更衣室内刘倩昏迷不醒、衣衫不整的惨状时,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连忙扶住了门框。作为舞蹈老师,也是这个培训班的负责人,接二连三的恶性事件几乎要将她击垮。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力、愤怒,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恐惧——对未知凶手的恐惧,也对培训班前途未卜的恐惧。
“报警!快报警啊!”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这才点醒了慌乱失措的众人。立刻有人拿出手机,颤抖着按下了报警号码。
肥波(黄大卫)紧紧搂着假装虚弱的玲玲,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和张彩凤绝望的脸,眉头紧锁。他压低声音对玲玲说:“看看,闹成什么样子!这幽灵再不抓住,咱们这舞班怕是真要散了!” 他的语气带着抱怨,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玲玲靠在他怀里,默不作声,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反应。肥波的焦躁,张彩凤的崩溃,学员们的惊恐……所有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像是拼图的一块,被她默默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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