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赵婉莹正坐在院里择菜，李春英和王翠花也凑了过来。
“我给胖丫做的豆腐乳成了，味儿还不错”。
赵婉莹笑着说，“她配着粥吃，一顿能多喝小半碗粥”。
“我也觉得味道还不错”。
李春英停下手里的活接话道，“跟咸鸭蛋一样下粥下饭”。
刘淑芬也点头：“可不是嘛，咱自己家做的吃着就是舒坦”。
赵婉莹试探着提议道，“我想着这法子也不难，菜谱上写得明明白白。就是费些功夫，咱妯娌几个要是一起做，多做一些出来，除了自家吃，说不定还能拿到外面卖，多赚些银钱”。
“卖”？
王翠花眼睛亮了，“这玩意儿能有人买吗”？
“咋会没人买，那晒的干菜到了冬日都有人抢着买呢”。
赵婉莹说，“咱用料实在，做出来干净又卫生，口味还这么好，肯定有人要的”。
李春英盘算了一下：“做这个不占啥功夫，反正每天早上都是要起来做豆腐的，顺带的事。就是得等发酵、入味，费的时间有些长。但咱农闲时也没啥事，正好”。
“我看行”。
刘淑芬笑着说，“一人出把力的事”。
李桂香牵着胖丫从张玉梅屋里出来，正好听见她们说话，接过话头：“这主意不错。咱家人手多，分工干活。做好了先给老大他们带出去试试，要是都说好，咱再往县城送”。
赵婉莹心里一喜，赶紧说：“那我看看需要哪些东西，都准备起来”。
王翠花也跟着点头：“对，咱也别贪多，先做个十坛出来”。
要是卖不出去的话，家里这么多人，也能吃的掉。
要是好卖的话再抓紧做就是。
“咱得好好算算成本，别到时候忙乎半天不赚钱”。
赵婉莹翻出个小账本，笔尖在纸上划拉着，“先说主料，老豆腐，自家做的，只算豆子成本，一斤豆子出三斤老豆腐。就算两文钱一斤。做一坛豆腐乳得用三斤老豆腐，这就是六文”。
李春英蹲在旁边接口道：“还有盐，盐贵点，一斤十文，一坛少说用三两盐，就是三文。辣椒是咱自己家晒的，也算三文，花椒粉这类香料钱怎么也得再加三文”。
刘淑芬手托腮，“陶坛也要去买一些，咱家那个装豆腐乳的小陶罐一个也要六文。密封用的黄泥咱村后坡就有，这个不用算”。
赵婉莹把数记下来，眉头微蹙：“这么一算，一坛豆腐乳的本钱是，豆腐，盐，白酒，香料，陶罐，至少要二十四文左右”。
“还有人工呢”？
李春英直起身，捶了捶腰，“做豆腐，发酵、拌料，前前后后得忙活，总不能白干，一坛子豆腐乳再加几文钱”。
刘淑芬笑了：“人工就先不算了，咱自己的力气。关键是这卖价，定太高了怕没人买，定太低了不划算”。
“一斤二十文，三斤六十文。整坛买咱就把坛子送他们。
要是有人觉得贵可以只买一斤，自己拿碗去装。只要味道好，肯定有人愿意买的”。
赵婉莹点头：“我们刚开始做，许多人可能都没听说过豆腐乳，这个价格合适”。
日头爬到头顶，妯娌几人围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定下章程。
二月初一。
今天是个极好的艳阳天。
阳光照得院子里都泛着暖光。
张玉梅摸着自己一个月没好好打理的头发，眼里满是期待。
她终于可以梳洗一下了。
在房里捂了一个月，她感觉整个人都臭了。
“热水来喽——”，李春英端着一大盆冒着热气的艾草水进来，水蒸汽里混着艾草特有的清香。
后面刘淑芬也提着大半木桶的热水跟了进来。
一盆水根本不够用的，他们可是烧了两大锅。
“驱寒祛湿的，正好给你好好洗一下”。
张玉梅解开头发，青丝如瀑般垂落。她先用清水把头发打湿，再浸进艾草水里。一个月的油腻和汗味被艾草的清香取代，连带着心里的憋闷也消散了不少。
“可算是舒服多了”。
张玉梅感叹。
洗完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她换了身新衣裳，王翠花拿干布巾帮她绞头发。
“快来看吉儿”。
李老婆子笑得合不拢嘴，把怀里的小家伙往孙子孙女面前凑了凑。
襁褓里的吉儿闭着眼睛，小脸红扑扑的，睫毛又长又密，呼吸均匀，睡得无比香甜。
“弟弟怎么又睡觉”？夜少泰纳闷了，吉儿弟弟怕不是个懒汉，啥时候了，还在睡呢。
“奶奶，你抱低一点，我们都瞧不见”，夜少民仰着小脸。
“弟弟，快起来玩啊”。
“吉儿，起来喝奶咯”。
夜少盛和夜少华逗了吉儿一会，吉儿都在奶奶怀里睡的跟个小猪一样，他们失去了耐心。
张玉梅从屋里出来，从婆婆怀里接过儿子，指尖轻轻碰了碰吉儿的小脸，心里又软又热。
李老婆子拍着巴掌笑：“今儿个吉儿满月了，晚上炖骨头，再烙两锅葱油饼，好好热闹热闹”。
众人应和着，胖丫也跟着拍手，炖一锅骨头汤涮点青菜叶子，往里煮点儿面条。
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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