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司那边吃了颗软钉子，虽然憋屈，但革新司内部反而被激起了更强的斗志。用阿飘的话说：“看不起谁呢！等咱们搞出大杀器，吓死他们！”
欧冶大师彻底扎进了实验室，带着他那临时组建的“技术天团”，对着怨气晶体碎片和轮回通道外围扫描数据，开始了废寝忘食的攻坚。实验室里时不时传出爆炸声、欧冶大师兴奋的怪叫或者愤怒的咆哮，以及各种诡异的光芒闪烁，搞得路过的阴差都绕着走。
顾满很清楚，技术突破需要时间，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对手不会坐着等他们准备好。必须主动出击，多线布局。
“光靠上面拨的那点阴德和资源，还是紧巴巴的。”顾满看着钟小妹提交的月度开支报表，揉了揉眉心，“要想可持续发展，咱们得有点自己的‘产业’。”
“产业？”钟小妹一愣，“主事，咱们是衙门，还能做生意不成？”
“谁说衙门就不能有‘三产’了？”顾满笑道，“咱们有技术，有人才（虽然画风清奇），为啥不能搞点创收？一来补贴司用，二来也能扩大咱们的影响力，三来……有些情报，在市场上反而更容易获得。”
他脑子里迅速盘算起来：
欧冶大师那边，除了攻关“本源窃取探测技术”，那些试验过程中鼓捣出来的“副产品”，比如效果微弱但持久的“安魂香”、能短暂提升魂体凝实度的“固魄丸”、甚至是一些看起来花里胡哨但没啥实际杀伤力的“小法器”（比如能自动打扫卫生的符箓扫帚），是不是可以包装一下，找个渠道卖出去？地府公务员和广大鬼民，也是有消费需求的嘛！
孟婆那边，她的安魂汤虽然味道“独特”，但效果是实打实的。能不能开发几个大众口味（比如忘忧甜味、凝神清香型）的“简装版”，面向市场？就算不当汤药卖，当个功能性饮料推广一下也行啊！
还有阿飘的情报网络，除了完成本职工作，是不是也能接点“私活”？比如帮某些大鬼族找找丢失的宠物（冥兽），或者帮商家调查一下竞争对手的动向（合法范围内）？当然，前提是不能违背地府律法和革新司的原则。
顾满把自己的想法一说，众人反应各异。
钟小妹觉得有点离经叛道，但仔细一想，似乎又很有操作性，尤其是能解决经费问题，她这个管家婆举双手赞成。
阿飘眼睛亮得像两盏鬼火：“私活？这个我在行啊老板！保证价格公道，信息准确！咱们还可以搞个‘包月’服务！”
孟婆倒是很淡定，只是问了句：“简装版……能放糖吗？”（看来她对自家汤的味道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牛结实听不懂那么多，只是挥着斧头：“主事……说干……俺出力！”
沈青舟则提醒道：“主事，经营所得，需入公账，依法纳税，且不能与公务混淆，以免授人以柄。”
“这是自然。”顾满点头，“咱们搞的是‘司办三产’，合法合规。青舟，相关章程就麻烦你来拟定。小妹，你做一下市场调研和成本核算。阿飘，你留意一下酆都有没有合适的铺面或者合作渠道。”
安排下去后，顾满又把目光投向了北境。作为“巡阴御史”，他不能总窝在酆都。
带上沈青舟和两名新招的、看起来比较稳重的阴差，顾满再次踏上了北境的土地。
与之前的荒凉死寂相比，如今的北境明显多了许多生气。倒塌的鬼城正在重建，虽然进度不算快，但工地上魂来魂往，井然有序。由革新司核准标准、官方工坊生产的优质材料被广泛应用，新建的魂居稳固而温暖，不再有阴腐之气残留。
顾满以巡阴御史的身份巡查了几个重点重建区域，听取了当地安置司官员的汇报，并随机走访了一些迁入新居的亡魂。反馈大多积极，亡魂们对重建进度和魂居质量表示满意，对革新司和秦广王殿下感恩戴德。
“顾御史，多亏了您和革新司啊！”一个老鬼拉着顾满的手，老泪纵横（如果鬼魂有泪的话），“要不是您揪出那些蛀虫，咱们还不知道要住多久的漏风屋子呢！”
看到自己的努力确实带来了改变，顾满心中也颇有成就感。
然而，在巡查到一处靠近原怨骨林边缘地带的新建哨站时，沈青舟凭借判官对能量波动的敏感，发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异常。
“主事，此地的寂灭残留气息，似乎……比周边区域要活跃一些。”沈青舟指着哨站外围一片看似平静的荒地，“虽然很微弱，但不像自然消散，倒像是……被什么东西隐隐牵引着。”
顾满神色一凛。恽城王的势力，难道贼心不死，还在打北境的主意？这里靠近怨骨林，寂灭力量浓郁，确实是搞小动作的好地方。
他不动声色，暗中记下了这个位置，吩咐随行阴差加强此区域的巡逻，并让沈青舟布下几个隐蔽的监测法阵。
巡查结束，返回酆都的途中，顾满一直在思考。北境重建步入正轨是好事，但隐患并未完全消除。恽城王明面上被禁足，暗地里的动作恐怕不会停止。轮回司的线索暂时断了，但方向已经明确。革新司自身需要发展，需要更多的资源和话语权。
“老板，咱们那‘三产’，叫啥名字好？”阿飘通过传讯符发来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满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幽冥景象，心中忽然一动。
“就叫……‘幽冥福祉社’吧。”
搞钱，发育，挖线索，一个都不能少。地府这局棋，他顾满不仅要当下棋的人，还要自己给自己造棋子，甚至……试着改一改这棋盘的规则！
回到革新司，顾满发现欧冶大师正顶着一头爆炸式的乱发，兴奋地等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罗盘状、闪烁着微弱蓝光的法器。
“顾小子！成了！初步成了！”欧冶大师激动地嚷嚷，“‘本源波动探测罗盘’！虽然探测范围还小，精度也有待提高，但对那种窃取本源产生的特殊能量泄流，有反应了！”
顾满接过那还带着余温的罗盘，看着指针在特定频率下微微颤动的蓝光，眼中精光一闪。
工具，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找到使用它的最佳时机和地点了。
“幽冥福祉社”要开张，“巡阴御史”要履职，“本源探测”要试验……顾满感觉，自己就像个同时抛着好几个球的杂耍艺人，虽然忙碌，却充满了挑战的快感。
“通知下去，”顾满对迎上来的钟小妹笑道，“明天开会，讨论‘幽冥福祉社’开业事宜，以及……下一次‘巡阴’的重点目标。”
新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之中。但这一次，革新司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风雨飘摇的小衙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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