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像一层金纱轻轻笼罩在[伊齐盾格江]大峡谷。
峡谷深处的雾还没散透,[伊齐盾格江]大峡谷中的一个小村庄——[布拉可吉]村就浸在了软乎乎的晨光里。青石板路沾着夜露,踩上去发着细弱的 “咯吱” 响,像谁藏在草叶下的絮语 —— 这里是[贝叶族]与[泰氏族]世代依偎的家,连风掠过屋檐的声音,都裹着两族交融的温软。
晨雾刚漫过菜园的竹篱笆,[贝叶族]的阿妈们就挎着藤篮进了地。指尖掐断黄瓜蒂的脆响里,混着她们慢悠悠的神号:“尚地起护(附注4),我族兴旺,繁荣昌盛,永续安康……” 调子拖得长,像从老榕树根里钻出来的古意,飘着番茄的甜香、青椒的清冽,缠在沾了露的菜叶上,连祈求都染着烟火气。
溪边的大榕树得三个人才抱得拢,气根垂在水面上,被风拂着打圈。[泰氏族]的少女蒂尼就坐在树影里,织机的 “咔嗒” 声和溪水的 “叮咚” 撞在一起。她指尖捻着彩线,红的像溪边的山丹丹,蓝的像峡谷顶的天,黄的像晒在屋檐下的玉米 —— 线一牵,就成了流淌的彩虹,落在布面上,连路过的蜻蜓都停在织机边,似要看清那彩虹里藏了多少村庄的晨光。
孩子们早撒开了欢。扎着[贝叶族]银饰的小阿妹,追着戴[泰氏族]刺绣帽的小男孩跑,石板路上的笑声滚得老远。有时跑急了,撞在拎着奶罐的阿爸腿上,两人慌忙道歉,却又被对方嘴里蹦出的话逗笑 —— 一个说的是贝叶语的 “小心些”,一个答的是[泰氏族]方言的 “晓得了”,词不一样,眼里的笑却是同个温度,混着烟囱里冒的浅白炊烟,飘得满村都是暖融融的。
村口的老核桃树更老了,树皮上的纹路能卡进手指。树下的 “双生石” 被摩挲得发亮,左边刻着[贝叶族]的叶脉纹,右边是[泰氏族]的织锦纹,两道纹在石顶缠成个圆。常有老人坐在石边的木凳上,晒着太阳,喝着越枸骨茶,看孩子们追跑,听阿妈的神号,偶尔搭句话,[贝叶族]语里掺着[泰氏族]的词,[泰氏族]的话里裹着[贝叶族]的调,像[双生石]上的纹路,早分不清哪段是你,哪段是我。
雾渐渐散了,阳光漏过核桃树的缝隙,在[双生石]上洒下碎金。整个村庄静悄悄的 —— 静的是没有喧嚣,不静的是菜园的神号、织机的轻响、孩子的笑声,还有两族的日子,像溪边的水,慢悠悠地淌,每一滴都裹着安宁,每一段都藏着幸福。
而仅仅隔着一道平缓的山梁,便是稍显热闹的雄山镇。
这小镇如同布延伸出的臂膀,虽小却五脏俱全:
[雄山中学]的朗朗书声、操场上传来的哨音、吉祥医院门前闪烁的简洁灯箱,还有那些设施虽简朴却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小酒店与客栈,门口常飘出越枸骨茶和云雾姜茶的混合香气,零零星星地散落在主路两旁。美丽热情、聪明机灵的客栈老板娘会用贝叶语或泰氏族语招呼远道而来的旅人。
[布拉可吉]村的晨光依旧宁静,村庄里的瓜果蔬菜青翠欲滴。[贝叶族]阿妈们的神号悠远深长,[泰氏族]少女脚下的织机“哒哒”作响。
小铁蛋和小石头赶着牛群,沿着熟悉的小径走向江边饮水时,他们的目光偶尔会越过山梁,投向雄山镇方向——那里,一种不同的生机正在萌动。
随着[伊齐盾格江]大峡谷的壮美奇观声名远播,尤其是在这最好的季节,全球各地的旅人如同迁徙的鸟群,纷纷涌入这片秘境。
他们带着惊叹与好奇,涌向峡谷的最佳观景点:[布拉可吉]村。
雄山镇,这个曾经只为周边村落提供日常所需的小小枢纽,如今成了旅人们短暂歇脚的前站。
清晨,背着沉重行囊、穿着各色冲锋衣的异国面孔开始在小镇出现。
简陋的小酒店门口,操着不同语言的游客正整装待发;
街边的小摊前,有人尝试着用生硬的贝叶语或汉语比划着购买热腾腾的越枸骨茶和烟熏黑鱼肉。
这外来的热浪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布拉可吉]村宁静的边缘。一批又一批的游客,沿着蜿蜒的小径寻访到这个更深处、更“原生”的村落。
他们举着相机,好奇地张望着那些古朴的石砌院墙,捕捉着[贝叶族]阿妈汲水的背影、[泰氏族]女子织锦时专注的侧颜。
村中的孩童有时会害羞地躲在门后偷看这些蓝眼睛黄头发的陌生人,而老人们则报以温和宽容的微笑,如同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村口那棵老核桃树下,甚至悄然多了一个个小小的摊位,心灵手巧的[泰氏族]姑娘摆出了几件用彩色丝线编织的精美小挂饰,和具有当地标签的特色小吃、皮具,露出淳朴的笑容,害羞而又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游客,在导游的撮合下,一笔笔交易在贝叶语、英语、汉语的转换中有条不紊的完成了。
日光慷慨地洒满峡谷,照亮了[雄山]镇略显喧嚣的街道和[布拉可吉]村依旧沉稳的炊烟。虽然世界的目光聚焦于这天工开物的神秘色彩。而山梁两侧的生活,却以坚韧的方式彼此交融、互相适应:
[布拉可吉]村的人们依然固守着他们世代相传的友好与劳作节奏;
雄山镇则在旅人的脚步声中,悄然扮演着连接秘境与世界的朴素门户。
大峡谷的晨光,静静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古老的脉动与新鲜的呼吸,在这片壮丽的土地上,和谐共存,生生不息。
此时,泰雄开就已牵着金五吉的手,映着峡谷间初升的霞光,迈着轻快的步伐,踏过昨夜被雨水润透的青石板路,来到「布鲁克拉」大草原。晨露浸润的草坡,正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泰雄开解下衣袍的宽腰带铺在草地上,金五吉顺势坐下,指尖轻抚过身边盛开的鱼文草花。
不远处的羊群像流动的云朵,在墨绿的草甸上缓缓移动,几头奔山牛甩着蓬松的尾巴,铜铃在寂静中摇出悠远的回响。
“看那边,” 泰雄开的手臂环过金五吉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鹿皮围裙传来。
“等秋天把新收的穗桑豆酿成酒,我就用峡谷里最结实的木料,在村口那棵老核桃树下搭个棚子。” 他的目光掠过起伏的草浪,落在远处被云雾半遮的雪峰上,“棚顶要铺两层松木,再盖上咱们自己织的野牛皮,下雨天坐在里面烤火,能听见[伊齐盾格江]的水声。
“我们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金五吉把头轻轻靠在泰雄开肩上,柔声问道。
“想好了,”泰雄开 闻着妻子发间散发出的狮楠木香味道,加重了语气:“泰安琼。”
“这个名字……”金五吉品味着。
“很好!我昨天梦见了一个智者,他给我取的。”不等金五吉再往下说,泰雄开就连忙解释义道:“泰,是我的姓,‘泰安’,代表平安、安稳,寓意人生顺遂、境遇安定;‘琼’,蕴含着‘平安顺遂的生活如一块温润的美玉,既安稳、又可贵。这个名字,就是美好、安稳、珍贵人生。”
“这名字,取得好,太好了。”金五吉望着阳光下泛着银光的溪流,那里正有几只麻鸭拍打着翅膀掠过水面:
“到时候要在棚子四周种满鱼文草花,等春天来了,花瓣会落在咱们的穗桑豆酒碗里。” 她坐直身子,从随身的鹿皮包里拿出块烟熏黑鱼肉,掰下一小块喂到他嘴边,“还要给咱们的奔山牛编彩色的缰绳,让它们成为峡谷里最漂亮的牲畜。”
一阵风吹过,草浪掀起碧色的涟漪,把泰雄开腰间的灵绡吹得哗哗作响。他伸手摘下一朵沾着露水的蒲公英,吹散的绒毛在金五吉眼前缓缓飘落:
“等明年雪化了,我们就带着我们的孩子泰安琼,一起去峡谷深处采最漂亮的玉石,我要给你打一副嵌着红珊瑚的手镯。” 他的指尖划过她手腕上晒出的浅痕,“让村里的老银匠在它上面刻上莲花纹,还有你的名字。”
阳光攀上峡谷的峭壁,把远处的冰川照得如同水晶。
牛羊群慢悠悠地向溪流边移动,领头的老山羊脖子上的铃铛,在寂静的草原上敲出细碎的节拍。
泰雄开捡起块光滑的鹅卵石,在草地上画出房屋的轮廓,金五吉则用野花在旁边缀出篱笆的形状,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在碧绿的草坡上叠成一幅会呼吸的画。
阳光漫过峡谷,他们肩并肩坐在草坡上,看[伊齐盾格江]在谷底铺成一条金色的绸带。
这对新婚夫妇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他们深情的依偎着,共同憧憬着幸福美好的未来。
这一天,是地球历公元2099年7月19日。
就在这一天,承载着遥远星烬纪元最后希望与阴谋的【特迪鹅卵】,跨越数十光年的寂寥,悄然抵达,并锚定于金五吉温暖的子宫之中,静待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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