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发完年货,丁锋一行人回到望牛山。
不久后便是除夕,山庄里张灯结彩,杀猪宰羊,一派热闹红火的景象。
这是左海璐以新身份在望牛山过的第一个年,她心中百感交集,却更多是卸下重担后的轻松。
绣绣作为大奶奶,将内外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年夜饭摆了三桌,主桌是丁锋与女眷,柳义菲虽不愿掺和内宅之事,也被丁锋强请了来,单独设了一小案。
柳姑娘依旧清冷,但在这浓郁的节日中,眉宇间也柔和了几分。
苏苏挨着姐姐绣绣坐下,脸上是全然放松的喜悦。
另一桌是郝殷桃、马晓彤、崔管家、张妈及有头脸的仆役,费大肚全家也在这一桌。
再一桌都是年轻人,小虎、小憨子加丁存孝为首的十三太保。
席间觥筹交错,笑语喧阗。
银子依旧快人快语,不时与露露斗嘴,引得众人发笑,左海璐初来乍到,尚有些拘谨,但在绣绣的照应和郝殷桃敬酒时的插科打诨下,也渐渐放开。
柳义菲少言,只是静静感受这带烟火气的温暖。
丁锋看着眼前济济一堂、各有风姿的女子,以及日渐壮大的山庄班底,心中豪气顿生。
乱世之中,他已经有了立足根基。
年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过了元宵年味渐散,庄户人家开始为春耕做准备。
正月十八,沂水上游码头大集开市。
这乃是开春后第一个大集,四里八乡的农户、商贩云集,尤其牲口市更是人头攒动牛哞马嘶,热闹非凡。
郭龟腰一早就挤在牲口市里,一双小眼滴溜溜乱转,看似在帮宁家踅摸好牲口,实则在等宁家管家筐子。
果然,日上三竿时,筐子带着两个宁家伙计揣着钱袋子匆匆赶到。
筐子小跑过来:“郭罗锅,看得咋样了?有好牲口没?看好了咱赶紧下手,运牲口的货船这三天就一趟,走水路才来得及回天牛庙。”
郭龟腰立刻堆上笑脸,凑上前去:“筐子,好牲口是有几头,您看那几头鲁西黄牛,骨架大蹄子粗,绝对是干活的好手,就是价钱嘛有点硬,要价十块一头,拉个手估计八块能谈,再看那边的几头更壮的,卖主是北边口外来的老客,不太好说话,可那个便宜些,就是草原牛性子野,不适合犁地。”
筐子顺着郭龟腰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几头黄牛毛色光亮,精神头十足,心中便是一喜。
宁老爷催得紧,开春耕地是头等大事,牲口必须尽快到位。
“走,过去看看,价钱好商量,那几头黄牛不够,老客的咱也收,牲口不听话,训就得嘞呗。”
郭龟腰却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道:“筐爷,急什么?那北边的贩子轴得很,您这么直接上去他肯定抬价,俺跟他打过几次交道,还算有点面子,不如这样,眼看也晌午了,咱哥俩先去旁边酒馆喝两盅,暖暖身子,顺便俺去叫他们领头的,也一起坐坐套套近乎,等酒足饭饱,俺保准帮您把价钱压下来,至少每头省下这个数。”
郭龟腰说着,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筐子一听能省下不少钱,又见郭龟腰说得信誓旦旦,不免心动。
他想着自己奔波一上午,也确实又冷又乏,喝点酒解解乏也好,便点头应允:“成,那就劳烦郭老弟,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茶水钱。”
“好说好说,咱们谁跟谁!”
郭龟腰眉开眼笑,拉着筐子就钻进了一家临河的小酒馆。
郭龟腰显然是此间常客,熟门熟路地点了几个硬菜,更要了一坛当地有名的烈酒,接着转身出去,领了几个老客进来。
他口才好,寒暄了几句,分宾主落座。
老客虽然都不爱说话,但看着也算实诚,也冲筐子拱了拱手,这算相识了。
郭龟腰这张嘴是真行,口灿莲花不断劝酒,吹了一通把那几位老客听的天花乱坠,从牲口市的门道,到他自己如何有面子,滔滔不绝。
筐子起初还惦记着正事,推辞几句,但架不住郭龟腰热情,加上那酒确实醇烈,几碗下肚,话也多了起来,脑子也有些昏沉。
郭龟腰见状十分得意,劝得更勤了。
他自个儿却喝得很有分寸,大多时候都是浅尝辄止,或者趁筐子和老客不注意将酒倒掉。
不知不觉,日头偏西。
筐子已是醉眼朦胧,趴在桌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牛……买牛……”
老客也喝的有点多,啪啪拍着胸脯:“卖,那几头壮牛便宜给,额,六块,六块领走。”
不知在喧嚣中过了多久,郭龟腰推了推筐子。
“筐爷,筐爷?醒醒,时候不早了,买卖谈妥,咱去领牛吧,再晚老客答应给咱得好牲口都让别人挑走啦。”
筐子迷迷糊糊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天色,猛地一惊,酒醒了一半:“啥?啥时辰了?哎呀!误了事了!”
他慌慌张张就要起身,却脚步虚浮,差点摔倒。
郭龟腰连忙扶住,故作焦急道:“坏了,筐爷,俺刚也喝多了,瞌睡了一会,你别急,我去问问。”
他假门假事的冲出去,之后迅速回转,慌张的喊:“哎呦筐爷,坏事了,刚俺去打听,那北边贩子等不及,已经把牛卖给旁人了,还说咱们不守信用,光吃酒不办事,这可咋整?”
筐子一听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彻底醒了酒。
“卖……卖啦?那其他的呢?”
郭龟腰捶胸顿足:“其他的好牲口也差不多都有主了,都怪俺,不该为了谈价拉您喝这么多酒,这下可怎么跟宁老爷交代啊!”
筐子急得团团转,带着哭腔:“完了完了,老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郭龟腰看他这副模样,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筐爷您先别急,俺刚才急中生智,打听到下游三十里的张家集码头明天也有个小集,听说那边也有牲口要出手,就是来路不太正,价钱可能还便宜些,只是这水路船怕是赶不上了,只能走陆路连夜赶过去,兴许还能赶上。”
走陆路?筐子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以及自己这醉醺醺的状态,心里直打怵。
但一想到宁学祥那张阴沉的脸,他把心一横:“走,走陆路也成,郭老弟你再辛苦一趟,陪哥哥走一遭,这份情,哥哥记下了。”
“成!俺陪您!”
郭龟腰一拍胸脯,答应得无比爽快。
此时丁锋已经带着买好的牲口在张家集北边三里外的荒山扎营,就等筐子落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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