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学申请批得很快。
毕竟现在的林星辰,档案上的密级是“绝密”,备注栏里写着一行红字:【特级战略资源,全权自主】。
第二天一大早,林星辰就拽着林清婉出门了。
“去哪?”林清婉还没完全倒过时差,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花鸟市场。”
林星辰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t恤,牛仔裤,额头上的印记用刘海遮住了。如果不仔细看,她和街上那些逃课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市场里很吵。鸟叫声、讨价还价声、还有混杂着泥土和动物体味的空气。
林清婉有点不适应地皱了皱眉。这种地方,显然不符合她作为“进化女王”的画风。
“妈,那个!”林星辰指着一个不起眼的笼子。
角落里有一只三花猫。不大,看起来有点脏,正趴在栏杆上,用一种看透猫生的眼神盯着过路的人。
“这只?”林清婉有些意外。旁边笼子里的布偶猫正卖力地打滚,而这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嗯,就它。”林星辰蹲下来,伸出一根手指。
那只猫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没动。过了几秒,才勉为其难地把脑袋凑过来,在那根手指上蹭了一下。
粗糙的舌头舔过指尖,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它好像知道我不赶时间。”林星辰笑了,眼睛弯成月牙,“老板,这只我要了。”
这只被命名为“火锅”的猫,成了林家的新成员。
火锅很奇怪。它不粘人,也不乱叫,大部分时间就趴在阳台的藤椅上晒太阳。
林星辰也变了。
她不再研究那些复杂的星图,也不再做高强度的体能训练。
她开始睡懒觉。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然后穿着拖鞋,抱着火锅在院子里发呆。
她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园艺入门》、《手冲咖啡指南》,甚至还有一本《如何与其猫咪相处》。
有时候,林清婉在书房处理文件,一抬头就能看到女儿在院子里给花浇水。水管里的水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火锅追着水珠跳来跳去,林星辰笑得前仰后合。
那画面太美好了。
美好得让林清婉觉得不真实,甚至有些恐慌。
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个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虽然看不见,但它就在那里。
一天深夜。
林清婉起夜喝水,路过女儿房间时,发现门缝里透出一丝光。
她轻轻推开门。
林星辰没睡。她正坐在窗台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的星空。火锅趴在她脚边,已经睡着了。
月光洒在女孩脸上,照亮了她眉心的那个金色印记。在黑暗中,那个印记发着微弱的光,像是在呼吸。
“星星?”林清婉轻声叫道。
林星辰回过头。她的眼神很清醒,清醒得不像是刚醒,倒像是一直没睡。
“妈。”
“怎么不睡?”林清婉走过去,把手里多倒的一杯温水递给她。
“睡不着。”林星辰接过水,指腹摩挲着杯壁,“我在想……如果它明天就来,我还有什么遗憾。”
林清婉的心猛地缩了一下。
“别瞎想。”
“不是瞎想。”林星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妈,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这种日子很浪费时间。浇花、喂猫、发呆……这些有什么意义?但这几天我突然明白了。”
她喝了一口水,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
“正是因为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今天这杯水才特别好喝。火锅掉的那根毛才特别可爱。”
林星辰抬起头,看着母亲,眼神里有一种超乎年龄的通透。
“妈,我不是在等死。我是在活。”
林清婉站在那里,看着女儿。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焦虑和恐慌有些可笑。她一直想保护女儿,想给她最好的未来。但也许,女儿比她更懂得怎么面对当下。
“好。”林清婉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头靠在女儿瘦削的肩膀上,“那就好好活。明天我想吃红烧肉,你爸做的。”
“行啊,让他多放点糖。”
母女俩靠在一起,看着窗外的月亮。
街道上的路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远处的车流声像海浪一样。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第二天,平静的生活被一条信息打破了。
林星辰正在给火锅梳毛,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
发件人:【星际学院-泽尔】
内容很简单,没有那些官方的废话,只有几行带着外星逻辑的文字:
“林星辰学员。我申地球。理由:数据采集。我想弄明白,为什么一个概率上注定要报废的个体,会选择那样低效的生活方式。另外……我带了点泽塔星的土特产,据说能缓解能量过载的副作用。坐标发我。”
林星辰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妈!”她冲着厨房喊了一声,“今晚多加双筷子。有个四只手的朋友要来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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